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雙身詭地6.4

第85章 雙身詭地6.4

冉綺與傅含星等人皆是驚詫。

段心竹實在好奇,蹦出個不太禮貌的問題,「你們真的是人類父母生的嗎?會不會是像電視劇里那樣,什麼天生地養,吸天地靈氣……」

說着說着,感覺到秦望身上散發出的冷氣,她聲音小下去。

冉綺暗戳戳對段心竹豎了個大拇指。

心竹姐的問題,其實也是她想問的。

怎麼看,他們也無法把那扭曲的怪物,和眼前這個出塵姝絕的神明連在一起。

秦望沒有回答。沒有計較段心竹的失禮,已經是看在冉綺面子上了。

冉綺手很小,被他完全包裹在手中,像握了一隻軟乎乎的小棉花包。

他有點想捏,手指往掌心壓了壓,壓得她的小棉花手微微變形,他放鬆力度,一臉什麼都沒做過的樣子。

但心底被冒犯的不悅,已經被舒緩鬆快所取代。

他瞥冉綺一眼。

她對他捏她手毫無察覺,眼巴巴地望着他,好似還在期待他回答段心竹的疑問。

秦望有淺淺弧度的嘴角平下去,沉默地帶他們穿過血色空城。

跨入一道兩邊雕著一龍一鳳的石牌坊,血色被無形薄膜徹底隔離在牌坊外。

牌坊內有一座氣派廟宇。

三進的紅色大門敞着,一眼就能看到,最裏邊主殿內坐的雕像。

那雕的是秦望。

彈幕:

【這雕像還沒神哥哥的一分好看】

【之前綺寶看到的邪祟雕像,也不如邪祟半分恐怖】

【好奇怪,我竟然不覺得邪祟丑,只是覺得祂恐怖】

【我學美術的朋友說,邪祟就是恐怖的,有一種怪誕奇異的美感。在能欣賞這類藝術的人眼中,祂是很美的】

【所以兩兄弟都美,只是咱們審美和邪祟不是一個路子?不管怎麼說,這種藝術對我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

彈幕七嘴八舌討論起邪祟和神的美醜。

冉綺一邊看他們討論,一邊打量起這廟。

這廟比起邪祟的小廟精緻寬闊得多。

廟中香煙裊裊,香火鼎盛,院裏的一棵大菩提樹上掛有許多祈福紅絲帶,絲帶上寫着字。

冉綺問道:「我可以看看這棵樹上的絲帶嗎?」

秦望默許,轉面對傅含星與段心竹道:「你們就住旁邊。」

廟旁是一間小宅院,住兩人綽綽有餘。

傅含星道謝,秦望手一揮,就將他們關在門外。

段心竹:「我怎麼覺得神很嫌棄我們。」

傅含星亦有這種感覺——秦望嫌他們礙事。

他們礙什麼事了?

傅含星滿頭霧水,和段心竹去小院住了。

冉綺在廟裏已走到樹下,看了幾條祈福絲帶。

多是祈求平安富貴,沒什麼特別的。

冉綺訝異道:「這城裏的人都疲於奔命,竟然還會來祈福?」

秦望:「他們白日會來。」

冉綺:「他們知道廟在這兒,為什麼找不到庇護地的人,不直接進廟裏尋求庇護?」

秦望:「沒有我的允許,他們進不來。」

冉綺不解:「為什麼?你保護他們,又不完全保護?」

秦望:「我沒有保護他們。他們白日向我祈求平安,作為交換,晚上我會給予他們一些平安。多餘的,我不會給。」

冉綺想到竺婆說的犯錯,心想沒準兒竺婆這句說的是真的:

——被帶到這裏的人都犯了錯,所以神不會真的保護他們。

冉綺轉念又想到:

這裏是犯錯的人祈求平安,那邪祟廟裏,會不會是要報復的人祈求邪祟幫忙報仇?

