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舞動青春

0號環抱著六隻手，躲在房間里偷看正在桌上吃午飯的二人。

楊光之前向0號招呼過一聲，說家裡要來客人，讓她準備好飯菜就躲起來，0號照做了，可她沒想到。

沒想到來的人是個嬌小的女人。

0號一想到這點，臉色更加陰沉，可她也知道，此時此刻得聽楊光的話，不能打擾他。

「嘿嘿。怎麼樣，還可以吧？」楊光略有得意地看向林一諾。

林一諾點點頭，說：「我還真沒想到你手藝這麼好。」

哐當一聲，房間里傳出物品墜落的聲音。

「怎麼了？」林一諾探出頭望向房間。

楊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沒事沒事，風吹的。」

————————

桑尼拉著比爾，在永恆城中心區逛了一圈，不喜歡出門的比爾今天受夠了太陽與說個不停的桑尼。

「你看，看那邊，那邊本來不是我們家的，我的祖父沒能耐把它弄到手，現如今，那一片已經全是克萊里庫奇奧的領地了。」

「永恆城適合干這事的人最多，自由城那邊的親戚們需要人手的話，還是會選擇永恆城的人。」

「我們不幹白粉生意，那玩意碰不得，還有夜總會什麼的，我們也不碰。」

「對了，比爾，你知道嗎？今天我還一件任務要完成，你先看看嗎？」

說著說著，桑尼已經把比爾拉到了一處較為冷清的倉庫前，倉庫年久失修，但看起來常有人來。

比爾很是煩躁，便沒好氣的回應道：「什麼任務？」

「這個任務嘛，和你沒關係，我帶你來的目的只是讓你看看我們克萊里庫奇奧家族的人，是如何幹事的。」桑尼自信地看著比爾的雙眼，比爾頓時被看得沒話說。

比爾嘴裡嘟囔著：「但願和我沒關係吧。」

桑尼並沒有聽見比爾的抱怨，而是揮手使喚著隨從，這時比爾才注意到，桑尼的隨從們都牢牢保護著一個箱子。

箱子並不大，所以比爾剛才才沒注意到，但看著那些人傳遞箱子的姿勢來看，箱子里的東西很是貴重。

「很好奇對吧？」桑尼看見了比爾的眼神，給他遞了支煙。

比爾接過煙，放進口袋，對著桑尼聳了聳肩，說：「謝謝，但我不抽。」

桑尼露出笑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自己點一根抽了起來，邊抽邊說：「這裡面裝著對我祖父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但今天，就要把它交給另一些人，祖父可捨不得了，搞不懂怎麼想的。」

桑尼搖了搖頭，猛吸了一口煙，又吐了出來。

比爾疑惑起來，說：「另一些人，誰？」

「一直和我們做對的塔塔利亞家，一群猥瑣的暴力狂，腦子裡除了女人就是打架，我爸爸hai把他們稱為『一群瘋狂的原始人』。」桑尼不屑地冷笑了聲，似乎談及的事情他並不喜歡。

說著，桑尼將才抽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

桑尼回頭看向已經準備好的隨從們，說：「走！」

倉庫大門被隨從們拉開，一股濃重的煙味撲鼻而來，比爾眯起眼觀察起內部。

裡面燈光陰暗，幾十個將身體隱於陰影之中的人站著，他們的手上似乎都有著武器，但具體是什麼，比爾看不清。

「下午好啊！」桑尼張開手，露出健康的笑容來，「塔塔利亞的朋友們。」

幾個人從眾人中站起來，走向桑尼，為首的人開口道：「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些，你怎麼回事？桑尼？」

桑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拉過來比爾，對那人說道：「別在意啊，文森特老兄，你看，為了這小子才耽誤了我啊。」

面容消瘦的文森特打量起比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搞到手了，小子，這貨開多少？我們塔塔利亞家可以給三倍。」

