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曾是神童，散財治病
布衣僧人濃眉大眼，額頭結痂，面相滄桑，這乃是古行僧，修行的法門便是不昧金銀，化緣行萬里路，逢廟便進，拜見佛祖修自在，長期以往，額頭便磕出了傷痕，遇見不平之事，處理方式講究因果循環。
"大師，請你幫我家少爺看看吧，他到底是犯了哪門子邪祟。我家少爺打小就聰明，十三歲鄉試中了秀才，十六歲郡試中了舉人，這才十八歲呢，就莫名其妙想不開跳河了。"健壯的大漢將秦世歌的身世說了一遍，請求僧人相助劫難。
桃源縣是個小縣城，說是旮旯之地不為過，但人傑地靈，十里八鄉都傳遍了他的故事，秦家出了這麼個神童，老夫人喜愛的緊，從小就讓他讀書寫字，期望他未來金榜題名。
"莫急，讓貧僧一觀。"
布衣行僧揚手搭在秦世歌伸出的手臂上，一股熱浪氣體遊走在身軀，甚至隱隱看到一條金色線體從手腕穿過。
"大師，如何，我的身體怎麼樣，這些紅印如何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有邪祟？"
秦世歌坐在樹根邊緣，愁眉不展的問道。
"怪哉，怪哉。小施主通體毫無陽氣，三魂七魄虛弱不堪，身上傷口自然癒合，卻偏偏邪氣凜然，按理說這應該是卧病在床，將死之人的徵兆，可你卻能苟活，且雙目有神。"
苦行僧說完，從懷裏拿出一截朽木贈與秦世歌:"一切皆緣法，這節朽木乃是貧僧往日參悟"枯木禪"的寄託物，藏有佛門念力，希望施主你收下，帶在身邊，以助身體恢復。"
"貧僧法號，慧鍾！我已感應到妖鬼禍亂，需待降服，有緣自會相會，阿彌陀佛。"
中年和尚遞過一塊巴掌大的木頭，隨後轉身推掌在前，疾步離開。
從樹林中穿過，速度非常之快，幾個呼吸之間已經不見蹤影。
收下了和尚送的物件，秦世歌和大漢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少爺，這個僧人不一般，似乎很強。"
"先不提他了，我這次落難，已經記不清以往發生的事了，你能不能多給我說說。"
"少爺，連我名字都不記得了么？我是何武啊。"方臉大漢卧蠶眉堆在額間，眼裏似是有一股委屈。
"額，老何是吧，我真的好累，你快帶我歸家吧，路上多和我說說事……嘮啥都行。"秦世歌趴在壯漢的背上，邊聊邊犯困。
原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故鄉，這個世界光怪陸離，有妖鬼精怪佔據深山修行，有修士佛儒入世守護，國家戰亂不止，冤魂厲鬼遍地開花。
哎，愁啊，作為一個普通人，小命隨時不保，真難啊。
……
桃源縣，縣衙處，一隊捕快點卯，並挨個彙報昨日搜尋情況。
"頭兒，隱溪下游沒發現秦舉人的屍體。"
"可惜了啊，他可是我們郡最年輕的秀才，最年輕的舉人，如中了進士，在朝為官，也算我們桃源縣出了狠人……"
"隱溪暗河太多，地形複雜，河流里甚至還可能有水族妖獸隱匿。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
縣令宋旬今年四十歲，如果秦世歌明年科舉殿試中榜，也算他的一份政績，治理下出英傑，他還指望着多撈政績陞官，自然對此事上心。
"此事還要各位出力，繼續搜尋，一旦有所獲，秦家那邊也有個交代……"宋旬向肖捕頭繼續派發尋人任務，據說秦家願散盡家財，只求人平安。
肖捕頭帶着一隊人繼續出門辦事，為百姓分憂。
"報！！"一名身着捕快皂服的衙吏沖入衙內回報，他的面容堅毅，眉清目秀。
"講！"宋旬坐在堂中，縣丞和主薄也在堂靜坐。
"縣令老爺，順萍街街口菜市場今晨發生命案，死者是杜員外家的公子，杜吉。經仵作查驗他是被寬刀刀刃砍死的，今早我們已將菜市場的四名屠戶逮捕，但他們拒不認罪。"小捕快名叫楊勇，入職一年，膽子頗大，是個有吃苦耐勞，有勇氣的好吏。
"先收入獄中，案情有疑點，等肖捕頭回來再審……"宋旬是官，斷案判刑可以，查案抓人還是肖捕頭更拿手一些，縣衙里大小案子都可以詢問他的意見。
……
順萍街，秦府大門敞開，兩座石獅子蹲在門口，顯得氣派。
何武大叔將睡着的秦世歌背入廂房主卧，又差丫鬟小柔通知老夫人，少爺找到了。
一個扎著頭繩的小丫鬟高興極了，蹦蹦跳跳朝着中庭跑去，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府里人。
"老夫人，老夫人，老何叔把少爺找到。已經背回來了，可少爺太累，現在已經睡下了。"小柔踮起腳尖，大聲給老夫人報喜。
"菩薩保佑，我孫兒平安回來，我一定燒香還願，感謝佛祖。"老夫人站起身來，小柔趕緊扶住:"小柔，快，快，帶我去見我的孫兒！"
秦世歌睡得正香，被一個老人家叫醒，揉了揉鼻子，露出一臉懵逼的表情。
"乖孫。"老人家拿手在秦世歌面前晃了晃，從老何哪裏已經了解過情況:"真的不認識姥姥了？"
"額，抱歉。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老人家明顯愣住，秦家有位神童，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不知道十里八鄉多少女子踏破門檻想要求的聯姻，幾年前郡尉大人甚至都表露出要聯姻的心思。
"沒事，失魂之症還可以求仙問葯，人活着就好，姥姥不求你達官顯貴，只求你平平安安。"
望着眼前這位緊緊握著自己手的老人，不知不覺，秦世歌居然有眼淚滑落，這種被人關心，被人疼愛的感覺，已經十幾年沒有感受到了啊。
"姥姥，孫兒沒事，你別擔心，別擔心。"
"好好好，姥姥這就給你找偏方，找丹藥醫治，孫兒你多休息。"
老人家抹淚告別，與其看着虛弱的孫子，還不如趕緊找一些恢復的丹藥，幫他養好傷。
大楚常有煉丹師出沒，據說他們的丹藥，可以醫治將死之人，甚至有些靈丹能蘊養靈魂。
"歌兒身體不適，那更需要上好的丹藥了，罷了，這家底留着也無用，不如換我孫兒恢復如初。"老夫人決定拿出秦家積蓄，託人求購丹藥治病。
可憐天下父母心，老人家的愛，更是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