或許邪祟那兒的恩怨,才是這場遊戲的關鍵。

冉綺很想再回那邪祟廟裏仔細看看。

可惜現在在神明廟裏,暫時看不到了。

她疲憊地打了個哈欠,詢問秦望自己在哪兒休息。

秦望帶她去了主殿後面的房間。

她看了看房裏的床,又看看他,臉上是請他走的意思。

秦望的心沉了沉。

她對他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時,他有淡淡愉悅。她對他不感興趣時,他心沉悶。

也許,他是喜歡她來了解他、冒犯他的。

不過,僅限她。

秦望站着不動。

冉綺眨眨眼,心裏嘀咕:怎麼還不走呀。

面上笑嘻嘻地問:「請問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秦望平靜的眼眸亮了下,頷首道:「有注意事項。」

他有了留下的正當理由,徐徐說道:「你若要離開廟中,需得提前告訴我。平時不要出門,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冉綺:我也想做條被養起來的鹹魚,但是不行呀。

她是來通關遊戲的,還沒確定找到能讓她躺平的江先生,哪能這麼悠閑。

她盯着秦望,真希望立刻就能確認他是江先生,「我可能會臨時有事要出去,到時候萬一我找不到你,怎麼辦呢?」

秦望理所當然道:「等我回來再說。」

冉綺:「可是等你回來,我的事來不及辦怎麼辦?」

秦望眉頭微蹙:「你會有什麼急事?」

他沒有輕蔑之意,單純不想她不聲不響地離開。

冉綺:「這個說不準。」

她古靈精怪地笑了下,轉瞬裝出遺憾樣,「有些事,其實找你也可以辦,就是你好像不願意。」

秦望:「什麼事?」

冉綺:「我想了解你和邪祟的事——」

見秦望臉色冷下去,冉綺立馬改口奉承道:「其實我主要是想多了解了解你,邪祟的事。你不說也可以。」

秦望表情舒展了些,在桌邊坐下,道:「你想了解什麼?」

冉綺心道這位神還挺傲,不許別人對邪祟的關注比他多,暗笑着在他身邊坐下,裝出熱切的樣子,「什麼都想了解,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她的視線很炙熱,秦望被她盯得耳根漸漸熱起來。

他直視前方,不在意她似的,淡然道:「我的事沒什麼好說的。我從出生便被選做神明,被帶到這座廟裏供奉起來。」

冉綺心中疑惑更多。

可她的疑問多是牽扯邪祟的,不方便問。

她嘗試曲線救國地問竺殿村,以達到問邪祟的目的。

秦望聽到竺殿村,看她一眼,困惑她怎麼會知道竺殿村。

轉瞬又想到,她應當是在邪祟身體里看到了,眉頭微緊。

餘光瞥見冉綺因他不悅而緊張起來,他又讓自己放鬆,道:「我出生於竺殿村,那是個不容許雙胎降生的地方。凡是雙胎,必將溺死其中一個。」

「我出生時有些奇異,竺殿村的人便將我當作神明之子,送到這廟中供養。我的弟弟則被留在竺殿村。」

秦望道,「按理說他該被溺死,可他的生命格外頑強。我來到廟中后,不再和竺殿村的人接觸,不了解村中事,不知他那些年具體的經歷。」

「只是偶爾有祈福的人過來,我聽見他們說,他還沒死。」

冉綺詫異:原來竺婆說神明誕生於這座城是在撒謊。

她想起在竺殿村看到的宅院牆上刻的字。

她原本猜想過,那會

不會是說秦望和邪祟。

現在看來他倆的關係和陌生人沒差,那宅子應當屬於竺殿村又一雙胎家庭。

冉綺接着問道:「竺殿村的竺婆,你知道嗎?就是你會給她指示的那個老婆婆。」

秦望:「不知。我沒有特意給誰指示,全看他們自己能否領會。」

原來如此。

冉綺有一點點小失望。

原以為接觸秦望能了解很多事,現在看來事全在邪祟身上。

那她豈不是應該去接觸邪祟?

她思索著,一堆調侃彈幕里,兩條語焉不詳的彈幕引起她的注意:

【雙胎!我突然想起,上場遊戲,差不多……嗯……】

【啊啊啊我懂前面姐妹的意思,綺寶看我!上場遊戲,他就是他,他們都是他,那這場遊戲,如果他是他,他們也有可能都是他!】

冉綺琢磨了好一會兒,像做數學題一樣艱難地去理解彈幕:你的意思是,上場遊戲,江先生有兩個?

