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調虎離山

「畢虎！小淼！快！緊急出口集合！」

衝出二樓的甘十洲並沒有發現緊急出口有敵人身影，便立刻又質問道：「夏志龍！你不是說敵人在緊急出口嗎？我怎麼沒看到？」

「隊長！我說的是東門這邊的緊急出口，不在你那。」

「那你追上了嗎？」

「沒有…」夏志龍苦笑一聲，愧疚無奈道：「這樓道太窄，他一個轉身便沒了影，我還沒來得及放煙他就鑽入觀眾席了。」

「草！」

聽到目標居然鑽入了觀眾平民里，小淼瞬間爆粗口怒罵道：

「TMD！你和畢虎兩個人幹什麼吃的？敵人從你們眼皮子底下闖進來都能放跑？你們眼瞎還是腿瘸啊？你不知道我們要是在觀眾席里把替身叫出來干一架會造成多少傷亡嗎？」

「畢虎說看門的任務交給他一個人就夠，我也沒想到…」

「你腦子瓦特了？看門那麼重要的任務能交給畢虎那傻大個？你這死禿驢剃度的時候連帶腦幹一起剪光了是嗎？你他m…」

「行了行了，小淼，事到如今罵街有意義嗎？」見隊伍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甘十洲知曉如今推卸責任可是一點用也沒。

唯有把CHESS揪出來才是正道。

「夏志龍，敵人長什麼樣看清楚了？」

「男性，身高在175左右，年齡大概二十歲上下，黑褲黑頭髮，紅色羽絨服，藍色運動鞋。」

「那好，聽我指令…所有人集合一樓觀眾席，先把目標找到再說。」

「畢虎不在，需要人去叫他過來嗎？」

「算了算了，現在時間緊急，顧不上他，再說他的替身也不適合抓人戰鬥。」甘十洲果斷拒絕，補充道：「整座會場一共三面大門，現在夏志龍在東門，小淼你在西門，我在南門，我們三個一排一排篩，若是看到目標先不急打草驚蛇，立刻傳呼給所有人，知道了嗎？」

「沒問題，十洲哥！」

「Yes！sir！」

走到南門的甘十洲望着觀眾席上一片人海，最後囑咐道：「若是情況緊急，逼不得已…該作戰還是作戰，別顧及那麼多，能把對方先趕走最好，盡量減少傷亡。」

「記住，自己的命最要緊。」

嗶…

安排好任務，甘十洲便再次將傳呼機插在腰帶上，兩臂一震，六顆水泥釘便出現在雙手手心，而後他大跨步邁出台階，望着面前這群披頭散髮，激情澎湃，卻不知可能隨時失去生命的聲色男女，無奈嘆氣走進觀眾席。

萬幸有這身保安制服，不然他一定會被轟出去。

與此同時，後台二樓衛生間：

「珠泫歐尼～」見裴珠泫出現，湊崎紗夏一個箭步上前挽住她的藕臂，撒嬌道：

「歐尼怎麼也出來了？」

「我…我上衛生間。」裴珠泫微微縮脖，唯唯諾諾回應着。

裴珠泫是redvelvet成員，也是孫承完的隊長，比她們二人早一年出道，雖然隊伍名氣不如TWICE，但從個人熱度來說，裴珠泫卻不遜色於她們任何人。

因為她是同時代中——

最漂亮的女人！

即便是在這顏值內卷到令人咋舌，錙銖必較的南韓，裴珠泫的容顏仍是這個時代無可置疑的第一。與湊崎紗夏的性感潑辣和名井南的溫婉依人不同…

她是獨樹一幟的端莊大氣，無論什麼樣的妝容、造型、發色都能完美駕馭，

沒有一個人在看到她時不感慨歡呼的。

實在是美的不可方物……

「歐尼～」注視着裴珠泫那張美絕人寰的俏臉，湊崎紗夏不禁狠狠咽了口水，而後悄聲道：

「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衛生間？」

「啊？噢！嗯…」裴珠泫乖巧點點頭，但回憶起剛剛從身邊掠過的甘十洲，又不禁猶豫摳着手指，悄聲詢問道：

「剛剛那個跑下去的…是你們朋友？」

「你說那個保安？」聽裴珠泫提及，湊崎紗夏先是瞳孔放大，而後轉頭看向一旁的名井南，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只是我們TWICE的粉絲。」

