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賓客

倒霉的賓客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已經修改過了,沒有看到的可以返回看一下(づ ̄3 ̄)づ╭??~<hrsize=1/>

賀知鶴知一覺睡到了傍晚,天已經黑了,但隱約還有些晦暗的亮光。

門外的路燈、高樓的霓虹燈,人類智慧的光明足以逼退自然界的黑暗,沒拉窗帘的卧室雖未開燈,卻不影響賀知鶴知的視覺。

又到了這個鐘點,乾飯人乾飯時間。想到冰箱裏的好飯菜,賀知鶴知又變成快樂的小鶴。

她一動,枕在她胳膊上的灰原哀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來,緩了幾秒才想起睡前聽到的話,急忙追問:「黑色的車怎麼了?車是什麼牌子什麼型號?車主是怎樣的人?」

快樂的小鶴躺着一動不動,扭曲著臉長嘶一聲:「先幫我揉胳膊,麻了麻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小孩子不要這麼八卦,快快快!我的胳膊跟觸電一樣啊!」

「一句話的事情,你就不能先說嗎?」

「你不幫我揉,我就不告訴你。」

灰原哀如果有鬍子,那鬍子現在已經氣得吹起來了。她惡狠狠地瞪着賀知鶴知,雙手用力揉捏鶴知的手臂。

手臂上的麻癢刺痛讓小鶴的臉皺成一團,好在癥狀沒有持續太久,冰涼的手臂很快就被揉熱,麻感褪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灰原哀沒好氣地拍賀知鶴知的胳膊。

小鶴嘴角一歪,提前讓小朋友感受了社會的險惡,大人的無恥:「嘿嘿,揉了我也不告訴你。」

「啊!!!」灰原哀出離的憤怒了。

小鶴得意洋洋,並不把一個只有一米出頭的小朋友的無能狂怒放在心上。

灰原哀:可惡的大人。

她們分享了一份油封鴨和大量蔬菜。飯後小鶴再次嘗試撥打電話,然而線路仍未修好,入夜後外面又下起了雨,她不想出門。

「電路公司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吧,政府也不管管,這都多久了線路還沒恢復。」貧窮的納稅人小鶴抱怨。前兩天不慎把手提電話摔到下水道后,生活的壓力讓她連BB機都沒買,更別提一台全新的昂貴的無線手提電話了——原本的手機也是銀行年會發的。

「明天我還要再參加一個婚禮,如果順利的話,我會給你帶雙鞋子回來,到時候我們直接上門吧。」

灰原哀對她的計劃沒有異議,關注點在其他地方:「你怎麼又要參加婚禮,結婚的朋友這麼多嗎?」

「畢竟也到這個年紀了,」小鶴聳聳肩,「等過兩年就好了——再怎麼說離婚也不會大擺宴席。」

「朋友都陸陸續續的結婚了,你呢,找不到男朋友嗎?」灰原哀敏銳地發覺要素。

「看到你我就明白了,為什麼說人類要到12歲,大腦才能發育到『智人』水平。」小鶴搖搖頭。

「……請問我說了什麼讓你覺得我是『動物』。」

「你竟然認為我找不到男朋友?」鶴知陶醉地撫摸自己的臉,「你不覺得,像我這樣美麗的女人,有男朋友是全人類的損失嗎?」

「嗯,你現在自戀得像動物。」灰原哀冷靜地舉起叉子宣佈。

成熟的大人是不會跟小孩爭辯的,她還處在不懂女性魅力的年齡。小鶴慈愛地看着灰原哀,微笑不說話。

……總覺得很火大。灰原哀不爽地叉起一塊水蜜桃。

第二天,賀知鶴知倒是悠哉悠哉地睡了個懶覺。

早飯吃了一半,座機突然響了,她才發現線路已經修好了。

「摩西摩西,哪位?」

「是本大爺。」

「噢!來自三途川的電話!死去的大爺突然襲擊了我!」

「……你正常一點。」

「好嘛,甜心,今天打電話給我幹什麼呀?是不是想我了?」

灰原哀支起耳朵,聽賀知鶴知跟電話里的男人打情罵俏。

聽筒收音不是很好,她隱約能聽見一個很有磁性的男聲。

「先說正事,我這邊有個不錯的投資項目,你最多能拿出多少錢來?」

「今晚的話能拿出兩百萬円,明天的話應該能湊夠三百萬円。」賀知鶴知算了算自己的存款,感覺很幸福,這意味着她有兩個季度不需要太為錢煩憂,只要在接下來的半年攢夠三百萬円就可以了。

灰原哀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你全部打我卡上吧,我幫你投進去。」電話那頭的男人說。

「小景,你不會是自己出錢補貼我吧?這樣達咩哦。」

「你放心,是我有個世伯開了個新項目,讓我也來掙點零花錢。我評估過,風險不大,你添點錢,收益我按比例給你。」

「紙短情長,吻你萬千。」

「……你真的是吃錯藥了。」男人說完這句話,就無情的撂下電話。

賀知鶴知開始翻柜子找存摺。

灰原哀吃了好幾口飯,才反應過來她來真的,她真的上當了!

