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1 章 二百二十七章【第一更】
二百二十七章
「柳洞寺啊,果然冬木市的靈脈彙集地是在這裡。」
被沁涼的月色映照得散發出淡淡輝光的台階上,立香悻悻地抓了把髮辮,低聲嘀咕道,「忽然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了......咦,瑪修,怎麼了?」
察覺從剛才到現在,身旁的少女便一直異常沉默的立香擔心地問了一句。
「欸?沒什麼,前輩我沒事。」
怔怔出神的瑪修這才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在自家前輩充滿關切的視線下慌亂地擺擺手,連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裡的魔力流動,好像和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嘛,那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那次我們來的時間是這一次聖杯戰爭的十年後,而且還被人為扭曲了歷史發展,所以才會和現在有這麼大的偏差吧。」伸出一隻手指抵著下巴,立香說出了自認為符合實際的答案。
「是這樣啊......」
聽完立香答覆的瑪修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
「總覺得瑪修你的表現很奇怪,是發現了什麼煩惱的事情了么?如果是這樣的話,千萬不要瞞著我啊,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
立香相當男孩子氣地一把勾住瑪修瘦削的肩膀,讓她更加貼近自己,橘發少女唇角微揚,綻開一抹恍如陽光般明亮耀眼的笑容,「我們一路生死相扶走過了那麼多危機,再遮遮掩掩,豈不是太見外了?」
「嗯,對不起,前輩,下次不會了。」
輕輕將頭抵在少女的髮絲上,兩頰泛著淡淡紅暈的瑪修弱聲弱氣地回道。
「——什麼叫下次不會,這次也要和我說清楚,不然......看招!」
對瑪修的回應不是十分滿意的立香驀地轉過身,對著前者身上最怕癢的地方發起了突然襲擊。
「哎呀,哈哈哈,前輩,前輩等一下啦,哈哈哈......」
猝不及防下被偷襲得手的瑪修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眼淚都擠出了幾滴。
「快說,到底是什麼事情要瞞著我!」
「其實——唔,前輩小心!」
極輕微的腳步聲並不能逃過從者出眾的五感,正和立香打鬧著的瑪修頓時臉色一肅,拉著少女鑽進了台階旁的樹叢中,靜觀其變。
「零觀啊,這麼晚了還出來散步嗎?」
不遠處隱隱飄來了兩人交談的聲音。
「總感覺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動靜,所以就想出來看一下,可能是我聽錯了吧,哈欠......真奇怪,剛才我竟然是靠在樹上醒過來的,明明身體也沒感覺那麼疲憊,難道是這幾天熬夜的原因?」
「哦,你也是這樣嗎?其實我也差不多來著,莫名其妙地在書桌前睡過去了,真是不可思議,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對話聲愈來愈小,可想而知,那兩人已經回到了寺內。
確定這一點后,躲在樹叢中的立香和瑪修二人卻並沒有馬上出來,而是因為兩位柳洞寺僧侶對話時暴露出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前輩,剛才那是——」
「肯定沒錯,是魔術的效果,讓這個寺廟的成員陷入了沉睡,會對柳洞寺下手,目的只可能是位於其地下空洞的聖杯。」
「雖然柳洞寺里大多是不曉得聖杯戰爭為何物的普通人,但作為冬木市的靈脈源頭,亦是那件寶物的棲身之地,絕對會被多方勢力設下各種防護和偵測陣法,能夠如此輕易地突破,不像是人類魔術師能夠做到的。」
「瑪修你的意思是,從者?」
立香詫異地瞪大眼睛,努力回憶起達芬奇交給她的,這個時代應有的正常歷史,「據我所知,至少在這個階段,還沒有哪一對主從選擇如此行事......而且,說起魔術,這一屆的Caster從者,也不像是會做出這麼冷靜直切要害舉動的人啊,他就是個狂熱到變/態的究極貞德廚罷了。」
「吉爾斯元帥聽到會哭的。」
作為好孩子的瑪修善意地提醒立香。
「那就讓他哭去吧。」
立香滿不在乎地撇撇嘴,「這裡的元帥和我們迦勒底的元帥又不是同一個英靈,單是看到那傢伙在這個時代犯下的罪行,我就忍不住想抽他。」
「咳咳,總之,看來這個時代之所以會發生扭曲的一大原因,很可能就出在那個「Caster」身上,能先了解到這一點,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也很有啟發。」
為了避免對話偏移到一個危險的方向,瑪修連忙開始轉移話題。
「好,那就先找出那個Caster,看看他是不是罪魁禍首。」
立香鬥志昂揚地捏緊小拳頭搖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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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倉庫區