名井南向前一步接過話，同時挽起裴珠泫另一手臂，淡笑道：「剛剛不過是來要合影的。」

女明星，本身就是個新聞頻出的職業，通常情況下，有名的藝人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知名女明星經常被腦殘粉騷擾干涉，卻仍很少有人告上法庭的原因。

雖然甘十洲身上處處充斥着詭異，但既然她們兩女毫髮無損，那也就算了罷了，沒必要計較。

明星攤上官司，都不是好事。

「真的？」聽兩女這般結束，裴珠泫不禁眉梢一皺，咬着唇角，心中頗為猶豫。

「當然啦～歐尼。」湊崎紗夏小手一撒后摟住裴珠泫的纖細柳腰，歪頭眼笑道：「只是個粉絲而已～」

「是嗎？那…那就好。」裴珠泫安然長舒一口氣，勉強算是相信了她們。

因為幾天前，孫承完從樓梯上不幸摔下來的時候…

裴珠泫親眼目睹甘十洲就站在孫承完身邊！

在他身旁同行站着三個男人，一行人身上散發着遠遠超乎常人的凜冽氣場，好似剛剛出爐的液態鋼水一樣。

灼熱的氣場…簡直把空間都要扭曲了！

緊接着，甘十洲好似察覺到有人在偷窺他們，轉過頭剛和裴珠泫對上視線，而後一陣紅煙掠過，她下意識眨了一下眼，再回過神的時候四人便消失不見，樓梯下只剩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孫承完。

她發誓當時絕對沒有眼花！

可幾個生龍活虎大活人是怎麼做到一瞬間消失不見的？

孫承完又是怎麼受的傷？

百思不得其解！

但裴珠泫心中堅信一點！

「這群人身上肯定全部都背着人命！」

「萬幸～你們不認識就好…不認識就好啊…」

裴珠泫輕聲喃喃著。

「糟了！十洲哥。」此時此刻，悉心尋找著的小淼陡然在傳呼機叫喊道：

「TMD！這勞什子電視台居然現在進入廣告時間！觀眾們都躁動起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如今的節目是現場直播，可即便是直播，整個節目也是分上下兩部，上半部結束到下半部開始，中間會夾雜着幾分鐘令人厭惡的廣告時間。

