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渡滄溟

第19章 神渡滄溟

「還醒著嗎?問你點事。」

到底是白琳琅心軟,這一所小小的客屋之內,江巍側躺於一架竹塌之上,離他不遠的軟榻上,白琳琅與他相背而卧。

「什麼事?」

白琳琅也與他一般,長夜漫漫,許久未眠,聽著來自江巍的詢問,悄聲開口。

「為何我覺得你的武功比我高出了這麼多?其中有沒有什麼門道?與我講講。」

江巍思考了一番之後,慎而又慎的道出了此句話語,早在黃府他便是有所察覺,這白琳琅看起來與他一般年紀,可這武功上不曉得高出了他多少,而且有的時候,許多匪夷所思的攻擊手段她使用起來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可知武功的細細劃分之處?」

白琳琅的話語落下許久都是未曾等來江巍的回應,其中的結果也不必多說了,白琳琅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后則是開口為之答疑解惑。

「這天下武功大可分為天地人三等,一等分三星之位階,像我與那天網護法,皆是位於地級中星位,所以比試起來才會這般不分伯仲,而那尊主與客棧之內的流沙客卿,皆是半隻手觸及天級的高手。」

說到此處她卻是停頓了會,過了些時間她才是繼續道:

「至於天級高手,據我所知的便有流沙之主以及趙高,當然,不包括已死之人,譬若我的祖父武安侯白起。」

道出此話之時,白琳琅心裡的那一根弦似乎是被觸動了幾分,這麼些天以來,白家究竟是面臨著何等困境,她無從知曉。

「抱歉,觸及了些不該觸及的事情了,只是我還有一個疑問,天級以上,可是未曾有人抵達過?」

江巍的聲音略顯低沉,似乎是為自己先前的冒犯而表露出自責,白琳琅聽聞了江巍提出的疑問之後,乃是轉了轉身。

「不,有著的,你可聽聞過周商之戰後,姜太公封神一事?」

「略有耳聞。」

江巍已是聽聞了軟榻摩挲之聲,哪裡不曉得白琳琅此刻是面對著他的,只是他沒有刻意轉身與她對視。

「那時的姜太公,既是修鍊到了天級以上,而這超脫以外的境界,統稱為聖,雖說壽無法與天齊平,但這戰力卻是足以橫推六國。」

道完此話,白琳琅霎的打了一個哈欠,緊接著既是催促江巍莫要打攪她了,時候不早,莫要耽誤。

「肉身成聖,果真,對於我來講,這一切還是早了些。」

江巍哪裡不曉得其中的彎彎繞繞,只是嘆了口氣之後盍眸睡去,長夜漫漫,多思無益。

而在一片黑暗之中,江巍乃是覺得自己似乎是來到了另外一處地方,不論如何,他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當下絕不會是處於小聖賢庄的那架竹床之上,他腳底所踏著的定是實地。

「你來了。」

一道聲音傳來,如同是仙音裊裊,轉瞬即逝。

「你是誰?我不記得我曾經見過你。」

江巍悄然道出這一話語,神思警惕著四周,似乎是擔心不知哪處地方會忽的冒出攻擊將他重創。

「你不記得我,卻是正常的多,若是你真的記得我,那才是麻煩了。」

這一聲音又是傳遞而下,叫江巍汗毛聳立,這代表著己方的一行一動皆是在對方的注視之下。

「你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對罷?」

「你又是從何知曉?話可不能亂說。」

江巍卻是有持無恐,只要自己不主動暴露出來,對方絕無可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一絲線索,當然,他可以讀取思維除外。

「是與不是,你自己自然是知曉得,當初紫薇星墜,太白星起,浩劫過,亂世起,我便是猜測過諸多變數,可沒想到,藉助龍脈窺探一分天機后,才是發覺,這一切因你而起,江子爵。」

「你到底是何人!」

這一瞬,江巍乃是徹徹底底的慌亂了起來,對方已是推演出自己的身份,可自己卻依舊不知對方為何等人物,這一情形下,可當真是萬分不利。

「不必擔憂,我也不是要來找尋你的麻煩,只是多年以前,曾有著一位不速之客更改過這天下的命局,我需要你幫助我將之更改回來,有關你的預測也同時出現在了秦玉璽碑上,還多虧老夫將之抹去。」