說著，文森特比出了三根手指，桑尼見狀，臉色微變，將臉湊近文森特耳邊說了些什麼，文森特便收回了手指。

不過文森特還是充滿肯定看向畏畏縮縮的比爾。

「好了，」桑尼向背後伸手，兩位隨從便一邊一隻手慎重的將箱子抬過來，「貨在這了，到你了，」

文森特白了桑尼一眼，瞳孔渙散起來，又迅速恢復，不耐煩地對著桑尼說道：「到你賬戶了，你們可以走了。」

桑尼並沒有向文森特那樣對自己進行改造人手術，老實又有些滑稽的拿出手機，看了下屏幕，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OK！我就喜歡和你做生意，那麼，別了。」桑尼朝著文森特做起了鬼臉，然後迅速轉身向門外走去，寬大的風衣擺動起來。

比爾看了眼文森特，又看了眼桑尼，吐了口氣，邊搖頭邊追了上去。

文森特的手下們接過箱子，並安靜地等待桑尼他們全部出去，立馬拉上了倉庫大門。

似乎到了一種奇怪的氣氛，比爾隨口問道：「然後呢？」

桑尼舉起雙手，猛地放下，大喝道：「然後？然後就是清算時間！」

比爾這才發現，桑尼的隨從們早已圍住了倉庫，而每個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把造型別緻的槍械。

隨著桑尼一聲令下，無數的槍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驚得比爾捂起耳朵尖叫起來，可槍聲輕易地沒過了無力的尖叫聲。

桑尼的雙臂擺動起來，如同舞台上的指揮家，擺動右手，右邊的槍聲更猛，擺動左手，左手火光更亮。

他們的子彈似乎無窮無盡，而比爾留著淚水和鼻涕看向桑尼，卻發現桑尼微閉著雙眼，一臉陶醉。

他的手臂瘋狂地舞動著，不知是在踩著槍聲的節奏，還是槍聲跟著他的動作。

很長一段時間后，桑尼雙手同時向上一甩，然後收了回來，深吸了一口氣，說：「結束。」

槍聲應聲而止，硝煙瀰漫開來，惹得比爾直咳嗽，但桑尼卻並不在意。

桑尼看向走進自己的一位隨從，問道：「裡面錄下來了嗎？」

那人認真地點了點頭，交出一部手機，屏幕里顯示的正是此時倉庫里的畫面。

桑尼伸出手指，輕輕一劃，屏幕里的時間倒退到剛剛，桑尼狂熱地看向屏幕，隨著槍聲響起，無數特製的子彈穿過倉庫里的塔塔利亞人。

他們之中的一些人，子彈早已穿過頭顱，帶出奶白色的腦漿與鮮紅的血液，但仍有幾百發子彈打在身上，這讓他們如同提線木偶般詭異地跳起了舞。

配合著槍聲的節奏，舞者們手舞足蹈，血液如同舞台上恰到好處散出的漫天鮮花一樣從人們身邊飛過，無數殘缺的肉塊從舞者身上脫落。

比爾僅僅瞅了一眼屏幕，就被嚇得捂住了頭蹲下來，口中嘟囔著什麼，被嚇得不輕。

直到槍聲消失，舞蹈戛然而止，桑尼滿意地點點頭，說：「保存下來，多麼美妙啊，沒想到塔塔利亞。」

桑尼看向一旁蹲下來顫抖著的比爾，無奈地嘆口氣，將手搭在比爾肩上，嚇得比爾一顫。

「的確，我就是因為這點，才被我祖父拉進家族生意。」他說，「其他兄弟姐妹們都已經步入正道，結婚生子，將來還有可能競選城主，但我不羨慕他們。」

桑尼搖搖頭，露出了微笑，說：「因為他們啊，是無法品嘗這種快樂的，就好像食肉動物不能理解食草動物的食譜一樣，儘管它們接受了世界上有著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存在，卻還是……」

桑尼摸了摸比爾的頭，眼睛炯炯有神地看向遠方，繼續說：「卻還是無法感受到嫩綠葉對於食草動物來說，是多麼的香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