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聖賢庄

第17章 小聖賢庄

「小聖賢庄?那是個什麼地方?」

江巍得了白琳琅這般話語之後,乃是疑惑片刻,隨後他既是再度揚鞭而落,加緊了些速度。

「那裡可是齊國最為有名之地,你作為攻破臨淄的功臣,居然連這都是不知道?」

白琳琅卻是沒有什麼譏諷的意思蘊含於其中,只是偏了偏自己的眸子,丟下這麼一句話語。

「王將軍在將臨淄城攻破之後,便是率軍班師回朝,未曾叫我們有過多的停留。」

此刻,江巍雙腿一夾馬腹,驚的馬兒騰躍飛起,稍稍片刻既是躍過了一條小溪,愣憑河水湍急,他不驚起一滴水花。

「那我與你講講也未嘗不可。」

白琳琅道出此話之時也一攏馬頭,帶著它躲過了幾道障礙,隨即駐馬而立,連帶著江巍一齊停下。

「為何不走了?」

江巍卻是有些疑慮,眼下正是躲避追殺,她為何還有著閑心停下?

「你看。」

江巍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瞧的數十位官兵這時正挨家挨戶的砸門,門后的農戶在被他們拖出之刻乃是一刀封喉,屋內錢財不多,但是那些官兵絲毫不在意,拿起便走,若是遇見了長得不錯的小娘子,免不得凌辱一番。

「冷靜!」

這時的白琳琅眸子微微一掃,乃是瞧見了江巍手中長劍被拔出了半截,她心神一驚,當即一掌按壓而上。

「這些人皆是官府的要員,若是你出手了,免不得叫人給認出來,我們才是擺脫的追兵不久便是要追上來。」

「那也不能坐視不管!」

江巍的心氣乃是暴躁了幾分,在他的眼下,居是發生了這般事情,若任由其製造殺業,那他與這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我問你,你為官,是為了誰?是這君王,還是百姓,抑或者僅僅是為了獨善其身?」

白琳琅得了江巍這般提問,許久未言,抑或者只是為了自己,又可能三者皆占。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便是我所追求的。」

江巍冷冷的道出這一句話語,早在他青少年之時,便是於課本之上讀閱過這一段話語,字雖輕,可其中所蘊含的分量,卻是有著千鈞之荷,他一直以此為人生準則,在現代,他分量不夠,能力不夠,但在這秦代,他一切皆是具備。

「好一個為天地立心,江塵翎,你可是時時都會為我帶來驚喜啊。」

白琳琅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丟了一塊面具與他。

「帶上這個,至少還可遮掩一會。」

反觀她自己,面紗已是覆上,就連長槍也是被握在了手裡。

「你這是?」

江巍有這些不明白,不過片刻之後他乃是輕笑一聲。

「也好,有你我也可安全些。」

白琳琅的意思他怎會不知道,隨著他手中的長劍全部出鞘,二者相視一笑,隨即刀鞘抽上了馬腹,沖向了不遠處的村落。

「你們是什麼人!敢來阻礙官府辦事!」

就在一位小吏將是要斬落手中長刀之時,一桿不知名的長槍挑下,將他虎口給震裂了過去,血液飛濺,長刀落地。

「呵呵,不過是活在底部的傢伙,卻是有著官老爺的威勢。」

此刻,一柄長劍自那位吏員身後探出,將之咽喉給死死的鎖住。

「好漢,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那位吏員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傳遞而上,沖的他天靈蓋一陣發寒。

「我與你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且是看看四周。」

那位吏員得了江巍這般話語之後,乃是轉動了自己的視線,其目光所及之處,儘是血腥。

「你們,你們!」

他已是被嚇得說不盡一句完整的話語了,直接便是昏死了過去。

「這人被嚇昏了,怎麼處置?」

「殺了便可。」

白琳琅眸子都不帶閃爍一下的,一槍便是捅進了他的心窩之間,濺起一窪鮮血之後那人便是沒了動靜。

「他已是見過我們的身形,聽過我們的聲音,若是留著,無異於與天網殺手宣布著我們的位置,凡事謹慎些終歸是好的。」

「也對,這般情況下,即使是增援來了也只會覺得是別的江湖俠客仗義行事,不會有人聯想到我們身上來。」

江巍自那吏員懷中摸出了數十粒碎銀后,乃是以長劍敲擊劍鞘。

「感謝壯士相助,這些銀兩我們可是不能收下。」

那些倖存下來的百姓聽聞了這敲擊之聲后,有著些較為膽大之人靠近了江巍,他們可以感覺到,江巍似乎是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暴吏不一樣,眼瞧江巍將這些被搜刮而去的銀兩退回時,皆是擺手拒絕。

