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王上任

第一章:新王上任

太初曆第四十七紀元末,太初大陸南部,洪荒十二大域中,正在進行一場清洗——第四十八代荒被擊敗,死於第四十九代荒之手,荒之位被取代,而輔佐其上位的三長老得勢,對上一任荒的勢力及家族進行了血洗。

而在洪荒第十一域中,靠近天之壁的邊緣地帶,兩個瘦小的身影在漫天黃沙中義無反顧地向北方走去。而黃沙漫天,似要將二人吞噬一樣。

兩人披着黑色的斗篷,一手在前面擋着飛沙,另一隻手吃力地拉着斗篷,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執着地向北方走去。

因飛沙遮住了天空看不清太陽,也就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鎮的輪廓出現在兩人視線之中,於是他們又加快了步伐,向小鎮走去。

「快到了,赤。」走在前面的少年說到,「父親在這裏早有安排,之後我們就不用再提心弔膽了。」說着,少年眼神中多了些許堅定。

「哥哥,我們為什麼要逃?」那個被叫做赤的問道,「明明是他們動手殺人,為什麼沒人管?再說了,父親與他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何要滅我們滿門。」他流着淚,質問著身前的哥哥。

明明昨天,一切如常,他還是荒之子;就轉眼間,一夜過去,醒來就是滿目瘡痍,宅子中血流如河,他甚至不知道誰做得,只是在哀嚎之中,被他哥哥帶着跑了出去。

走在前面的那個少年愣了一下,他想回過頭安慰一下赤,但是他又怕一回過頭去,自己也會情緒失控。

但是他又想了一下,說了句:「因為這裏是洪荒。」他說完這句話,心臟猛然痛了一下,然而又繼續補充到:「為了資源的最好利用和適應這弱肉強食的現狀。」

「莫忘了我們父親也是踩着萬人屍骨上位的,以及北邊還有九族聯邦對洪荒虎視眈眈的呢。」

「北邊,聯邦,天之壁,為何又與其戰鬥?」

「赤,你還小,不明白。」少年向北方看去,目光跳過了小鎮,好似真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眼神中沒有太多的猶豫,像是下定了決心。

又對赤說到:「這種事關乎一方大勢力的興衰和種族的興亡,我們不過是犧牲品罷了。這種事,你不懂,我也不懂;或許是因為這是個亂世吧。」

……

二人很快到了小鎮,在這洪荒最偏遠處的小鎮上,大部分房屋都是殘破的,依稀的幾家居民,也是流亡到此處的。

二人走進鎮子中,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為二人的裝扮與那些流亡之人沒有太多區別。二人拍了拍斗篷上的黃沙,將其落到地上,便徑直走向了村中心的一個破廟中。

而這一舉動也被某些人所注意,坐在村口的商販在不經意間捏碎了腰間佩戴的一個玉佩,之後便徑直向赤二人走去。

待到了廟門前,那個商販說到:「你們兩個新來的吧,懂不懂這邊的規矩,這個廟是不允許住人的——就是規定。」

年紀較大的那個少年瞄了商販一眼,從鼻子中哼出了一句「知道」后,便就不理會他了,更沒有絲毫想換地方的意思。

而那商販也沒走,只是站在門口看着二人。兩個少年也沒有再理會那個商販,畢竟一絲修為都沒有,不足為據,索性從行囊中拿出食物,吃了起來。

漫天風沙依舊,二人雖到了鎮子中,可卻感覺不到一點煙火氣,這裏的人更多的還是保持着警惕,眼神四處張望,而不少人時不時便會朝兄弟二人瞄一眼。

哥哥只覺得這種場景如夢幻一般,因為一直待在主城,過着富裕的生活,治安也不錯,讓他覺得洪荒都大致應該是這樣的。

可當他看到眼前的場景是才忽然覺得他以前的認識是有多麼可笑——這也猛地讓他理解了為何要戰鬥:為了資源,為了洪荒有一日能夠不在出現這種情況。

「噠噠噠」的聲音傳來,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子走了進來,他隨手給了那商販一袋什麼東西,那商販便立馬點頭哈腰的跑開了。

那胖子上前了兩步,說到:「哎呀,大皇子,您來這裏也不跟小的說一聲,怎地,也不相信我了?!」說着,那胖子從納戒中取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哥哥。