畢竟沒了廣告，電視台吃什麼喝什麼？

既然是廣告時間無歌舞表演可看，那觀眾們自然不可能老老實實還坐在座位上，現場上千人陡然熙熙攘攘，逛來逛去，無疑讓他們的工作量倍增。

「怎麼辦啊？隊長。」

「冷靜！小淼！夏志龍！」察覺到觀眾們四處走動，甚至有人撞到了他的肩膀，甘十洲仍在有條不紊指揮着。

「低頭，我們現在只找穿着藍色運動鞋的，其餘別管了。」

外套可以脫，髮型可以揉，甚至褲子都可以隨時更換，但鞋子一般都無可替代。

試問誰會隨身帶雙備用鞋呢？

「收到！」

甘十洲關了對講機，而後低頭壓着帽檐，悉心尋找穿着藍色運動鞋的男人。

紅色…不對。

藍色？不…這是個小孩。

顏色對了，但不是運動鞋。

這還有一個…可她是女的。

甘十洲低着頭，雙眼如同高清攝像頭一樣四處環視，但自始至終都沒找到穿着藍色運動鞋的男人。

不知不覺，甘十洲雙拳攥的愈發緊密，十根指頭吱吱作響，因為他的面前已經沒有幾排觀眾了。

瑪德…在哪？

「十洲哥！」

就在甘十洲悶頭尋找之時，左前方陡然傳來一道小淼喊叫聲。

「身後！」

嗖！

小淼話還沒說完，甘十洲便從他那驚恐的表情中讀出什麼，瞬間彎腰跪地，左手撐在地面上。

咣！

下一刻，他的耳邊便傳來一陣金屬碰撞聲響…

一管彈簧刀斜劈在甘十洲右耳邊的座位扶手上，扶手牛皮破開，露出裏面明晃晃的鐵管。

咻！

甘十洲頭也沒回，反射性將右手三枚水泥釘向後一甩。

噗！噗！

三中二！

貫穿傷，身後男人的右臂瞬間多了兩個血窟窿。

「西巴！」

眼見一擊不成反受傷，咒罵過後那男子轉頭就跑。

甘十洲轉過身，左手三顆釘子剛想出手，緊接着便發現目標鑽入了平民堆，讓他無法下手。

「追！」

甘十洲一聲令下，聽到聲響的夏志龍和小淼瞬間趕到，三人朝着那人逃竄方向而去。

受傷的目標在人群中瘋狂逃竄，即便鮮血灑了一地，觀眾們仍然毫無察覺。

因為恰好廣告結束，在這群狂粉眼裏，此刻只有舞台上的自家本命才是最重要的。

「歐莫歐莫！是河鉉雨啊！」

「鉉雨歐巴好帥啊！」

「歐巴撒浪嘿呦！」

「撒尼瑪！你擋路了！滾！」

不過小淼可沒那麼好的脾氣，見有人擋道他才不管是誰，直接一腳踹翻后踩着人家肚子繼續前進。

吱！

伴隨着運動鞋急剎車時的膠皮摩擦聲，目標一個閃身，鑽入了東門那邊的緊急出口。

旺！

砰！

先是傳來一聲狗叫，緊接着又是一道巨響，緊急出口那邊瞬間安靜了下來。

等甘十洲三人進去時，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具倒地不起的男性身體，衣服碎了一地。

雖然沒缺胳膊少腿，但已經是有氣進，沒氣出，眼看就要翹辮子了。

「阿彌陀佛。」

夏志龍見狀，不禁雙手合十祈禱著。

繼續向上看去，便發現一條僅有成人小臂大小的可愛Q犬微微吐著櫻桃般粉嫩的舌頭，坐在他的屁股上抬起右後腿，像是電風扇一樣哆嗦著給右耳撓癢。

純白的小型寵物犬——比熊。

不過相較於市面上的比熊，這一隻顯然要更可愛柔萌的多。

整張肉臉只有瓷碗大小，小卻不瘦，臉頰肉嘟嘟和灌湯包似的。

白璧無瑕的圓盤小臉上僅有三個黑點——

兩隻豆粒大小的黑眼珠，外加正中央的小鼻子。

除此之外，比熊的右耳上還系了一朵粉色的蝴蝶結。

白皙透亮的毛髮上一根雜毛都沒不說，在冷風的鼓吹下，看起來簡直比德芙還絲滑。

簡直可愛瘋了！

旺！

看到主人到來，比熊的臉上瞬間湧出無邊喜色，它立刻拋棄身下半死不活的男人，蹦蹦跳跳來到甘十洲身邊。

撲通！

縱身一躍，一下子跳入他的懷中，趴在懷裏，探出粉嫩小舌在甘十洲臉上瘋狂舔舐著。

「嗯哼…嗯哼…行啦行啦，小白。」

即便相處十年，甘十洲對於小白的熱情還是有些遭受不住。

旺！

察覺到主人的嫌棄，小白不滿嚎叫一聲，而後乖巧收回舌頭，將下巴搭在甘十洲的右肩上，雖然看上去踏實了下來，但它那如螺旋槳一般瘋狂轉動的小尾巴…還是彰顯出它此刻內心的激動。

在小白眼裏…甘十洲就是世界。

「幹得好啊，小白，不過…」望着面前一動不動的目標，甘十洲先是誇獎了小白一番，但轉頭瞟了一眼右牆，他又不禁輕嘆一聲。

「你下次收斂點，出手要留有餘力不知道嗎？」

眾人右手邊赫然便是一個大窟窿，那直徑少說也在兩米以上，赤紅的磚塊破碎散落一地，鋼筋猙獰的像是被液壓機伺候過，透過這窟窿，甘十洲甚至能看到外面一排排的路燈。

「頭兒…我…我來了。」

「畢虎，你去哪了？」

「我…我去接小白了。」

「奶寶男，你丫的就這麼貪生怕死嗎？」見畢虎終於露臉，小淼上前一步踮起腳，昂起胳膊抓住畢虎的領子，怒罵道：

「這麼大個個子，居然讓一條狗保護你，也不嫌丟人？」

「這時候就別計較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見小淼與他一見面就要吵，甘十洲立刻擺擺手，而後向著夏志龍指揮道：