彈幕:

【算是又不算是,差不多這個意思】

冉綺:!!!

所以秦望如果是江先生,邪祟也有可能是江先生?

冉綺睜大眼睛盯着秦望,大腦被鎚子砸了下似的發懵。

這麼離奇的嗎?

彈幕:

【突然想起小怪物確實很黏綺寶,並且還扮演了葉……,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其實葉也是他?小怪物就是他?所以小怪物才知道過去?】

【可小怪物如果真是,怎麼不明說?這個猜測太離譜了】

冉綺:我恨屏蔽。

彈幕因屏蔽全在做謎語人,說的她大致懂了,就是每一條都要思考很久。

大腦持續運轉,她感到疲憊,揉揉眉心,打算先消化一下今天的這些信息,明天再問其他,「我困了,想睡覺。」

這麼說,秦望就知道他該走了吧。

她等待着。

秦望靜坐良久,見她真的沒有要再說話的意思,神色不虞地離開。

神是不用睡覺的。

秦望走到院中,仰頭看夜空中一輪清月,聽見身後的關門聲,還有冉綺爬上床倒頭就睡的聲音。

他散步到前院,眉宇間有化不開的煩躁。

她說是想打聽他的事。

可她打聽的他,還沒有邪祟多。

胸腔里升騰起詭異的酸澀,這酸澀叫囂著,使他心裏不斷冒出貶低邪祟的惡毒言辭。

這種不受控制的情緒,讓他更加混亂髮悶。

他就算從沒有過這樣的情緒,看的人多了也知道:

——他嫉妒了。

僅僅是因為她想了解邪祟勝過了解他。

秦望站立院中許久。

冉綺在屋內,很快進入夢鄉。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有東西從她喉管里往上爬。像是頭髮絲在喉嚨里拉扯,令她想嘔。

可她昏沉得厲害,眼皮都抬不起來。只能微張著口,舌在口腔里舔動,試圖把那根頭髮絲舔出來。

她嘴唇舔得濕紅,在冷月下泛著盈潤的光澤。一根黑色絲線緩緩從她口中逸出,壓着紅唇在外抽動,黑與紅的對比,分外明顯。

前院的秦望倏然從煩悶中回過神,朝冉綺所住方向望了眼。

他隱隱感到了什麼。

但那東西就像被迷霧籠罩,叫他無法看真切。

秦望心神不寧,抬步往冉綺的住房走。

走至門口,推開門遠遠看她一眼,見她在床上睡得安詳,稍稍安下心來。

他該離開了。

可腳步停駐在她門前,目光留戀在她

的身上,他很難抽離。

不想抽離。

他就這樣靜靜地凝望着她。

而冉綺躺在床上,側頭盯着他,用眼神在向他求救。

那根黑色絲線逸出來后,冉綺驚覺——那是不是那隻人皮手伸進她嘴裏時留下的?

睜開眼想要跑去找秦望,卻發現自己不能動彈。

那黑絲被一隻無形的手編製著,形成一張細密的大網,一點一點將她吞噬包裹。

她掙扎不能,看到秦望過來,驚喜地鬆了口氣。

緊接着就發現秦望站在那兒不過來。

她悚然地意識到——他看不到她的困境。

邪祟在秦望救她時,真的對秦望下過手,導致秦望現在看到了幻象。

她閉上眼,認命了。

反正邪祟對她沒有惡意。

大不了——他想親就讓他親親嘛。

冉綺腦海里浮現出被抬着的邪祟的模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默默祈禱:希望那隻小怪物這次也用葉懷寧的臉。

不是她只看臉,她實在是對那扭曲的模樣下不去口啊!

她感覺自己身體在下沉,意識逐漸模糊。

模糊到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在何處。

她走在一條村間小路上,記不清自己為何在這裏了。

冉綺努力回想,眼前世界慢慢清晰。

當徹底看清身處的村莊時,她終於想起來了!

——對了,她來到了一個叫竺殿村的地方,她現在正要和她的男友一起回家。

不過,我來這裏做什麼來着?

