第十二章 罪孽

比爾瘋狂地敲打著鍵盤，厚重的鏡片上反射出藍色的閃光。

「好了嗎？」此時此刻，桑尼就站在比爾後面。

比爾的手指突然停下，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說：「OK。」

「謝了，合作愉快，」桑尼拿出手機向比爾打錢，「想一起看嗎？」

「別了吧。」比爾擦了下冷汗，「這畢竟是你的家事。」

桑尼一笑，說：「沒事，如果不是趕時間的話，我還想放到電影院里呢，打開吧。」

比爾無奈地點點頭，拖動滑鼠指向那個視頻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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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唐丹特克萊里庫奇奧，今天去參加我女兒的婚禮。」

唐一臉高興的對著攝像頭，此時的他如日中天，一身正裝，西服上點綴著一朵花，滿面春光。

「喬治，你拿著，全程錄下來。」

唐把攝像機遞給了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那是桑尼的大舅。

「好的，爸爸。」喬治結果攝像機，鏡頭搖晃起來。

唐站了起來，將手伸出了攝像頭，似乎搭在了喬治肩上，他說：「孩子，拿穩點。」

說完，唐轉身離去，喬治緊隨其後，突然唐停止了腳步，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對喬治說：「小心點，喬治。」

…………

「爸爸！你可算來了。」一身婚紗的克勞迪婭抱住了唐，朝著他臉上親了幾下。

唐被女兒的熱情逗得咯咯大笑，故作吹鬍子瞪眼狀說：「今天可是你的婚禮，給我矜持一些。」

「哦，爸爸，我好久沒看見你了嘛。」克勞迪婭也順著唐的表演，低下了頭。

「哈哈，不才三天嗎？忙婚禮忙得都忘記你老爹了？」唐笑了起來。

克勞迪婭也笑了出來，那笑容春光滿面，讓人陶醉其中，不愧是克萊里庫奇奧家的掌上明珠。

「好了，爸爸，我錯了嘛。」克勞迪婭撒嬌了起來。

鏡頭靠近克勞迪婭，克勞迪婭看向鏡頭，露出誇張的表情，說道：「哥哥，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你像老爸撒嬌的時候。」不在鏡頭裡的喬治語氣很是開心，克萊里庫奇奧家的每個男人都喜歡這個活蹦亂跳的姑娘。

「二哥呢？還有三哥？表姐表哥他們呢？」克勞迪婭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看著喬治。