「這個地方已經是不能待了,若是那些官員找不到我們,他們定是會殺了你們泄憤的。」

江巍邊是說著,邊是將這銀兩推了過去。

「這些銀兩本就是你們的,收下後用之於逃命吧。」

「唉,不必了,我們這般身份的人,即使是逃,又逃得到哪裡去啊?」

那些村民皆是面露愁容,神色暗淡,過了許久,一道低語才是悠悠傳來:

「這裡,才是我們世世代代安根紮寨的地方。」

他們道出這一句話之後,眸子乃是環視著四方天地,道不盡的悲歡,道不盡的凄涼,江巍聽聞了這一句話語之後,另外的手掌不知何時握掌成拳,指甲深陷其中。

「不必憤慨,他們都已是看淡了,你又何必苦苦糾纏。」

白琳琅道完這一句話語之後,手掌輕輕撫上江巍的拳面,使之放鬆,隨後又自江巍掌心間取走了碎銀,放置於那一眾村民手心之間。

「這些銀兩本就不是我們的,我們也無意取拿,事後還請多多小心,我們這便是走了,幸會!」

白琳琅做完這一切之後,便是拍了拍江巍的肩臂。仟仟尛哾

「何事?」

「我們該走了。」

江巍此刻只是眼瞳微微一滯,隨即眸子內的光芒投向了這一眾村民。

「那他們怎麼辦?」

「生死有命,全憑個人。」

白琳琅道出此話的語氣並無輕重之分,極其的稀疏平常。

「可以,與我去辦一件事嗎?」

「你不會是想?罷了,多這一件也不多。」

白琳琅哪裡不曉得江巍這話中之意,眸子微盍后乃是隨著他的意願去辦了,二人就這般縱馬離去,餘下這一眾村民獃獃矗立。

「別走啊,繼續,繼續喝!」

某處較為奢華的府邸之內,一位微醺的中年男子正是揮舞著手中的酒樽,要求這庭院之內的賓客接著飲酒,舞女接著奏樂,不過似乎有著一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眼下這一眾賓客皆是滿目淺笑的站立起身,想要往後挪動,舞女也停止了舞蹈與歌樂。

「回來,我叫你們離開了嗎?」

他這時怒不可遏,今日是什麼日子?他的壽宴!這幫宵小敢擅自離場,不就是對他極大的謬視嗎?

「的確,他叫你們離場了嗎?」

就在此刻,那中年男子的酒醒了一半,因為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重重殺意。

「你,你是何人?你可知道我是誰?」

他的語氣之內儘是顫抖,像是怕身後之人忽的暴起,將他給抹殺而去。

「哦,你倒是好好與我說說,你是何人?」

「渝州知縣,劉翰。」

他強提著勇氣,故作鎮定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這一刻他身後的那位刺客乃是往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他先前所坐的位置上。

「我便是說,你找錯了人罷!現在離開我還可以當作你未曾來過。」

這劉翰似乎是以為面前這殺手是弄錯了自己的行動目標,本是想當場將其格殺的,只不過顧慮他是天網的人,先是做些好顏色給他看看。

「原來,你是這般當百姓父母官的啊。」

那刺客稍稍的笑了笑,端起一杯酒既是倒入嘴裡,面具遮掩了他大半個面容,叫劉翰無法猜出其身份。

「你還不走?莫要逼我宣侍衛入院。」

「你大可試試。」

這一刻,宅院之外,一道凌厲之聲隨著風傳入,大門被一腳踹開,這一刻,顯露在眾人眼前的,無異於阿鼻地獄,血流成河,屍骸滿地,血腥味叫院內一眾達官顯貴掩住了口鼻,不忍直聞。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這一刻,一直是沒有出手的蒙面男子抓起桌面之上的銀箸,反手間刺穿了劉翰的咽喉,血液順著貫穿處噴涌而出,染紅了一片牆面。

「我們啊,是要你命的人。」

那男子道出了這一句話語之後,既是癲狂的大笑,在這台下,那位屠殺了院外所有侍衛的女子手執長槍,做著最後的清理,在場的一眾顯貴,她是一位都未曾放過。

「怎麼樣,已是殺完了。」

那女子並非她人,正是白琳琅,而台上坐著的既是江巍本尊,他酌了杯酒後乃是拍案起身。

「走罷,已是無事了。」

白琳琅得了他這一話語之後才是鬆了口氣,肆意屠殺朝廷要管,這件事若是叫人找出了蛛絲馬跡,可是要重罰的,不過除了腰斬,似乎也沒有什麼罪法敵得過全國通緝。

「不過,這現場似乎是得處理一下。」

沒辦法,屬實是白琳琅這一桿長槍使得太過於顯眼了,有著些腦子的人都是可以將這牽扯到她的身上。

「走,完事了。」

江巍所做的倒是快,他一掌轟落了數個燭盞,絲絲火舌交織到了一齊,順著四周所鋪設的帷帳瀰漫而開,悄然間,此地便是化為了一處絕佳的火場,並且這處地方也不知儲存多少稀世珍釀,在烈火的灼燒之下,那可是絕妙的助燃劑。

