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策劃打劫
「咳、咳。。。」雙唇相接之際馬銳就聽到兩聲乾咳,許三姑更是嚇得魂飛天外雙
手在他胸前用力一推,猝不及防之下馬銳險些被她推個後空翻,狼狽地單手在地上
撐了一下跳起來,回頭一看,鬍子老大未來泰山許四虎雙手負在背後,站在門外笑
吟吟地看著他。
「爹。。。」小丫頭紅著臉怯生生的叫了一句,馬銳臉皮再厚也覺得耳朵根發燙,
偷親人家女兒被抓個現行,我怎麼這麼倒霉啊!又***忘了關門了!
「四叔,那個,我。。。」正搜腸刮肚找話說時,許四虎笑著對他說:「馬銳啊,
你來一下,四叔有話要問你。」不等馬銳回話,自顧自扭頭走了。
馬銳回頭看了看許三姑,小丫頭愁眉苦臉地沖他撅著嘴生氣,他沖她擺擺手示意沒
事,跟著許四虎進了堂屋。
坐在桌旁,隨手拎起桌上的粗瓷茶壺給許四虎和自己各倒了一碗涼白開,許四虎伸
右手拿起碗喝了一口,問馬銳道:「大侄子,三姑大了,你們的事兒按理兒說俺這
當爹的不該問,可丫頭總是自己的,她以後的前程俺不能不掛心。今兒四叔就問你
一句話,你照實了說,你打不打算娶三姑?」
「四叔,」馬銳心裡斟酌了一下語言,抬頭對上許四虎的目光,平靜地說:「我是
真心喜歡三姑,也是真心想娶她當老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變故,只要我馬銳還活
著,我會盡我全力讓她吃好穿暖,不受半點委屈!」
「好!」許四虎一拍大腿,雙眼放光,「四叔看好你,看得出來你以後不會窩在大
山裡過一輩子!你沒來以前,俺是想招雲龍這孩子當女婿的,從小看著他長大,俺
放心,可你才來這兒兩個月,四叔就看出來你不是一般人,雖然俺沒上過學堂不認
識字,說不出你哪和咱們不一樣,可四叔這幾十年的江湖混下來,眼力見兒還是有
的,三姑願意跟你這俺早看出來了,再說了,咱們當了一輩子的鬍子,天天在刀口
上混飯吃,四叔不想三姑也走這條路,你以後要走就把三姑帶上吧。」
馬銳聽得心頭一熱就想把中國以後的形勢跟老丈人分說一下,勸他跟自己一起放棄
鬍子這個沒前途的職業另謀出路,話還沒開口許四虎就大手一揮,「以後的事兒以
后再說,今天先給你們倆把事兒定了,大家跟著沾沾喜氣,天天憋在大山裡,活人
都快憋死了!」
馬銳怕掃了許四虎的興就沒再繼續往下說,決定找機會再跟老丈人說去美國的打算
,就答應了一聲去灶上幫忙準備酒菜去了。
晚飯等許四虎宣布了馬銳和許三姑的事,並決定下個月給他們辦喜事時,眾鬍子們
歡聲雷動,在朝廷和日本人雙重打擊的夾縫中求存使得他們從前嘯傲山林的風光一
去不再,投奔朝廷和日本人的鬍子馬幫也對他們落井下石,以前幾百人的大寨子現
在就剩著三十多號男女老少,日子過得別提多憋屈了,好不容易有一件大喜事可以
讓他們興奮一下,場面頓時變得難以控制,鬍子們敞開了喝酒吃肉大聲喧囂,女人
們嘰嘰喳喳地商量著如何籌辦婚事,馬銳被劉雲龍為首的年輕人捏住了脖子灌酒,
不管他受傷的舌頭被酒辣得嗷嗷叫,許三姑在一群姑婆的圍攻下只是羞紅了臉低著
頭一聲不吭,連馬銳被灌得找不到北也不管不顧地低頭逃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馬銳從宿醉中醒來時天已大亮,昨天喝得暈頭轉向也不知道被誰給拖回屋子
丟到了床上,按說小丫頭早就該來叫自己一起去河邊洗刷刷了,可現在也不見人影
,估計是昨天晚上被臊得夠嗆不好意思再見自己了。
馬銳起來整理了一下被壓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去河邊洗了把臉才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按說這時鬍子們早該吃完飯準備進山了,可全村靜悄悄地只有幾個孩子在玩耍,
