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青草染碧故人歸
茶冷棋殘燈火亮，往日悲歡，盡付流水長，雪落天地覆蒼茫，遣信相問在何方？
千舞寒回到千家已是黃昏。
此時，千影璇已從空間銀鏈里出來了，他一直在糾結剛才那白衣男子的話。
「小姐、小少爺。」管家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話說他挺喜歡這位小姐，她現在似乎改變了很多，不過，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嗯。」千舞寒淡淡的應著。
隨後問道：「祖父呢？」
「哦，老爺在書房。」管家笑著為她解答，一臉溫和。
有些人，天生就能博得別人好感，不為別的，只因為有一個好的性格、一份好的氣質。
千舞寒點點頭。
小路迴廊，悠長。
樓屋有致，靜立。
千舞寒快要來到書房，幾步之遙，平步青雲。
書房裡面似有人影散動。
餘暉淺落。
軒轅銘和千然在討論有關五大家族的事。
「關於五大家族，你有什麼看法？」軒轅銘問道。
「靜觀其變吧。誰也不知道仇恨天怎麼想的。」千然說道，有些悵然，隨即又釋然。
「或許煉丹大會是一個契機。」
煉丹大會……軒轅痕若有所思。
「確實。」
「那暗箭……」
「祖父。」千舞寒叫道，她有些事情想跟他說。
書房中的交談聲被打斷。
書房瞬間安靜，靜得彷彿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眾人齊刷刷的望向門口。
寂靜！
軒轅襲聽見了，手一緊，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難道是她？莫名的，他很想見她，他隨即又笑笑，幾分諷刺，幾分意味不明，自己不是很討厭她么？
軒轅痕聽見這個聲音，眸子微微亮起。好似凝聚繁星，點點明亮。
千舞寒從容邁步，正好與軒轅銘對視。然後淡淡的掃了大家一眼，當看到軒轅襲時，也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並未多做停留。
軒轅襲看到她淡漠的眼神，突然有些不自在。
一個本來對你很熱情的人，現在卻不復從前，就像一個孩子失去了玩具般，難言。
「你……」軒轅銘不淡定了，難怪好友的心情這麼好，還講了那麼多關於千舞寒回來改變的事情，起初他還不信，現在他信了。
凡事無絕對，不是嗎？沒有人規定千舞寒永遠不會千家，也沒有人規定千家永遠墮落，不出江湖。
就算是黑夜，也有月明時。
千然滿臉笑眯眯。
千影璇就站在千舞寒旁，一臉淡定。
軒轅痕在看到千影璇的面容時，渾身一震，眼裡有震驚，如果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是萬年一見。只是，隨即又沉浮，一點一滴、一絲一縷消散，依舊面無波瀾。
但是，看著千舞寒，眼神折射出奇異的光芒，竟是那般灼熱。
「既然，祖父有事，那舞寒就不打擾了。」千舞寒說道，說著便要轉身離開。
軒轅銘有些詫異，她不是很喜歡軒轅襲么？看見了他怎麼這麼淡定，實在是令人不解。
「既然來了，就坐坐吧。」千然卻開口，隱有挽留之意，他也在鬱悶寒兒不是很喜歡軒轅襲么？以前心心念念不都是他么？現在怎麼表現得這麼漠然？他在猶豫，難不成是時間的緣故，淡漠了感情？要不要製造機會呢？
千舞寒要是知道千然在想什麼，絕對會無語死，這思維非一般的「活潑」。
想象力貌似很豐富。
不過，此刻的她，不再是從前的她，那些感情，又怎會一樣？
那所謂的死心塌地，怎會回來？
千舞寒駐足。
「剛才聽千將軍說千姑娘的破陣手法奇特、高明，想必武功也是一番了得。在下深感好奇，想與你一番切磋，不知姑娘是否能賞個臉？」軒轅襲在這個時候卻突然開口了，臉上雖是笑著的，卻未達眼底。不知在想什麼。
千舞寒聽了，抬眼望去，四目對望，空氣中有詭異的氣息在浮動。
無聲！
氣息不變，淡定從容。
以前千舞寒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膽小儒弱，很少出門。
可是如今，卻不一樣了，清素淡雅，自信從容，一瞬間，竟讓他一時有些挪不開眼。
軒轅襲倒也長得俊秀，難怪這幅身體的原主人會對他有好感了，不過，只是一副皮囊罷了，還有什麼地方值得喜歡的？千舞寒就搞不懂了。
他有意將自己抬高，從而引出讓自己與他比武的目的，答應了，誰不知道她以前是個習武廢材，這不是自取其辱么？不答應了，就會讓別人以為自己藐視皇權，似乎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況且大家都在場，還是一個多事之秋。
不得不說，此人的手段高明！
軒轅銘無奈搖搖頭，襲兒就不能好好地跟她相處么？每次都讓舞寒出醜，不待見她，世間倘若有一個人，能對你死心塌地，默默守護，那是多麼幸運的事。
這樣的人，能遇見，不容易。
可是，有些時候，人在經歷時永遠不知道他此刻正經歷著最幸福的時刻，否則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遺憾了。
千然也很無奈，誰叫寒兒喜歡呢？
罷了，年輕一代的事，就讓他們去做主好了。
就像是此時此地，一間柴屋，誰進了門，誰做主。
人生就像一條路，漫漫無邊。
許多事情，你無法控制，比如感情，其實，人生許多變數，都是由感情開始。
比如，現在。
比如，軒轅襲的態度。
比如，以前寒兒對四皇子的死心塌地，非嫁不可。
再比如，現在的冷漠。
一切的一切，看似沒變，實則不然。
只可惜愛錯了人，註定要苦一輩子。就像與無邊無涯中，哪怕苦苦追求，何時才能到盡頭？
只是人活一世，能愛對人，要何其幸運？
千舞寒斂了眼帘，旁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軒轅襲么？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
氣息，冷凝！
瞬間，沉寂！
沉默，難測！
軒轅傾淡淡看著，似乎覺得她很像一個人，但又不完全像，只是，他卻有一種熟悉感，還有……那份最初的悸動。
軒轅凌迷茫看了看，皇兄每次都弄得這麼深奧，這什麼情況？
單純的世界看單純的人生，這也是一纖銀稱讚軒轅凌的原因，雖然有時候不解，但不清大家的明爭暗鬥，這人世紛紛，有些事情，還是不懂好。
軒轅痕看著她，對她充滿信心，只是不知這自信感從哪兒來？
有些時候，你信任一個人，不必任何理由，信任就是信任，是那樣純粹、無雜。就像感情，沒有前因，無關風月，只是愛了。
千舞寒抬起頭來，正好與軒轅痕對視，看見他那對她充滿自信的眼神，透徹明亮，繁星點綴，一瞬間，眼神微晃，心微動。
這讓她想起了，那天夜裡男子，他說他叫墨無痕，她記得，他也有一雙這樣的眸子，總是這樣蠱惑人心，好似隨時會陷進去一般。只是下一秒，又恢復了常態，快的不可思議。
只是，軒轅痕看到了，一瞬間，眉眼間儘是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千舞寒還是沉默不語，似乎在思索什麼。
軒轅襲順著千舞寒的眼睛望去，跟軒轅痕又有什麼關係？
大家依舊很有耐心的等著，似乎不願去打破。
畢竟軒轅襲和千舞寒的關係，確實讓人痛疼不已。
千舞寒微微勾唇。
「我答應你。」千舞寒突然開口，竟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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