「你需要我怎般協助才好?」

江巍終是放下了心裡懸挂著的那塊巨石,無論面前之人所說話語是真是假,眼下的自己只得信任。

「你現在的勢還不夠,按照這一本古籍練下去吧,待到你觸及聖人門欄之時,才是真正入局之時,況且,那也是你回去的唯一機會。」

那聲音傳遞而落之後,則是漸漸的有白光籠蓋此地,與此同時,一本具有著歷史滄桑之感的渾黃書籍,浮現於江巍手心,其上三字蘊含著無盡的霸道之意。

「好一本禹皇書,只希望你沒有騙我。」

就當這白光鋪滿此地之時,江巍也是被迫於睡夢中喚醒,他一睜眼眸,只瞧見天色還未泛白,屋角點燃的長香還在燃燒,陣陣檀香鋪散而開,叫他頭腦一陣迷糊。

「才是丑時三刻,罷了,還是先去書房之內罷。」

江巍手臂才是舒展開來,既是發覺手心之內似乎是拽著一本書籍,此書帶來的觸感與夢中接來的禹皇書極為相似,霎的驚起他渾身冷汗,叫其無所睡意。隨著他確認當下時辰,且是毫無睡意之後,乃是以此書拍了拍自己的頭顱,穿上靴子預備前往暖閣之內。

「這書倒也珍貴,當下未曾有著用於書寫的紙張問世,它便是寫於千絲絹之上,雖說與傳統書籍不似,但這也說明了其珍貴程度。」

江巍掂量著手心內的禹皇書,其於夢境之內是以典籍形式出現的,在現實中則是被刻錄到絹布之上,不過這般尚可,至少絲絹柔韌性好,方便隨身攜帶,難以被外人發覺。

「禹皇書,乃是大禹效天神之道,獨創而出之體修術,威力大成之時,開山填海,無所不利,后經太公改良,可與仙魔抗衡,肉身成聖,不過如此。」

這一段序言既是叫江巍不敢相信此書的真實性了,若不是此書為憑空出現的秘籍,恐怕江巍一把火將之燒了都不會覺得可惜。

「接著看看吧,反正試試不懷孕。」

江巍倒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繼續往下讀去,可這說到底,還是夢中那道聲音誘惑著他,修鍊至聖,即可尋覓到回去的道路,在江巍心底,即使是在這一朝代如何權勢滔天,如何榮華富貴,都不是屬於他的,因為這裡沒有他的家,他始終是一位外來者。

「如是地級武者,必先棄去一身修為,以人級入門方可修至化境。」

江巍看到此處眸子既是微微皺起,他現在的修為都是個謎,也不知有沒有到地級,念及此處他便是翻過了這一頁導言。

「入門修習,既是掌握此套游龍轉息之術,直至意隨心動,無念無想之刻也可運轉此呼吸法,既是大成之時,屆時天階以下,無人可敵。」

在這簡介之下,既是長達數頁的人形繪圖,各類氣息流轉以及呼吸的規律銘畫其上,若是有何地晦澀難懂的,還有著姿勢輔助理解。

「是不是只要完全掌握此呼吸法,我就可以蹂躪那天網護法了?」

江巍始終是咽不下那一口被人追著砍的氣,緊接著他便是將此書翻頁,可是呈現而出的卻是一片空白。

「什麼情況?」

這是叫江巍萬萬沒有想到的,他不斷的抖動此書,卻是沒有任何奇異發生。

「嘚,感情是沒有抵達地級巔峰之前,之後的內容我是一樣都看不見是吧。」

以江巍的智商,不難理解此書所設下的謎藏,他當即是將其捲成一個豎筒收進腰間的竹筒之內。

「還是回去休息會吧,果然還是有些吃不消啊。」

江巍接連打了三個哈欠,才是吹燈起身,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果然是隱匿在咸陽啊,待到我歸來,定是要好好拜訪一般。」

他此刻想起了那人之所以知曉自己的身份,全是藉助了龍脈的奧妙,這龍脈匯聚之處,全天之下,也僅有咸陽一地了,再就是雍城,而這龍脈會隨著誰,不言而喻,此人定是在咸陽宮之內。

