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隱藏的棋手

『敵襲駐地,帶人回家。』淺野空用木葉戰術暗語手勢傳達給影分身「淺野空」，飛身向社團駐地趕去。

十分鐘前，老舊大樓三層的社團駐地。

芥川龍之介和上門求助的仲田真司坐在辦公區的椅子上,兩人都沒心情說話。田山花袋一個人呆在他的辦公室里。

「轟！」木質大門轟然破碎，碎片飛濺。

羅生門！

黑紅色布條飛舞著擋下所有飛來的碎木片，芥川龍之介站起來緊緊盯着門口。

一個披着灰色斗篷的身影，踩着碎片走進來，手持一把渾身帶尖刺的尖頭刺棍。

「什麼這麼響？」旁邊辦公室房門打開,一坨棉被冒出來。「嘶！」田山花袋倒吸一口涼氣,對着通話中的手機大叫：「坡君！有人打上來了！」

灰色斗篷頭部左右晃動,「鎮壓了擂缽街的就是你們？太弱了，太弱了！」灰色斗篷沒拿武器的左手抓住領口,一把扯下斗篷甩落在地。

來者顯露面目，一個高大的短髮青年，右臉長著一塊拳頭大的暗紅色圓形印記。

持武器的右手與常人無異,左手手臂卻帶着大大小小的相似紅斑,小臂肌肉異常地拱起、筋肉扭曲,左手手指骨節突出、畸形得如同雞爪。

「看什麼！」來者暴怒，一個疾步上前舉起刺棍劈向田山花袋。

「啪」刺棍劈在黑紅色的布條上，把布條劈得深深沉下去,只差一點就碰到田山花袋的頭顱。

力氣好大！

芥川龍之介皺起眉。

勁風刮面,田山花袋反應過來「啊！」地驚叫一聲，拿着手機連滾帶爬快速跑向芥川龍之介背後。

「異能者？」來者平靜地睨了芥川龍之介一眼，刺棍往下一壓順時針轉一圈,將黑紅色布條纏繞在帶着尖刺的棍身上。

畸形的左手一同握上刺棍往上一挑,手臂肌肉鼓起,臉上紅斑紅芒一閃。

「咔嘣」黑紅色布條崩斷,恢復原型的破碎的布片落到地上。

無物不斷的羅生門竟然……

芥川龍之介眉頭皺得更緊。羅生門幻化的更多布條利劍般交叉向來者刺去。

「這麼弱！那個人騙了我！」來者突如其來地憤怒起來，「異能力——血祭之刃！」

來者右手握著刺棍往自己左手臂深深一紮，提起后留下一排排滲血的孔洞。刺棍沾血，臉上紅斑發出暗紅色的幽光。

刺棍擋住襲來的紅黑布條，大開大合地纏繞一圈，用力一拽。

「滋」肌肉綳起，左手臂傷口滋出血液。

「嘣」紅黑色布條被扯斷，碎布片掉落。

「只有這種程度的話，就去死吧！」來者高高躍起，雙手持棍往下劈砍。

『太快了！』芥川龍之介瞳孔一縮。

他躲開的話，身後的田山花袋和仲田真司……會死！

「砰啪！」一個黑色身影撞破玻璃衝進來，快若閃電地往來者姿勢的平衡點——側腰，勢大力沉地一踢。

來者的下劈被踢歪，重重地砸進旁邊的辦公桌椅里，將桌椅砸得碎裂亂飛。

黑色身影落地，站在芥川龍之介身邊，目光凝重。

好沉，這個人的身體……比一般人堅硬數倍。

「止水！」田山花袋驚喜叫道。

影分身「宇智波止水」趕到。

「哈哈哈！來了嗎！」來者提着刺棍從狼藉中站起。胸口多了一排血洞，似是在砸地時被刺棍扎傷。

嘴巴咧得極大，神情亢奮地向止水衝過來。

「芥川，帶他們走！」「止水」抽出短刀，迎上前與來者對拼，「鏘鏘鏘」的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