「喂,你不會相信了吧?這種電話一聽就是詐騙啊!」

「是是是,保持警惕性才能在社會上好好生活下去,小哀這點做得很好哦,真是個好孩子呢。」賀知鶴知百忙之中抽空來敷衍她。

「你不要被男人騙了!天上不會掉餡餅,有錢他自己為什麼不掙讓你掙!」

這個問題,快樂的小鶴倒是回答她了:「因為他愛我呀。」

想起她同樣被男人騙到甚至連性命都丟了的姐姐,灰原哀怒其不爭,甚至不理智地越俎代庖,動手搶奪她手上的存摺:「不要相信男人!男人只會帶來不幸!」

賀知鶴知深深地凝視她,動手把不聽話的小孩按在腿上打屁股:「不,男人還會帶來美食。要不是因為我今天會去見的男人(白鳥),你這幾天連頓好飯都吃不上。」

那只是男人給的餌啊!這種騙局,跟「我,秦始皇,打錢」有什麼差別!

拿回存摺后,賀知鶴知換上昨晚翻出來熨燙過的半正式禮服,高高興興地離開家。

灰原哀氣到頭暈。

賀知鶴知先去了四菱銀行,讓櫃員操作把她購買的短期理財賣掉,算了算時間,大概也就是明天能到賬。

從銀行出來,恰好碰到以前認識的警察叔叔,也是去參加白鳥任三郎妹妹的婚禮,讓她蹭了車。嗯,因為白鳥任三郎是搜查一課的警部,這場婚禮也像搜查一課開會。

這讓賀知鶴知回想起昨天的糟糕記憶。

「白鳥君,令妹和令妹夫……?」她試探著問一句。

白鳥任三郎成竹在胸,笑得十分喜慶:「我調查過了,我們兩家祖上三代都無仇無怨,兩邊的親朋好友也沒有摩擦,他們二人是難得的金童玉女、天賜良緣。」

賀知鶴知十分欣慰。

白鳥家有錢,新郎家也不差,婚禮在五星級酒店舉辦,規格十分高檔。

島國的甜品特別貴,貧窮的小鶴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敞開肚皮愉快地吃了。

甜美和苦澀完美結合、柔滑的巧克力,口感輕盈、奶香四溢的蛋糕,這就是天堂!

在天堂里暢遊的過程中,難免酒水飲料的點綴。沒過多久,賀知鶴知就感到小腹沉沉,是尿意!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關鍵時刻掉鏈子,明明吃飯前特意去過洗手間了!鶴知暗罵自己不爭氣的肚子,但也只好放下餐盤,朝洗手間走去。

大抵是婚禮儀式正進行到關鍵處,長長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突然,電燈毫無預兆地滅了。

難道是打雷了?酒店的牆壁厚,鶴知沒有聽見雷聲,不過最近總下雨,打雷不是稀奇事。

她站在原地猶豫了三兩秒,還是決定摸黑去洗手間——供電什麼時候恢復不清楚,膀胱什麼時候受不住可是很明顯的。

大致是快到洗手間門口,鶴知突然聽見奇怪的聲音,「咄」的一下。不,不對,很難形容具體是什麼樣子的聲音,但她覺得這樣的聲音有點耳熟;緊隨其後的——女人的尖叫,就更耳熟了。

沒有任何猶豫,鶴知立刻轉身想往回跑。卻為時已晚,快速離開現場的一具身軀在黑暗中同她撞在一起,她的躲閃未能奏效。

對方顯然沒能預料到鶴知這個意外,但處理意外的能力並不弱。

長期省吃儉用營養不良的賀知鶴知奮力掙扎,卻根本不敵。指甲抓撓對方的手臂,用力到指甲后翻折斷,卻只觸摸到冰冷的橡膠。

對方從背後扣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到令她窒息,冰冷的鈍器重重地砸在她的頭頂左側。

一下,兩下,三下……

又下雨了。

灰原哀把手伸到陽台外面。

雨初時只有三兩滴,很快就連成一片,瓢潑般落下。

老式的發條時鐘準點報時,保存良好的木雕小鳥跳出來叫了四下,時不時劈下的閃電是暴雨凌晨中少見的亮光。

賀知鶴知沒有回來。

宮野志保不想當一個悲觀的人,但賀知鶴知沒有回來。

她應該回來的。

黑色的保時捷356A還沒有出現在樓下,可它曾經來過。

賀知鶴知回不來了。

她大概率是被黑衣組織幹掉了,小概率是被詐騙犯順手一起賣了。宮野志保想笑一下,但臉僵硬得扯不動任何一塊肌肉。

鶴知姐姐……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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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米花市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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