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緊急避險

袁飛沉吟不語，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張亮也只得出來打圓場。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生分呢？這段時間，有賴兩位照顧娘親，足感盛情。」

王飛羽發現了袁飛的異常，半委屈的說：若非閣老下令不許探視，我怎會對張亮不管不顧？

思偉狠瞪了王飛羽一眼：「王飛羽！閣老可是……」

閣老可是一片苦心保下曾思偉，王飛羽二人。

袁飛不在，張亮這樣的身份當然首當其衝，受到報復。可是曾、王二人真的能獨善其身，絲毫不受到影響嗎？

這兩人又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在場四人入宗便被分到一組，相處六年半，便是阿貓阿狗，也會難捨難分，何況歷經生死，同甘共苦的兄弟情分。

嚴格來說，袁飛來此，也不過三年半，論交情，甚至還及不上王飛羽和思偉對張亮的情誼。

只是二人探望張亮，剛好會給了秦峰主借題發揮的借口，甚至連激進派都護持不住。若真是這般，便是王、曾兩家權衡輕重，也得把二人綁了，交給秦峰主平息怒火。

可是這般割地賠款，不止閣老難以接受，激進派的顏面掃地。第三代年輕氣盛，老一輩重視皮面，閣老也未必能預見局勢的發展。若是全面開戰，第二峰家大業大，自成一派，只怕覆滅之期不遠。

所以這二人不能交出，閣老也死令禁足二人。兩人偷跑下山，看望張亮娘親，也是受到了家族處分的。

這番出行，算是給足了袁飛面子，王、曾兩家都有探子，再三確認，秦峰主一行都在籌備這次生日宴，所以才有這次來之不易的會面，往後，相聚的機會應該很少了。

王飛羽修為達到了鍊氣五重前期，整個人卻清減了不少。不能救出張亮，無疑違背了他的本心。

家族的禁足令，閣老的含糊其辭，幾乎讓他崩潰。不受束縛的他，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生活中反覆煎熬。若不是有大師兄這樣的精神支柱，自己早就垮掉了。

曾家不比王家，雖非嫡子，對曾思偉的培養並不太少。拿來犧牲，是不可能的，不過思偉被禁足，地位是一落千丈。

吃白食這樣的閑言碎語，對思偉來說並不好受。更為重要的是思偉沒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沒有了袁飛，自己在閣老，在思家的份量大為降低。袁飛不只是思偉的救命恩人，思偉同樣離不開袁飛。

身為團隊首領，袁飛感受到了依賴。自己的求生之道已經和從前不同，在得到這支隊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把他們的命運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享受利益的同時，自己對他們是不是也應該負起責任？

袁飛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

這不同於地球，人命如草芥微塵，自己的求生之道背負太沉重。平行宇宙也不是一場夢，自己能鮮活的感受到他們的存在，體會他們的壓力，渴求和隱忍。

痛苦，掙扎，不安的情緒蔓延在整個隊伍之中。這種感覺，夾雜著愧疚，這種淡淡的疏離也幾乎影響到團隊戰鬥力。

沿途有幾隻幽冥豹出沒，可是眾人興緻缺缺。若是首腦不能想出解決方案，團隊幾乎沒有再續的可能了。

大家走的很慢，這是為了照顧張亮。張亮雖然恢復大半，不過經脈受創嚴重，除非有聖葯易筋伐髓，速度在很長一段時間依然是他的劣勢。

張亮的心情開始變得很壞，不過他還是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此次出行，並非是閑話家常。

張亮和潘斌都有任務在身，是要採集草藥交差的。相反，家族二人，倒是已經成為了藏書閣的一員。

雖然職位尚未確定，不過他們已經划入體制，不受外門轄制。

而眼下，臨近中午，幾人也不過走了五里路，別說草藥，就是午餐也是未知之數。

袁飛包里還是有些饅頭，總有廚藝，卻是難為無米之炊。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就是幾人的心境。

幾人飢腸轆轆，太陽過晌。幾人也不得不啃幾隻饅頭，倚靠在結實的果樹下休憩。

饅頭是隔夜的，表皮有些乾澀。張亮一口一個，塞進肚裡。眾人心緒不寧，王飛羽抓著饅頭左顧右看。思偉把饅頭掰成小塊，又去了皮。

潘斌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袁飛把水分給大家。

王飛羽突然坐起，快看，那邊有好東西！

卻是兩隻野兔，灰白色的絨毛，一前一後鬧的正歡，不時吃些新生的嫩草。原本王飛羽就該拿出弓箭，讓袁飛發揮廚藝。

可是王飛羽卻是意猶未盡的模樣，眾人好奇心大起。

卻見雌兔雌伏在地，不時搖著尾巴。

「你也是無聊。」思偉對著王飛羽，開始訓斥，可是自己卻是目不轉睛，湊了上去。

張亮，潘斌瞧著有趣，也屏氣凝神的跟著。

眾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王飛羽和思偉雖然尚未娶妻，卻也算是出身名門，對這種事卻是毫不陌生，家族中也配有陪床的侍女。張亮，潘斌更是心潮湧動，難以自持。

然而這種戲份，放在宗門也是難得一見的，只有袁飛不屑一顧。

不等公兔喘息，袁飛已經持劍在手，沖了上去。

雌兔機警，迅速撤退。公兔卻被一劍刺中，後腿還在不住的抖動。

「怎麼狠心讓他們夫妻分離？」王飛羽臉上有不忍之色，眾人也是紛紛皺眉。

袁飛不殺母兔，不光是因為宗門禁止，萬物生長在於春，動物也需繁衍生息。

「這麼說來，錯在我，不在這兩隻兔子了？也不是雌兔不顧念夫妻情分，對吧？」袁飛意有所指地說。

曾、王二人若有所思的點頭。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動物尚且如此，何況是更聰明的人呢？錯不在，你們，是我的錯啊！」袁飛輕吟一句，已經把這隻肥兔叉起，扒去皮毛，剜去內臟。

「對不起！」袁飛沉聲道歉：「是我沒有保護好大家。」

袁飛誠心誠意的給眾人鞠躬。

王飛羽和思偉慌忙扶住。

「大師兄說哪裡的話？」思偉不敢受袁飛一禮。

「我的命是袁飛救的，就算是要被拿了去，那也是秦峰主害的。」王飛羽聲音哽咽。

豆醬，薑片，是早已預備好的。先把薑片爆香，把肥兔的油脂下鍋，炸出黃澄的動物油。

混上些許清油，再把五六斤的兔子放入油鍋之中，炸至金黃色，這就有六七分熟了。

吩咐張亮把鍋洗好，袁飛把兔子放在火上炙烤。先炸后烤，省時省力。

半個時辰不到，外酥里嫩的野兔便被端上餐桌，塗上薄薄的豆醬，香氣撲鼻。

「大師兄對不起你！」袁飛把噴香的兔子交給張亮。

「我從來沒有怪過大家，在我心裡，我們是一家人啊！」張亮憨憨地說。

「大家都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