『火遁·鳳仙火之術！』一團團如同飛盤般的火焰射出，散開從四面八方攻向來者。

來者動作極快地左右閃避，實在避不過時用畸形左手臂擋住。高溫之下手臂焦紅，臉上的紅斑又鮮艷了一分。

「嗬呀！」來者臉上青筋綻起，如同戰車般衝撞過來。

「止水」持刀冷靜地注視着來者的路線，計算著剩餘的查克拉。如果消耗太多查克拉，他作為影分身會消失。

要拖長一點時間讓其他人離開。

不打算硬接，「止水」腳尖微扭，準備在來者發力攻擊的空隙瞬身避開。

時機快到了。

忽然，「止水」瞪大眼睛。

這個肌肉發力動作，是轉身撤步的前奏……不對！

來者面色癲狂，眼神深處卻是冰冷的清醒，還有熟悉的、如同戰場上兵士的無所不用其極。扭身向旁邊撲出，刺棍頂端的尖刺閃過寒芒，直直指向——

龍之介！

為什麼龍之介他們還沒離開！

「止水」調動查克拉以最快速度發動瞬身術，閃身到來者的攻擊路徑上，抬刀豎在身前格擋。

棍刀相接，一股沛然大力傳來，刀身微彎。

「止水」後腿後退一步，沒握刀的左手按在刀身上加力，穩穩抵住。

正在此時，一道烏光當胸轟來。

來者畸形的左手緊握成拳，戴着的無指手套在掌指關節處伸出五個錐型利齒。

似是早有準備，這套連招間不容髮，掌套的利齒尖端已經襲到「止水」胸前。

不行，就這麼被打散的話，龍之介他們就危險了！

土遁！

胸膛被掌套尖齒轟碎，影分身「止水」消散。來者身前一空，受力不平衡地向前撲倒。

同時，「止水」消散前用盡所有查克拉發動的忍術生效。一隻岩土巨手憑空出現朝兩人所在位置重重拍下，岩土快速凝結與地板連接，地面上出現手掌形狀的堅硬隆起的岩脊。

田山花袋：「止水！」

仲田真司：「兜帽俠！」

眼睜睜看着「止水」與敵人消失一同在巨手下，田山花袋留着冷汗朝周圍大叫：「老大！你是不是來了！止水一定沒事吧！」

老大「波風水門」的異能力，能控制土和水！

聽聞此言，門口一群身穿灰色斗篷、端槍對着他們的高大人影生出一些騷動。兩分鐘過去，田山花袋的呼喚沒有回應，灰色斗篷們重歸平靜。

芥川龍之介面色緊繃。

現在只有他一個有戰鬥能力的人了。這麼多槍口，如果只有他自己也許可以逃跑和應對，但是帶着田山花袋和仲田真司……

芥川龍之介看到了什麼，眼神一動，目光上移。

「啊！」「呃！」一個白髮劍客從後方沖入灰色斗篷中，刀光連閃，幾名站在後排的灰色斗篷脖子中刀倒地。

灰色斗篷們措不及防，回身調轉槍口。

下一刻，羅生門控制的紅黑色布條棘刺般穿出，將數個灰色斗篷刺穿。進一步打亂灰色斗篷們的陣型。

田山花袋轉驚為喜。

就在這時，地板上手掌形狀的岩脊左右裂開，一隻手從裏面伸出來，抓住岩脊表面用力一撐，短髮青年從中站起來，渾身帶血，畸形的左手臂怪異地扭曲疑似骨折，臉上紅斑愈發鮮艷。