就當江巍推導之時,咸陽內,觀星台上,一道青袍仰視天穹,手掌之內執著一隻銅杯,其內的酒液震顛數次,卻是無一灑落而出。

「已是將這法子傳授於他了,接下來的路既是要他自己去走了。」

他道出此話之後便是抿了口酒,緊接著轉動自己的眸子,望向身後。

「怎的,敢提議將我召回咸陽,卻不敢與我見上一面?」

「哪裡的話,徒兒許久未見過師父了,難免有些生疏,還請師父莫要怪罪。」

隨著這話語落下,一襲紫衣已是緩緩步出觀星台的陰影,他狹長的眸子顯現出一股陰翳,不知是於心底間盤算著什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你與我是有著什麼要事相告。」

「陛下追問到虞夏書內寫了些什麼,我便是來找你了。」

他道出此話之時,眸子還是直視著面前的青衫男子,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國師的頭銜而懼怕。

「趙高,你問我此話,莫不若說是為了你自己?」

那青衫男子道出此話過後,便是盤腿而坐,單手抵額。

「你說,若是我告訴陛下,他有著一位多年前的友人留存於世,你會如何?」

「那你覺得若是叫陛下知曉了你就是傳聞中的長生仙人,你又會如何?」

趙高顯然是不懼怕面前之人道出的威脅話語,僅僅是走到了案邊,端起一杯酒水。

「王不需要弱點,這弱點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抑或者我們皆是,你得明白。」

「所以,你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我死,你也不可能苟活於世。」

那青衫男子得了這句威脅,細長的鳳眼微微凝視。

「試試?」

「那便是試試。」

二者話語落下之時,天地間風雲大作,雷聲滾滾,可這隻持續了片刻既是消散而去。

「罷了,不與你一般見識。」

終究是那青衫男子率先撤去了力量,手指微招,一杯青銅酒樽遙遙飛去,落到了他的手心之內。

「果然,當初太公的逆天之舉給予了你不小的創傷,後有儒聖等百家天人瓜分天下氣運,你的實力已是十不存三了。」

趙高還是看穿了這青衫男子所掩飾的表象,他微微欠身而下,與之齊眸:

「你便是告訴我罷,若是不想你苦苦維持的平衡被打破的話。」

「東渡蓬萊,可覓仙藥原材。」

這青衫男子飲下杯中余酒之後,乃是睜了睜眸子。

「還希望你莫要後悔。」

「那是自然。」

趙高得了這個答案之後,既是一揮衣袖瀟洒離去,不顧身後之人望著他的眸子有多麼的陰翳。

「快,快召見秦王!」

眾人皆是不知,在這咸陽宮的地底之內,有著一道地宮藏匿,其中燈火長明,卻只有寥寥數人奔走其間,他們並非是尋常官吏,追究其源頭,無不是先年威震一方的望族之後,更有甚者乃是贏氏之後,有著王爵加身。

而叫這些不凡之人日夜守候之物也非尋常事物,其為上古時期,贏氏先祖於黃河之內撈起的一隻巨龜甲殼,它通體玉制,裂紋叢生,可這些裂紋並非天生就出,而是後天裂開形成,經由研究,早期贏氏先祖發覺到其上生出的裂紋皆是對未來的卜卦,且是憑著其上的卜卦,贏氏一步步發展至今。

就在此刻,許久都是未曾變化過的玉殼再次發生變故,一道細微裂紋崩解而出,只是稍稍一瞬,其上的紋路居是發生了變更,由一類卦象變更為了另一類卦象,一眾抄錄官皆是面面相窺,不知該作何計議。

「神渡滄溟,日出東方,蒼嵐之內,寶島應生,尋之,長生!」

這一遺落卦象被解讀出來的片刻,所有人儘是屏住了呼吸,許久,只可聽聞長明燈燃燒的聲響,眼下已是無人顧得上那被更改的卦象為何卦了,他們只曉得,若是嬴政得知了這一卦象之後,他們極有可能會迎回光明,畢竟被發遣到此地的,儘是罪臣之後。

「你說卦象有更!」

嬴政正是與龍榻之上歇息,晃的聽聞了這一消息,翻身即起,展開了雙臂任由侍女將衣袍加身,隨即丟下一句話語。

「傳朕旨意,移步地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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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萬卷書之滄海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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