那少年接過令牌看了一眼,便直接捏碎,笑到:「先生您就別消遣我了,這次事發突然,而對方又早有準備,我也不的不謹慎呀。」

「理解,理解。」那胖子繼續說到,「主要是三長老那個叛徒,竟然在在私下扶持新王,虧先王還這麼照顧他。不過如今,還是先將兩位皇子送離洪荒重要,跟我來吧。」

胖子自顧自的向外走,而哥哥卻將赤護在了身後,從納戒中拿出了一把短刀,刺進了那胖子的后心窩,說到:「你為何知道是三長老叛變?」

那胖子一凡人之軀,不說哥哥是即將踏入王之境的蠻修,但是這直刺心臟的一擊,便足矣致其於死地。那胖子到死都不明白為何一十五歲的少年,殺伐會如此果斷。

「圍住這裏,別讓人跑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隨其後。那少年立刻拉起赤的手,一腳將那胖子的屍體踹了出去,便也沖了出去。

「他們在這,抓住他們!」一個親衛喊到,其他人向這邊靠攏過來。那少年沒與其打鬥,而是帶着赤衝出包圍圈,嘴裏嘟囔著「該死,還是晚了一步」。

事到如今,他還是在想如何出去,而不是抱怨那些人的忘恩負義,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那沒有一點意義。

那些親衛的修為隨比那兩個少年高,但是兩人在秘術的加持下,竟還比那些親衛快上些許。

二人以燃燒修為的代價逃跑,但是持續不了多久,赤的臉色已有些許泛白

。二人還在向北方飛速的前行,正在為如何拜託後面的追兵時,忽的捲起了滿天飛沙,將二人的身影吞噬。

跑在前面的那個少年猛地剎車,回頭將一個納戒塞到赤的手裏,好似下定了決心:「赤,你按照地圖繼續向北走,我要回去。」

「為什麼?」

「再這樣下去我們一個都走不了,必須有人做出改變。記住,我們誰活了下去,不要想着復仇,要先想辦法隱藏自己,再考慮找到對方。」那少年說完,就掉轉了方向,二人分道揚鑣。

赤想跟上,但他也知道這是最優解,只有這樣活下去的概率才是最大。

「往這邊跑了,跟上!」赤聽到身後的聲音,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但也知道他哥哥的壓力會少很多,以他哥哥的天賦與資質,之後定能復仇。

自己天賦中上,雖不是很差,但是跟他哥哥一比就顯得像一個陪襯一樣了。赤想到這,咬緊了牙,再一次使用秘法朝北方跑去,只為爭取更多的時間給他哥哥;而這一次強行使用,導致的是

其修行從將之境七重,持續跌弱到士之境大圓滿,而赤也確實跑不動了。

「咻」一把飛劍破空而來,赤知道他們下死手了,而赤也沒力氣躲了,任憑長劍從後面向其飛來,然後從肩膀處斬斷他的左臂。

劍刃帶着一串血珠飛到赤前方,之後左臂才傳來劇烈的疼痛感,隨着左臂的脫落,赤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向前翻滾了幾圈,最後躺在地上,任憑左肩血流如注。

而他看着天上的飛沙,感覺自己因失血過多逐漸虛弱的身體——在死亡來臨時,他只覺得格外的平靜。

他十五年的人身經歷一點點從記憶深處浮出:他的出生時,除了一兩個僕人在,其他人都離開了——抱着他哥哥離開的。

據說他哥哥出生時,天地異象,眾人皆驚嘆,說這是王之象……

五歲那年赤踏入修行之門,而他哥哥早已準備好衝擊將之境、築氣基了,他的一切就顯得微不足道,更無人問津……

十二歲那年,赤踏入將之境,而他哥哥,早已是成名已久的新晉王之境前期強者,他又只能默默的在一邊看着……

但是他哥哥對他真的很好,有什麼機緣總會想着赤,還護着他;而赤也很喜歡他哥哥,一直都是跟在其身後的跟屁蟲,從沒抱怨什麼。

因為赤清楚為什麼會差別很大,也知道有些東西改變不了,不如就這樣活下去,反正衣食無憂。

直到有新王向赤他父親發起荒之對決,一切都變了。新王崛起,三長老叛變,誅殺赤他們一族……

腳步聲漸近,赤已經準備好接受命運了,他閉上了雙眼,坦然接受一切。

忽的,大地震顫,沉重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赤睜開眼想看一下是什麼東西,卻只見一百丈高的巨猿出現在天際,向這邊趕來,「得了,這下死無全屍了」,赤想到這,還輕笑了一聲。