我男友呢?

冉綺環顧四周,看到一人從林中走出來。

他身形高大,容貌精緻但不女氣,穿着黑色金邊的襯衫,手中拿着一朵幽藍的花。

冉綺眼眸一亮,笑着對他揮手:「欽蒼,你去哪兒了?」

眼前彈幕:

【我靠!我靠!我靠!】

【這******】

【完蛋,綺寶*****了】

冉綺疑惑:你們在說什麼,怎麼全被屏蔽了?

問完,她又感到奇怪:我怎麼會對眼前飄過字這件事這麼適應?

未等得到沒被屏蔽的答覆,欽蒼帶着一朵藍色小花走到她面前,彎腰將花別在她發上。

他漂亮的臉陡然離她很近,近到氣息與她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冉綺聞到一股木質淡香,香中夾雜着若有似無的古怪氣味。

是血腥味。

她拉着他的手,擔心道:「你受傷了?」

「欽蒼」搖頭,含笑沉溺於她盛滿關心的眼裏。

他早該這麼做的。

讓她完全想起來,他也不該再去糾結她的愛是給誰的。

總歸,都是現在的他得到的。

他問道:「喜歡這花嗎?」

冉綺摸了摸花,花瓣柔軟如水,黏稠的陰冷自花爬上指·尖。

她頭皮發麻地打了個哆嗦,但還是笑道:「喜歡。不過下次不要摘這種花了,太冷了。」

她捧住他的臉,在他鼻尖上親了兩下。

「欽蒼」把花從她發上拿下來,捏在指間,低垂眼帘注視,「這花對我有特殊意義。」

冉綺問道:「什麼意義?」

欽蒼摘下一片幽藍花瓣,含在穠麗的紅唇間,說話時,舌尖輕舔著花,「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他望着冉綺生出羞澀的雙眸。

期待這次她會親他哪裏?

會像之前認出他不是葉懷寧那樣,只肯親他的臉和額頭嗎?

肯定不會了,他現

在是她記憶里的男友。

她踮起腳,摟住他的脖頸,緩緩靠近他。

冉綺其實有點猶豫。

彈幕以及她有所缺失的記憶,都讓她覺得這裏怪怪的。

可是欽蒼說要她親他的時候,彈幕沒有制止。

反而是在刷:

【哇哦,小怪物終於能得償所願了嗎?】

【可憐死了,費盡心機,在**眼皮底下冒大險,就為了綺寶親親他】

【親吧親吧,反正小怪物這張臉很好看嘿嘿嘿,綺寶找男友的眼光真好,每個都是顏值天花板】

……

雖然記憶很亂,很模糊。

但冉綺隱約記得,彈幕對她和男友的相處,就是這種起鬨的態度。

她的欽蒼,也確實是個小怪物。

吻落在他唇上,冉綺先是感受到那片花瓣的陰冷和苦澀,而後才是他嘴唇的軟。須臾后,有淡淡的血腥味自花上飄進她嘴裏。

她眉頭皺了下,要抽離,腰背突然被一隻手掌用力按住。後頸被他的手掌托住,他手指則往上按着她的後腦勺,加重加深了這個吻。

花瓣被唇擠壓出汁液,冉綺吐舌想把花瓣舔走,卻被他頂回去,把花瓣帶進她嘴裏。

花瓣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湧,混雜着他身上濃郁的木質香,給她一種,她血淋淋地把他的舌頭咬進嘴裏吃掉的恐怖錯覺。

冉綺哼唧著要推開他。他反而抱她更緊,進攻得更深,直到她把那瓣花吞下去,察覺到她快要喘不上氣,他才鬆開她。

冉綺的唇色變得異常紅,如同方才真的生啖過血肉。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呼吸間都有從胃裏反上來的血腥味,忍不住皺起小臉,「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欽蒼」摟着身體軟進他懷裏的她,既為這個吻生出歡騰的饜足,又為她下意識排斥的動作而失落。

表面上,他仍舊溫柔,哄她道:「我有一段時間,是吃這個活下來的。我覺得這是這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你不喜歡嗎?」