黃金從者與黑盔Berserker的戰鬥並沒有進行到最後,而是以一種相當突兀的方式,在前者憤懣不滿的低吼聲中宣告結束,頗有種雷聲大雨點小的倉促之感。
「怎麼回事?」
本來都已經做好吃瓜群眾準備的亂一臉茫然地歪了歪腦袋。
「他離開之前,好像在說「因為區區小人的諫言便妄圖使王者退卻,時臣你的膽子可真不小——」之類的話,應該是臨時被他的御主叫回去了。」
葯研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冷靜分析著前因後果。
「御主啊,能如此隨便地指揮那麼心高氣傲的從者,還挺威風的呢。」
——平野
「只不過本來還想好好看一場戰鬥,結果就這麼中途被打斷了,有點遺憾。」——秋田
「唔,或許這就是master的特權,唔......只要一想起這個,就會意識到主殿現在的身份有多不利,果然,我們還是一起去暗殺那個叫做雁夜的傢伙吧,他看起來也很弱的樣子,只要一刀應該就夠了。」——前田
「雖然我也很想這樣做,不過大將都說了讓我們放輕鬆,對方不會做出什麼有損他安危的壞事,再加上,要是他臨死前用那什麼令咒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那不是更糟糕。我聽Dr.羅曼說過,令咒的效果還是很強大的,小心謹慎些為妙。」——葯研
「我倒是覺得,所謂的令咒對從者的拘束程度還是有所限度的,御主和從者間的主從關係也並不是不可逾越。就好像那個叫做「時臣」的人,我打賭他最後的下場一定會很悲慘。」髭切突然插/入了粟田口短刀間的交流。
「咦?為什麼?」
小短刀們撲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表現得高深莫名的平安刀。
「——你們猜?」
髭切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暖意融融的和煦微笑。
「總覺得髭切桑你的笑容很可疑啊。」
無端打了個冷戰的粟田口短刀們當即把自己的警惕心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有嗎?我明明笑得很正常啊,你說對吧,肘丸。」
「阿尼甲,我的名字是膝丸。」
日常被自家大哥扎心,都已經扎習慣的膝丸眼也不眨地溫聲提醒,讓人全然想不出最早的時候他還是哭唧唧地說出這句話的。
「好的肘丸,沒問題肘丸。」
髭切一本正經地開口應道。
膝丸:「......」
「是故意的吧,髭切桑一定是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噫,膝丸桑的眼睛紅了,他又要哭了!啊嘞,我為什麼要加個「又」呢?」
「你們快看,髭切桑把臉偏過去了,他的肩膀還在抖,是在偷笑,肯定是在偷笑,捉弄自己的弟弟難道真那麼好玩?!」
「我覺得......好像還真挺好玩噠。」
「——鯰尾尼,請你以後務必離我們遠一點。」
粟田口的短刀們面面相覷,有志一同地說出了如上話語。
「不,別啊,我開玩笑的,不要當真啊QAQ......」
被自家弟弟這麼直白嫌棄的鯰尾藤四郎委屈地捂著胸口倒下了。
「活該。」
一旁圍觀全程的骨喰言簡意賅地做出了評價。
「好了,適可而止。」
沒好氣地輕敲了下髭切的後腦勺,換來他一記哀怨視線的莫白芷拍了拍捂住臉頰,一言不發的膝丸的肩膀,「那位黃金自詡是獨一無二的王者,連與他一般身份的英靈都不放在眼中,又豈會讓一介「人類」凌駕於他之上,若是僅僅想以令咒束縛他的行動,那個叫做遠坂時臣的御主,一定會吃大苦頭,甚至連喪命都有可能。」
「不愧是主殿。」
髭切停下了揉腦袋都的動作,聳了聳肩膀,「馭下不嚴的主君被下屬架空乃至推翻的故事,歷史上都不知道重演了多少次,令咒只不過是一種威懾的手段,起不了決定性作用......哦呀,那邊好像又起衝突了,那位漂亮的金髮劍士好像有話相對Berserker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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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黃金從者離開后,沒了爭鬥對象的Berserker也打算退場,卻在中途被Saber攔了下來。
「......」
「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碧璽般明亮澄澈的眼眸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Saber捏緊了手中的劍柄,艱難地說道,「我知道這個問題十分冒昧,但是你真的和我一個朋友非常相似,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Berserker便已經靈子化消失在其眼前。失魂落魄的Saber並沒有注意到,臨走前對方朝著她微微弓下,彷彿行禮般的身軀。
「嘖。」
見此情景,冷眼旁觀至今的長谷部口中忽地發出一聲冷哼,既似不屑,也似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