找了一圈才知道原來男女老少都集中在許四虎的堂屋裡。
三十多號人把不大的屋子擠得滿滿當當的,馬銳費勁擠進去聽了一會才知道,昨天
進城買鹽的許彪帶回來堂兄許延平的口信:有一群日本人從奉天來到撫順,準備去
城南10里地的撫順採煤所露天煤礦,以輪換原來在這裡的日本商人,這群人里有幾
個商人和10多個日本浪人,只有10個日本護路兵隨行保護,在撫順城裡買了幾大車
的糧食和過冬的衣物,許延平還從當地的大車行打聽到他們會在後天雇傭幾輛馬車
一起到礦場去,鬍子們正在商議如何劫掠這幫送上門來的肉票。本來這種戰前軍事
會議應該是在昨晚的飯桌上進行的,只不過被馬銳和許三姑的親事給耽誤了。
眾人你說我嚷聲音嘈雜得很,馬銳聽了一會,劉進寶兄弟倆的意見是直接去煤礦埋
伏搶他丫的,許四虎則提議去撫順到煤礦的路上守株待兔,等日本馬隊來了直接沖
上去大刀片子伺候,馬銳就覺得這幫土匪的軍事素養和戰術安排實在有夠落後,賃
著連自己算上12個壯男想騎馬衝到至少10個訓練有素的鬼子兵護衛的馬隊前,說不
定在衝鋒的半路上就得被鬼子打得死傷大半,於是他提出了自己的擔心。
「那又能怎麼辦,咱們做了幾十年的買賣都是這麼過來的,難不成跟日本人攏著袖
子拉拉手兒?就說咱們要搶你們,你給這個數就饒你們小命兒?」劉雲龍很鄙視馬
銳的膽頭兒,撇著嘴說。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咱們應該以有備攻無備,打他個出其不意,同時盡
量減少自己的傷亡,咱們這十幾口人要跟日本人硬掐怕是討不了好。」
「哦?」許四虎磕了磕手裡的旱煙袋,噴出一口煙問道:「小銳你有什麼好主意?
」
「主意談不上,以前在美國倒是見過洋人怎麼打仗,不過我對撫順到露天煤礦的地
勢不熟。。。」馬銳話沒說完,劉進寶就拿起桌上的茶碗比劃起來:「這是撫順城
,這是礦場,中間是10里地的土路,」他拿起一雙筷子放到兩個大碗中間,「路兩
邊幾十步就是林子,到時咱們往裡面一藏,日本人就是走到跟前也看不見咱們,放
開了馬力一眨眼就到跟前兒,他們放了一槍就放不了第二槍。」
馬銳沉吟了一下,用手蘸了點涼水在桌上劃了起來:「我大膽說個法子叔伯們看中
不中,咱們把地方選在離礦場最近的路上,這樣撫順城裡的日本兵不會聽到槍聲及
時來援,礦場按寶叔說的也沒幾條槍護衛,就算來了咱們也早就撤了。咱們藏在路
兩邊的林子里,我騎馬不行就在路東邊埋伏著打小鬼子的冷槍,等他們被我吸引過
來時叔伯們上馬從路西邊沖他們的馬隊,一近了身小鬼子就沒什麼抵抗力了。」
「這法子好,咱們以前搶日本人就是吃了他們槍法準的虧,也不用小銳你一個人打
一面兒,咱們娘們也能打槍,到時跟你一塊打日本人!」許三姑的三嬸兼后媽--馬
銳的未來丈母娘先表態支持姑爺。
「俺看這法子能行,老祖宗的兵法都說過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四虎你看呢?」劉進
寶想了一下也表示支持。
「行,就按小銳說的干!」許老大一拍桌子,馬銳這個粗糙無比的戰術設想被全員
通過。
接下來的兩天里,鬍子們不再進山行獵,把全寨子的槍支集中起來保養擦拭,馬銳
客串了參謀長兼後勤主管,對每支槍進行了鑒定,淘汰了老式的單發火銃和前裝步
槍,只保留七支俄制莫辛納甘五連發步槍配備給進山打過獵有一定槍法基礎的女胡
子們,自己拿了三姑的三八式和20多發子彈,同時無視了小丫頭的請戰決心直接安
排她留守寨子,名義上是她肩上槍傷沒好利索開不了槍,實際上馬銳的一點小小私
心起了主導作用,自己的親親小老婆還沒過門,可不能再被小鬼子的槍子擦破點油
皮兒。對於馬銳的安排許四虎一致通過,只有小丫頭跟他賭了半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