冉綺記起欽蒼小時候是被丟棄的。

他說最好吃,她不想掃他的興,轉移話題問道:「這是什麼花?」

「它叫死屍花,只生長在死屍上。人和動物的屍體,都是它的生長地。」

冉綺嘴巴一鼓,想吐。

「欽蒼」忙道:「你吃的這朵,不是從死屍身上摘下來的。」

冉綺聞言,反胃的感覺平息,心裏仍舊毛毛的。

她臉上有淡淡嫌惡,他便沒繼續說——這是用他自己的血肉培養出來的。

「欽蒼」雲淡風輕地同她說起別的事:

「小時候,我被丟進屍坑裏,那屍坑是由大坑井填成的。裏面堆滿了瘟死的家畜家禽,最底下,則是不能被發現的死人屍體。」

「欽蒼」拇指輕撫冉綺的眉眼,眸光幽遠地回憶著過去,「那坑很深很深,那時的我剛出生不到一個月。」

別人都說,他的哥哥是神明之子,天生有靈智。他不比他的哥哥差。

「那時候的我還沒長牙,骨頭都碎了,沒有能力爬,我一眼就看到了這些花,可我夠不到。我只能靠吃身邊不用牙齒便能嚼動的肉,在裏面養傷,長大。」

那些肉都快化成水了,真的很噁心。

「欽蒼」此刻回想起來,依舊厭惡至極。

「我長得比尋常孩子快很多,恢復得也很快,不到七天,我就能爬了。我爬到那些花旁邊,把它們吃了。它們有汁水,不臭,一抿就化,那時我就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他在她身體里時,聽到她想向秦望打聽他的事。

秦望無法告訴她,他便親口告訴她。

他告訴了她她想知道的事,給她分享了他最喜歡的食物。

她會開心嗎?會更喜歡他嗎?

「欽蒼」舔了舔唇上殘留的濕潤與花汁,淡淡血腥味在他口中暈開。

品味着這與她共享過的美妙滋味,他期待得眸光灼熱。

冉綺愣怔地望着他。

眼前彈幕都少了很多。

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

【小怪物太慘了吧】

【神哥哥從小被人捧到大,而小怪物……我決定,小怪物要是能一直保持好看的樣子,我就支持綺寶選小怪物】

【笑暴富,小怪物這麼慘了,你們還是要看臉哈哈哈,實不相瞞,俺也一樣】

……

冉綺心情跌宕地瀏覽著彈幕。

彈幕所說的,貼合了她聽完之後腦海里蹦出的疑問:

眼前這個人是欽蒼嗎?

欽蒼如何長大,與神無關。且欽蒼也沒有被丟進屍坑的經歷,他被丟進的是草叢。

一幅幅混亂的畫面在冉綺腦中閃過,她環顧四周,越發覺得這裏好陌生,和她記憶里的那個村子不同。

她眉頭緊皺。

突然,被他扯了下衣袖。

冉綺抬眸,看見他原本亮得熱烈的眼黯淡下去。

他藏着小小的忐忑,不敢再要她的反應,不安地道:「我們回家吧。」

他拉扯着她的袖子,順着她的手臂摸上她肩膀,將她抱進懷裏,「不說了,你不喜歡,不給你吃花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他錯了。

他不該向她吐露出真正的他。

因為她不喜歡他。

她厭惡他的樣子。

她走在城中,看他一眼便皺起臉,轉眸看向秦望卻是身心舒暢的表情,他該永遠銘記。

她不可能為他開心,為他歡喜。

「欽蒼」緊緊握住她的手,腳步疾快地帶她往村中走去。

冉綺望着他的背影。

明明很像她記憶里的欽蒼,她卻再也無法將他和記憶里的人重疊在一起。

不過,他依舊讓她有親近的感覺。

冉綺反手握住他,「你等一下。」

溫熱的手與他掌心相貼,她的手指曲起,像搭扣一樣扣在他手背上握着他。

「欽蒼」微怔,回過頭。

就見她帶着無奈又疼惜的表情,抱住了他,輕拍着他,語調像是在哄小朋友:

「告訴我你是誰,好不好?以後我帶你去吃更好吃的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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