「走水了!走水了!」

在江巍與白琳琅離開許久之後,乃是有著一位醉漢察覺到了此地的滔天火勢,他的大吼喚醒了諸多深陷於困夢之內的平民百姓,月上樹梢之時,此地居是比白日要熱鬧的多。

「還有多久?」

而在離這縣城數十里開外的驛道之上,二道身影則是騎著商馬狂奔,聽著聲音不難分辨其身份,既是江巍以及白琳琅。

「莫及,此地已是歸於齊地,估摸著不久之後,我們即可抵達小聖賢庄了。」

白琳琅道出此話之時,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一絲被窺視的意思,她轉過眸子往身後看去,無一身影出現,除卻江巍。

「怎麼了?為何往後看去?」

江巍顯然是被她這一手給驚愣到了,手不由自主的勒緊了馬繩,速度既是降了幾分下來。

「無妨,只是覺得,似乎是有著什麼跟著我們,但願是我的錯覺。」

白琳琅緩緩地道出了這一句話來,也是勒了勒馬繩,叫江巍好跟上她。

而此刻的咸陽內,金麟殿燭火衝天,將這方天地照的猶如白晝。

「參見父皇!」

贏崎這時倒是學聰明了,他將這些證據盡數呈現於扶蘇的眼下,經由扶蘇公子這數日的推定,終於是答應了隨著他一同去面見嬴政。

「這般時候了,找孤有著何事?」

嬴政那修長的手指依舊是在撥弄著奏摺,眸子閃爍間,無限的威嚴與銳利迸發而下。

「兒臣有著數樣信件想要呈現給父皇決斷。」

扶蘇倒也是意簡言駭,一揮手,直接便是叫台階下的小太監將這數封由江巍自黃佐賀府邸之上搶救出來的信件遞呈。

「你可知,這般為他人坐事,是得付出代價的?」

嬴政哪裡不知道他是為了誰遞呈信件的,只是裝著不知情,並藉此敲打一番扶蘇。

「若是這些信件之內未有指向著你的證據還好,若是有,那你便是墮下萬丈深淵,永劫不復。」

「兒臣謹遵教誨!」

扶蘇哪敢爭論,當下只得閉上嘴當作啞巴,這般行為才不會失去嬴政對其的器重,帝國以後需要的是穩健萬分的掌舵人,激進果斷的執劍人,有他嬴政便是夠了。

「這些內容卻是有趣,倒是由誰自何處取來的?」

嬴政哪裡分不出這數封信件的真偽,他掂起了一張信紙,置放於火舌之上灼燒,看著它一步步的化為灰燼。

「此乃江子爵潛伏入原咸陽少府令黃佐賀府邸密室內取出,可以擔保,盡數真品。」

扶蘇長鞠一躬后乃是道出此話,這叫嬴政一陣發笑。

「這般看來,當初的手段確實是柔軟些了,來人,宣王賁入宮,朕有要事與之商議!」

「諾!」

一旁的太監頭頭聽了,隨即轉身離去,看來是預備好了要出宮一趟。

「江塵翎何在?」

「回稟父皇,前幾日有關他的通緝令已是下發,當前其下落不明。」

這時贏崎站了出來,長鞠一躬后既是道出了這一句話語。

「下落不明?」

嬴政眸子內的深思倒是耐人尋味,不過扶蘇下一瞬既是道出了緣由:

「先前齊王建收容了他們二人,且是秘密的將他們送了出去,隨後他既是被困死於松柏城內,密道全毀,下落不明。」

「這般啊,傳孤旨意,齊王的落葬以皇室規模舉辦,不得怠慢,且是撤回有關江塵翎一行人的通緝,剩下的就交予他自行所為了罷,他自是會歸來的。」

嬴政倒也不是死磕著江巍二人不放,先前的通緝只是礙於來自朝堂的壓力才下布,他對於那個少年心底還是有著一些好感的,眼下有著一個適當的理由,也可將之放開了,況且,當下正是有著一些老狐狸等著他去收拾。

「呵呵,且是走著瞧罷。」

嬴政抬眸望了望外界的星空,悄然道出這一話語。

「無事既是退下罷,莫要打擾孤了。」

「是!」

贏崎與扶蘇倒是未曾糾纏於此,頗為識相的退了下去,未曾多言,而遠在齊地,一處偏靜山莊已是浮現在了江巍二人眼前。

「到了,小聖賢庄。」

白琳琅道出此話之時,地平線上,一輪紅日升起,吐出東方滿天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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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萬卷書之滄海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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