巨猿轉眼間衝散了親衛的隊伍,向赤走來,赤還想知道那巨猿到底想幹什麼,但是失血實在若過多,昏死了過去。

那巨猿一把抓起赤,沒管後方那群懵逼的親衛,向北方走去。在滿天飛沙中,巨猿的身影漸漸隱去,地上的巨大腳印也被掩蓋住了,唯有從遠處傳來的大地震顫聲才能告訴人們剛才發生了什麼。

「怎麼辦,大人?」一人問到。

有一人走了幾步,從地上檢起了赤被飛劍斬斷的左臂,說到:「看到沒,我們在某處野獸巢穴中找到了上任荒第二子的殘臂,而他軀體已經被野獸啃食完了。」

「啊對,我們擊斃了野獸,發現其軀體已化作五穀輪迴之物。」眾人都是人精,肆意附和到。

「走,」拿着赤斷臂的人說到,「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去看看二隊的完成情況。」說着,帶着眾人返回洪荒。而期間大道上泛起的一絲漣漪,轉眼間回復平靜。

…………

在聯邦中,有這樣一個種族,他們除卻天生金色瞳孔外,其他與人族無異。而他們一直居住在世界樹下,是世界樹所處大域唯一存在的生靈,他們便是聖靈族。

除卻他們之外,就是四位至高了。他們理所應當是受着至高庇護的,因為其他生靈,先不說能不能承受通天河源頭所蘊含的恐怖靈氣濃度,單是四位至高口中的靠近者必誅,就讓人們望而卻步。

聖靈族的血脈之力便是治癒,傳聞他們的血液堪比仙丹神葯,不管多麼嚴重的傷勢,亦或是多麼罕見的詛咒,只要喝下他們一族的血,就可以痊癒。

而在太初曆第九紀元之前,聖靈族一直被各大勢力捕殺,數量少的可憐。直到第九紀元到來,因果至高成就至高之位,開始庇護聖靈族。

後續生命、時間、空間至高接連證道,都宣佈庇護聖靈族后,聖靈一族舉族遷徙到世界樹后,局勢才有所好轉。

從那之後聖靈族與世隔絕,但沒有從不復出,在大陸上發生一些重大災難時,他們會出現,鼓舞蒼生。後面在生靈的記載中,聖靈一族成為了至高旗下庇護生靈的使者。

他們的血脈之力強悍,有這恐怖的自愈能力,不單單是身體上的,還包括靈魂和大道層次。

他們的天賦極好,每個成員到宛如得到過祝福一般,縱使不好,身處通天河源頭這樣一個寶庫里,最低也有反虛之境。

這樣的實力,這樣的環境,聖靈族一直無憂無慮地過到了現在。而現在,有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這裏。

「狼王,你要做什麼?」聖靈族大祭司看着神父打扮的一位老者,滿臉警惕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位鬢角微霜,慈眉善目的老者說到,「我只是為了場交易才來這裏的。」

「交易?」那位身材高挑,淡金色眸子裏充滿威壓的大祭司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別忘了,我們受到至高的庇護。」