「我不會感謝你救我，外鄉人。」他感覺不到痛似的咧開嘴看向田山花袋他們，嘴裏不知道在對哪個人說話。

……

淺野空趕到三樓，看也不看門口倒伏着的身披灰色斗篷的人，抬腳跨過，走進缺了門的門口。

門內，兩方人正在對峙。

一方是芥川龍之介、福澤社長護在田山花袋和仲田真司身前。

一方是一個渾身帶血面有紅斑的短髮青年，幾名持槍灰色斗篷。

淺野空看向敵人一方，后跳躲開掃射過來的子彈，抬手合十……

動不了？！

淺野空猛地低頭。后跳落地時踩在一大灘黃土上，黃土恍若有生命般自腳踝攀援而上，固定住他的腿和手臂。

「織夢者，你比你的同伴遲鈍多了。聽說你靠雙手編織幻術。」短髮青年抬起刺棍衝過來，「我會讓你死得沒有痛苦。」

「淺野哥！」芥川龍之介大喊著。羅生門生成的黑獸咆哮著抖動，長出巨大的上下顎，張大兩排鋸齒咬向短髮青年。

趕不上！

芥川龍之介目眥欲裂。

「滋——砰！」

短髮青年碰到淺野空之前，一把短刀從后貫穿他的后心。短刀上纏繞的風卷在他胸口炸開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

短髮青年吐出一口血，手中的刺棍無力垂下。

「老大！」田山花袋激動大喊，「你終於來了！止水他……」

「波風水門」手握刀柄，轉頭笑道：「久等了大家。止水沒事，我送他去休息了。」

「波風水門」是淺野空本體的變身，假裝遲鈍地被黃土束縛住的「淺野空」才是影分身。

影分身試探和誘敵。只有本體才能調動自然能量增幅，因此由本體用出速度與殺傷力兼具的必殺一擊。

有影分身的記憶，他當然知道地上的黃土有可疑，「止水」消散前施展的忍術不會留下這麼多黃土。況且還有坡先生的電話提醒。

田山花袋拿着一直沒掛斷的手機聽了一會兒，大聲道：「老大，坡君說那個土系異能力者藏在……」

手中短刀刀尖一重，「波風水門」愕然回頭。

怎麼可能還活着？

短髮青年用畸形的左手抓住胸口穿出的短刀前端：「你這樣的天才隨隨便便就能變強，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怎麼知道我的痛苦！我放棄一切，忍受地獄般的痛苦接受手術，卻變成這種樣子！」

「為什麼其他人成功了？！不公平，我要復仇！啊——」短髮青年嘶吼著，臉上和左臂上的紅斑鮮艷得彷彿要滴血，本就肌肉扭曲的左臂愈發腫脹，胸口傷處流出的血液湧向刺棍。

敵人要開大。

「波風水門」目光一沉，用力一拔，短刀紋絲不動。當機立斷從左手的忍具通靈符中通靈出新的短刀，附上風系查克拉並以自然能量增幅。

舉刀一揮，一刀梟首。

嘶吼聲戛然而止，屍體向前倒下。

「波風水門」垂眸注視幾秒，揮刀一甩血珠，收刀回鞘。

說我隨隨便便就變強，是在侮辱我的努力。平民忍者怎麼可能有輕輕鬆鬆變強的好事，我付出了代價。

用土遁解開黃土對影分身「淺野空」的束縛，剩下的灰色斗篷不成威脅。「波風水門」循着愛倫坡推理的土系異能者藏身位置追去，撲了個空。

應該是趁他解決準備開大的敵人時溜走了。

走回三樓的路上，「波風水門」越走腳步越慢，一縷縷不安從心底不斷冒出。

他今天在被來回調動。先是商業街的混亂，他被引出社團，緊接着社團駐地被襲擊。

敵人是誰？目的是什麼？

還是說，又是「雙子」惹來的報復。已經找到社團這邊來，敵人還會做什麼？其他與「雙子」有關的人會不會有危險？

「波風水門」腳步一頓，眼眸冰涼，抬手握上短刀。

距離橫濱新市長上任已經過去兩個多月，期間市內大體平靜。

近期港口Mafia遇到

神秘組織襲擊是屬於黑暗世界內部的爭鬥，異能特務科與港口Mafia之間諜戰也是隱於暗中——前兩天太宰說坂口先生是異能特務科的情報官。淺野空當時吃了一驚，不能再在Lupin相會，太宰和織田作會失落吧。