喬治呵呵笑了起來，說：「他們啊，不夠愛你，所以遲到了。」

克勞迪婭踮起腳尖，頭伸出鏡頭，親了喬治的臉一下，說：「我就知道我大哥最愛我了。」

「都要結婚的人了，以後少和我們這些男人混在一塊。」喬治語氣有些責備，不過妹妹還是很重要的。

「知道了……那怪媽媽總說你最像老爸。」

旁邊的唐欣慰地看著這一切，可表情卻有些複雜，不過還是笑著說：「新郎呢？讓他出來玩玩。」

「吉米他還在忙著籌備婚禮，我也要趕過去了，今天真是個美好的日子，不是嗎？」

克勞迪婭在哥哥和爸爸面前輕輕地轉了個圈，舞動起那白凈的絲綢。

吉米桑塔基奧，就迎娶克勞迪婭克勞里庫奇奧的小夥子，桑塔基奧在這之前一直是克萊里庫奇奧家的死對頭，再算上塔塔利亞，永恆城黑道三權分立。

但現在不一樣了，桑塔基奧家最寵的小兒子就要和克萊里庫奇奧家最愛的姑娘結婚了，在很多人眼裡，這是美好的象徵。

…………

鏡頭前的唐看起來老了不少歲，正在摸著一張照片，眼神里儘是溫柔。

他低聲嘟囔著：「西爾維奧，我的好孩子，要知道，和蠢人講道理是最危險的事情。」

…………

「嚯哈哈！」吉米搖晃著香檳，猛地將香檳往自己大腿上一推，瓶蓋噴射而出，空氣里儘是香檳的味道。

吉米滿臉通紅，在今天，他終於和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結婚了。

「吉米你注意點，香檳都賤到文伯特的臉上了。」克勞迪婭有些生氣地看著眼前歡呼雀躍的男人。

「親愛的，大喜之日就容我再瘋一下吧。」吉米朝著克勞迪婭擠眉弄眼。

克勞迪婭的二哥，也就是文伯特，舔了一下臉上的香檳，笑著對克勞迪婭說：「沒事，味道不錯。」

克勞迪婭也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加入了吉米的狂歡。

唐的三個兒子，從大到小，喬治、文伯特和佩蒂耶，除了腰不太好的喬治在底下拍視頻，另外兩個全跑到台上跳起了舞。

喬治看著這些克萊里庫奇奧和桑塔基奧跳得正歡，腳也不自覺地跟著音樂節奏踩起來步子。

「多好啊，」唐似乎跳累了，在喬治身邊坐下來，喝了口酒，「桑塔基奧家和我們家如此和諧，放以前怕是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是啊，多好啊。」

…………

眾人跳舞跳得都有些累了，喬治面帶些許歉意的微笑，因為自己沒能一起跳舞。

唐走了過來，不知為何，此時的他每一步都很沉重。

「看清我女兒在哪了嗎？」唐問道。

喬治點點頭，並沒有出聲。

「那開始吧。」唐看向遠處，目光平靜如大海一般。

喬治深吸了一口氣，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一層光都照不進去的詭異黑暗迅速從喬治身上蔓延開來，淹沒了婚禮現場。

無數桑塔基奧的人落荒而逃，他們的尖叫聲在被黑暗淹沒時戛然而止。

但克萊里庫奇奧家的人全都好像知道會這樣一樣，面容冷靜，很是放鬆的融入這片黑暗之中。

攝像機並沒有拍下這些，因為距離喬治最近，鏡頭早就黑成一片，連聲音都沒有。

直到黑暗將四周全被淹沒，才停止蔓延，接著猛地一收，無數黑暗又匯聚到了喬治身上。

此時場上只剩下喬治和克勞迪婭，熟悉的人全部消失不見。

喬治連忙沖向克勞迪婭，她如今昏昏欲睡，沒有了之前的活力。

「喬治哥……怎麼了？大家都不見了？」

「你喝醉了妹妹，我這就把你送回家。」喬治輕聲地說道。

「那……麻煩你了。」克勞迪婭露出了笑容，她是無比的相信自己的哥哥。

…………

一群人突然憑空出現在婚禮現場，儼然正是克萊里庫奇奧家的人，一個不少，然而隨著他們回來的，還有一堆沾滿鮮紅血跡的屍塊。

喬治走上前去，扶住有些精神恍惚的唐，唐僵硬地扭轉脖子看向喬治，嘴唇輕微顫抖著問道：「克勞迪婭呢？」

「安排妥當了，爸爸，妹妹已經在家裡睡著了，『黑犬』會在這段時間提供庇護的，您休息一下吧。」

唐點了點頭，看向地板，他的正前方，躺著的是吉米的屍體，保存的最為完整。

「我的女兒，她會恨我一輩子的。」唐低下頭，嘴裡嘟囔著什麼，喬治都沒能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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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事，桑尼已經知道了，吉米死之後克勞迪婭才知道自己懷上了他的孩子。

聽約翰說，母親在懷孕期間常常一言不發，家裡人都很擔心她，但自從自己出生了，母親才看起來好一些。

僅僅看起來好一些，桑尼最清楚，每晚睡覺前克勞迪婭，也就是自己的母親，都會拉著自己歇斯底里的大叫，說些桑尼聽不清的話語。

直到現在，桑尼才知道，當時母親是在詛咒祖父丹特，以及他的幾個舅舅。

「那個……，你大舅呢？」比爾戰戰兢兢地打斷了桑尼的思緒。

「死了，」桑尼面無表情，「被艾琳娜殺死的，因此爺爺才躲了起來，實際上大舅本身就時日不多，即便是能力者，也治不了癌症。」

「能力者……能力者……。」比爾低聲重複著能力者這個詞，儘管早就有所耳聞，但今天一見才知道能力者的恐怖。

「那麼，」比爾抬頭看向桑尼，「現在做些什麼？」

「呼，知道真相感覺好多了，我現在去醫院看一下媽媽，你幫助約翰接手塔塔利亞家的產業。」

說完，桑尼推門而出，比爾不經注意到，他的腳步多了些慌亂。

比爾將椅子轉回屏幕前，吐了口氣，低聲說：「原來這就是桑塔基奧家一夜之間消失的原因啊。」

此時此刻，永恆城的陰暗處已經全部改姓克萊里庫奇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