「是上面那位的意思。」那位神父抬起了左手,手中憑空出現一本書。那本書表面華麗且古樸,散發出的氣息給人一種安心坦然之感。

「還是到時間了嗎。」大祭司口中嘟囔著,不僅沒有反抗,反而是用自身的精神溝通全體族人,讓他們也不要反抗。

「謝了。」神父打扮的老者顯然察覺到了大祭司在做什麼。隨後,他手中的書無風自動,書頁一張張翻動着,每一張上面都有些繁複而精美的紋路,而那些紋路也全然不同。

書頁停止翻動,一張充滿淡金色紋路的書頁停在了最上面。那種金色,同聖靈族人眼眸中的淡金如出一轍。

「我在上面感受到了呼喚,這是什麼?」大祭司臉上的嚴肅褪去,露出溫和的神情。

「我也不知道,我只負責將它帶到這裏。」那老者也很是好奇的看着那一頁淡金的書頁。

「唉,你現在就真是個跑腿的了,以前你可是讓人聞之驚悚,望而生畏的存在呀。」大祭司看着那老者的面容,彷彿在細數他臉上的皺紋有多少。

「我做了錯事,受到了懲罰,而我當時又太偏激了,越陷越深。如今的我,已經回不去了。」說着,老者的臉上長出了銀色的毛髮,他的身形也在快速膨脹,轉眼間便超過了三米。

頃刻間,剛才還是慈眉善目的神父變成了身高三米,渾身被銀色毛髮覆蓋的狼人。不過那狼人從胸口處開始,一點藍暈蔓延開來,淡藍的紋路已經爬滿了他的身體。

絲絲霧氣從中飄出,那淡藍色的紋路好像在流動一般,天道之力在狼人的血肉中涌動,這讓它身上的紋路看起來宛如一個囚籠。

「不要與天道做交易,因為當你在思索能拿出怎樣的籌碼時,你就已經被他稱量完畢了。」狼人口腔沒有動作,但是剛才那老者的聲音卻傳入了大祭司耳中。

「可是我也沒有退路了。」大祭司苦笑搖頭。

「不,在結束后你們繼續生活在這裏吧,沒人會找你們麻煩的,不過你們的種族天賦就沒有了。」

「多謝。」

「不用謝我,你應該感謝這是他僅剩的人性和僅有的柔軟,以及對一人最後的懷念。」

說完,麻葉金色的書頁脫離那本書,那狼人左掌一握,將掉落到掌中的書合了起來。而那金色書頁脫離書後,騰空而起,同時其金色光芒越來越亮。

隨後書頁化作了一團光在高空中炸裂開來,那一瞬發出的光芒,籠罩了生靈一族歷代居住的區域,灑落到每一位聖靈族人身上。

而人們接受到了大祭司的通知,沒有反抗,任由金色的光芒灑在身上。之後他們就覺得體內有東西開始慢慢躁動,隨後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而當他們去感知那東西是,才發現那團液體就是自己種族的血脈之力聚合體,淡金的瞳眸逐漸失去了原有的顏色,變成了黑色。同時,那團淡金的液體完全脫離身體,向遠方飄飛而去。

從高空看來,這一幕甚是壯觀:一根根金色的絲線由書頁炸開的地方延伸出來,連到每一位聖靈族人身上的同時,一團團淡金的血脈之力聚合體沿着絲線飛向所有絲線的起點處,隨後消失不見。

在狼人和大祭司的感知里,就是消失不見了。隨着最後一絕血脈之力從體內抽離,大祭司的眼眸也變成了黑色。

「我要走了。」狼人看着一根根絲線開始消散,便對大祭司說到。

「嗯,好。」大祭司還沉浸在剛才發生之事帶來的震撼里,而當她反應過來時,才發覺那銀白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你還會過來嗎,騙子?」大祭司聲音低沉地說到。說着,頭慢慢的低了下去。

「會的,等解決了之後,一定會回來的。」一道聲音從大祭司身後傳來,同時,神父模樣的老者雙臂摟住了她的腰。

大祭司猛然回頭,卻沒有發覺任何痕迹。

「騙子……」

「大騙子!」

「你可一定要回來看我呀!」

…………

而在大道領域內,一道由天道之力構成的身影出現,他手中是一團淡金的液體。

「老師,這場大戲的幕布我已經拉開了,但是整場戲中最關鍵的一步,還是需要您親自下場走一遭。」那天道之力構成的人型生物發出了平淡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而在他對面,是一位穿着樸素蓑衣、帶着一頂寬大笠帽的擺渡的老者。

那老者沒有出聲,而是不著痕迹的接過了那團淡金液體,放於腳下的竹筏之上,雙手握住了與竹筏連為一體的撐桿,微微用力,便消失在了大道領域。

而就在離開前的瞬間,那天道之力構成的生物有看到那團淡金的液體形態變化,逐漸變為了人形。隨後,天道之力潰散,一切又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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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1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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