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任下密

江陽懵了，我說城門樓子你說王八犢子？

我出生山賊你給我縣令系統？失敗抹殺？

搞什麼啊，故意的是嗎？你說瞧不起九品芝麻官，可這縣令可是堂堂七品，在這功夫我怎麼三天內上任啊？

想讓我死就明說幹嘛拐彎抹角！

不對，自行開發？

低頭看著手中的文書，江陽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買官？下密縣？鵝城？黃四郎？

江陽從溫關手中接過乾糧和水壺，蹲在胖子面前道：「科舉當的縣令？」

「我...我買來的。」胖縣令看著江陽手中的刀根本不敢撒謊。

「順著買官往下說。」江陽心頭一喜催促道。

聽著胖縣令的敘述江陽也明白了始末。

卻和湯師爺的相差甚遠，湯師爺巧立名目收稅納捐，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賬。

而這位是實打實的要在下密縣當一個縣官。

為子孫後代謀個福利，世襲罔替，在此地生根發芽作威作福。

江陽詢問三年不是換任嗎？沒想到胖子只是搓了搓手，意思大家都懂。

聽到他說下密縣根本沒人認識他的時候，江陽心中已經打定了注意！

擦了擦嘴蹲在胖縣令面前，江陽問道：「想活想死？」

「想活想活，好漢饒命。」胖縣令急忙跪倒在地上，雙手抱拳討饒。

江陽面色一正道：「姓什麼名甚家在何處！」

「小的叫李右，字博容，天寶二年生，關內道隴州人士。」

「好！我們下密縣走一遭，我當縣令你當師爺。」江陽繼續道：「你要你的榮華富貴，我當我的縣令！」

「？」胖縣令有點發愣，見過劫財的劫色的，第一次看到劫官府批文要去上任的！

獃獃地說道：「好...」

為了保險起見江陽在身後一搓，伸手間一顆散發著異味的黝黑丸子出現在手掌心。

「這叫伸腿瞪眼丸！」江陽拿著丸子一笑。

「沒過七天就要服用解藥，否則頭頂流膿，腳底生瘡，渾身起癢無比，越癢越撈越撓越癢，直到最後活生生撓死自己！」江陽故作兇狠狀。

而後不等胖縣令說什麼雙手捏著他的下巴直接送進了他的嘴裡。

「到了下密縣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說什麼吧？若是我出事，你也不得好死。」

胖縣令雙手捏著自己的脖子，一臉恐懼的看著江陽，臉色漲紅道：「好漢，我明白我明白！」

江陽冷笑一聲道：「兄弟們，隨我上任下密縣。」

幾人也沒個什麼想法自然也是對江陽言聽計從。

除卻溫關與陳智勇外，另外的四個人，兩對雙胞胎。

高一點的叫馬峰，矮一點的叫馬言，稍胖一些的叫王通，偏瘦的叫王陳。

馬言也是適才盯著溫關手中乾糧看的傢伙，此刻看著胖縣令包裹裡面黃橙橙的東西，有些心動。

內心天人交割之際，卻聽到王通催促道：「馬言，別墨跡一會誤了大哥的安排。」

「好好好，這就收拾完了。」馬言收回貪婪的目光，悻悻的將地上的東西整理，便隨隊出發。

從這裡到下密縣還有幾十里路了。

下午時分估摸著就到了。

可是愈發臨近，愈發緊張，本是老實巴交的漢子，能落草為寇都已是天大的勇氣。

如今冒名頂替，還是那曾經都不敢抬頭看的官家人，自然是手心腳底都冒汗。

只是與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諾達的縣城門口，既沒有鑼鼓喧天，也沒有鞭炮齊鳴。

縣城口，黑壓壓的站著一群衣不蔽體，面黃肌瘦的...難民。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縣太爺來了，這群人便蜂擁而至。

推搡著，吵雜著擠到了馬車跟前。

「縣太爺給點吃的吧，我家孩子都餓了三天了。」

「給點活路吧，是在沒辦法活了。」

兩輛馬車被堵在門口進退不得。

溫關的臉上撒滿了汗水，想要維持秩序，可是一人之言如何在碧波之中驚起漣漪。

其餘的幾個漢子並在一起將馬車護住，手中雖然握著刀，卻又不敢如何。

江陽眉頭一皺，他雖然有所準備，可沒想到會是這樣。

眼下開元盛世才過去多久啊？史書上不是說家家有餘糧嗎？

這幾年耕種也沒問題，為何還會有如此多的難民？

江陽轉頭狠狠地盯著胖縣令道：「李右，這窮苦地方，你真的能撈到錢，家傳萬世？」

胖縣令擦了擦汗珠，開口道：「過幾年就好，只要和縣上的豪紳處好，就算這地方寸土不生也能撈到。」

江陽心底一沉，百姓尚如此，為何還能撈到錢？

這不是人血饅頭嗎？

與此同時，看著江陽的馬車被擠兌的進退兩難。

遠處的酒樓上傳來一陣笑聲。

「連門道都不懂還想安安穩穩當這個縣令？」

「遇廟磕頭，見觀上香，這位縣太爺可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啊。」說話的男子端坐在主座上，體態雍容，盡顯富貴之相。

自嘲道：「我不過草民罷了，縣太爺瞧不起也是正常，進城做官何須與我言語啊。」

「王員外說笑了，您要是草民我等豈不是賤奴？」

一番說笑之後幾個人站在圍欄之上，戲謔的盯著江陽。

「給你點顏色瞧瞧。」

「衙門都進不去也能當縣令？無知。」

「山頭都不擺也敢當縣令？愚蠢。」

按照一般的潛規則來說，江陽都是要在外面的驛站住一晚上。

這天晚上會提前與縣裡面的大戶人家吃一頓飯，美名曰加強溝通，為接下來的工作展開做準備。

實際呢？

懂的自然都懂，像江陽這種趁著天沒黑，著急進城上任，自然是讓人覺得他別有用心，自當簡簡單單的提點一番....

教教這位縣令，也算是做一件好事了。

此時的江陽卻並沒有他們想的那種慌亂。

目光警覺的在人群中發現幾個挑撥之人，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不簡單。

馬車內的胖縣令嘴角不自覺勾起一絲笑容，這裡面的門道他可是懂得，為什麼不說呢？為什麼要說呢？

江陽意味聲長的回頭看了一眼胖縣令，而後目光環顧四周，掃過酒樓欄杆依稀看著幾個華杉男子。

出招自然就要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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