「把這人嘴裏的情報摳出來，CHESS這次行動來了多少人，能力是什麼，據點在哪裏，事無巨細。」

「是！隊長！」

夏志龍立正一個敬禮，而後便俯下身子，剎那間一股紅色濃煙從起袖口湧出，大批大批灌入這隻剩一口氣男人的嘴巴、眼睛、鼻孔、耳朵里……

同時間：

嘩啦啦啦啦啦～～～

吱！

方便過後，湊崎紗夏清洗雙手擰上了水龍頭，身子微微前弓，鏡面上便反射出她胸口處肉乎乎一片雪白，不過沒人欣賞她自然也不在乎，一門心思擠眉弄眼照着鏡子。

「啊呀！」

陡然間，她便發現頭頂吊燈散發出的直射燈光讓她嘴角多了一丟丟纖細陰影。

「可惡…我又長痘了！」

在看到陰影瞬間，湊崎紗夏陡然抓狂起來，雙手扒著臉皮，心中滿是憤恨。

早知道昨晚就不吃那麼多辣椒了！

「Sana姐…你快點。」見這姐還不緊不慢的，背靠牆壁的名井南不禁雙手環胸催促道：

「珠泫姐都回去化妝了，我們也要趕快。」

無論TWICE還是RedVelvet，都是如日中天的女團，她們這個量級的，自然不可能前半場就草草出面，理所應當負責壓軸表演。

所以上半部的時候即便外面播的熱火朝天，她們也有時間悠哉悠哉。

不過現在下半部開始，她們自然也要去做最後的登台準備。

「等一下嘛！我這就弄好！」

湊崎紗夏隨手從內衣中掏出一枚肉色痘痘貼，撕開包裝后緩緩貼在嘴角上。

「你可真是…」

看到這姐居然把痘痘貼藏在那種位置，名井南不禁白了她一眼，而也就是這瞟過的一眼，她便發現剛剛甘十洲離開的積極出口處，此刻居然緩緩走上一顆肉球。

不是肉球…是個人。

但若說他是人的話未免過於牽強，因為這生物的身高可能只有一米七，但體重保守估計也在三百斤以上！別說脖子看不到，連他五官都認不清了！

即便隔着二十米遠，名井南都能感受到他毎走一步，腳下的樓層都在哀嚎顫抖。

「他是誰？」

名井南皺起眉梢，因為正常來說二樓是藝人的休息室，有閑雜人等出現在這裏是不正常的。

甘十洲也是憑藉那身保安制服才能到這。

可目前這人…怎麼看都不可能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吧？

不知為什麼，名井南心裏陡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Sana…我…我來找你了。」

肉球漫步而來，鼻子外噴涌著黃鼻涕還冒熱氣，大嘴張開，如同狗啃一般參差不齊的牙齒中滲出點點黑色唾液，很快便匯聚成河，順着嘴角淌在地上。

吧嗒…吧嗒…

唾液粘稠的甚至能把地砸出響。

吱…吱…吱…

恰好在此時，名井南昂起鵝頸看到湊崎紗夏頭頂上的吊燈正不停搖曳著，根部與天花板連接處的螺絲螺母吱吱作響。

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吊燈上面。

望着那黯淡昏沉的燈光，不知為什麼，名井南陡然心跳加速，心中升起非常不妙的預感。

「Sana！危險！」

下意識，名井南飛撲推開湊崎紗夏……

轟隆隆！！！

「爆炸聲？」

「怎麼回事？」

此時此刻，身處一樓緊急出口的甘十洲一行人也聽到樓頂上傳來不同尋常的巨大聲響。

眾人紛紛望着房頂，甚至看到牆皮牆灰掉了下來，灑在臉上。

「隊長！搞錯了！這人就是個普通老百姓，腦子裏什麼都沒有。」

夏志龍站起身收起雙袖，順帶抽離走所有紅煙。

「老百姓？爆炸？」

同時間，甘十洲大腦飛速運轉，而就在此時，在那昏死過去的男人嘴裏，一隻筷子長的綠色蜻蜓鑽了出來，振動雙翅，緩緩飛出。

蜻蜓渾身包裹着胃酸和唾液，還冒着熱氣。

但如今是十二月底，這季節怎麼可能會有蜻蜓？

而最可怕的是蜻蜓下半身居然不是肚子尾巴，而是一根棕色且熊熊燃燒引線的……

雷管！

「糟了！調虎離山！他們的目標是二樓休息室！」

甘十洲瞬間判斷出現狀，而後對着懷裏的小白吼道：

「快！小白！張嘴！」

轟！！！

雷管炸裂，灰塵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