以上這些爭鬥不牽涉擂缽街，社團沒有過界插手。

但如果有人想要再試試雙子的鋒芒，那就來吧。

……

織田作去咖喱店探望孩子們。

拉開店門，面色大變，平日祥和的咖喱店現在椅子亂七八糟地歪倒，和藹的胖老闆倒在血泊之中。

飛奔上二樓，孩子們不見蹤影，床上用匕首釘著一張地圖。跑到窗邊，樓下一輛麵包車車窗窗帘拉開，一個外國男人抓着孩子看向這邊。孩子似乎被嚇傻，表情空白獃獃愣愣。

織田作焦急地跳下窗，沖向麵包車，還沒近前，麵包車轟隆一聲爆炸，化作一個大火球。

織田作跪在地上，眼眸映着火光一動不動。

淺野空（本體）從咖喱店旁的小樹林跑出來，到織田作身旁蹲下，抬起一隻手按在他肩膀上，低聲道：「織田作，抱歉。」

織田作完全沒有反應。

淺野空又說了句什麼，織田作一動不動的瞳孔閃了一下。

……

咖喱店外消防車、警車一片忙碌。

太宰治來到現場，在人群中環顧幾眼，又混進咖喱店，在二樓看到釘在床上的地圖。

「嘟——嘟——」織田作的電話一直是忙音。

織田作，你千萬不要去……

太宰治合上手機，牙關緊咬，向外跑去，黑大衣在身後飄蕩。

港口Mafia首領室。

森鷗外端著紅酒杯站在落地窗邊觀賞橫濱，另一隻手上拿着一個黑色信封把玩。

太宰治走進來，本想開口為織田作請求援兵。看到黑色信封后，鳶眸驟然一縮。

那個是，異能開業許可證！

……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嗎。

一切都是為了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

幫助c悄無聲息進入橫濱，用c的破壞力，迫使異能特務科拿出異能開業許可證做交易。再犧牲織田作去解決c。

織田作的異能力與c首領相同，c首領想要在戰鬥中死於織田作槍下，織田作卻不願殺人。這時候，只要泄露孩子的存在給c，c就會自動自發地逼迫織田作殺死他們。

對首領來說的確是最優解。只是損失一個不願意為組織殺人、甘心當底層成員的異能者，就能換來挂念許久、可以讓港口Mafia免遭異能特務科鎮壓的異能開業許可證。

只是要犧牲織田作。

太宰治面色徹底冷下來。

……

首領室外，太宰治邊快步走邊用手機撥打號碼，電話接通，焦急道：「淺野，請你去幫織田作……」

淺野空：「我跟織田作在一起。」頓了一下，「你知道了？我們正在去敵人的據點。別擔心，有我在，織田作不會有事的。」低頭看了看手機，啊，好像快沒電了。

太宰治面色一松。

他相信淺野空的實力。淺野空既然做出保證，織田作不會有事。

幾名黑西裝匆匆走過，「Q找到了嗎！」「沒有！」

太宰治腳步微頓。

Q？

夢野久作，代號Q，擁有禁忌的精神控制系異能力腦髓地獄。一旦看管不慎，就會造成敵我傷亡慘重的巨大災難，平時都看管在地下室，且有人專門看守，怎麼可能會走丟。

打電話給情報線下屬，「今天橫濱有發生什麼混亂或怪事嗎

？」

電話對面傳來：「元町附近發生了騷亂，官方很快封鎖了消息，不清楚具體情況；XX發生搶劫案……」

元町，騷亂，封鎖消息。

Q不可能自己逃跑，也不可能是森先生放出來的。

太宰治想到什麼，跑回辦公室，從辦公桌上c相關的情報文件堆里翻找出兩張紙。

沒錯，這兩個地方，c的行動怪異不合邏輯。

如果是有第三方介入，那就可以說通了。

Q，c，牽連着港口Mafia，異能特務科。

……橫濱剩下的有名的異能者組織是！

太宰治拿出手機打給淺野空，只有「嘟——嘟——」忙音

又打給田山花袋。田山花袋知道太宰治和淺野空是朋友，太宰治很容易從田山花袋那裏得到足夠的情報，包括元町發生的混亂，社團駐地遇到的襲擊。

太宰治電光火石間明白了。霍然轉身朝門外跑去，額角流下冷汗。

如果是我，為了更好地在橫濱這個棋盤上佈局，我會……

淺野，織田作，不要有事！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