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國師

第13章 國師

「江塵翎,當心身後!」

白琳琅邊是開口提醒江巍,邊是出手將他自房脊上給推了下去,緊隨著的便是一道銀光浮掠而過,若是白琳琅未曾出手,恐怕江巍會被這銀光給穿了心。

「呵呵,洞察力不錯,可惜難逃一死。」

一道冷笑自風中傳來,須彌而過,殺網鋪蓋,白琳琅的神覺於此刻不斷的為其預警,此乃獨屬於武夫的第六感。

「這是?天玄鐵網!」

白琳琅的瞳孔在這時微微縮緊,只見得離她不遠的虛無之處有著一道細絲浮現,其雖是絲線,可白琳琅確確實實的瞧見了一道夜梟飛過後,被它切割為數道肉塊,若她了解非虛,這應就是天網著名殺器,天玄鐵網。

「女娃子,眼力見不錯,只是這點優勢當下不可能救得了你。」

在這話語聲落下的剎那,乃是有著數道火箭自天際劃過,借著這火光,白琳琅可以清晰的看見,周遭數十米的空間已是叫這類絲網所覆蓋。

「殺了她,就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江巍於此刻抬起了自己的眸子,只瞧見數道黑影腳點著房檐掠向白琳琅,他也想掠上房脊協助白琳琅,可就因為白琳琅先前的那一推,他這時已是身處於殺網之外,前進的道路儘是叫那天玄鐵網給封死。

「想殺我?你大可試試。」

這一瞬,長槍自白琳琅的后腰抽離,她一手執槍,槍尖動如雷,光似蛇,一槍攜帶千鈞巨力覆壓降臨,叫逼近她身邊的數位刺客所執大刀被壓折而下,急急退開。

「這絲網斷不是堅不可摧的,定有其弱點所在。」

江巍未曾停下自己的腳步,他手執長劍擦著這鐵網奔騰而過,劍刃摩挲著鐵絲面,迸出激涌火光。

「小子,沒料到叫你給躲了過去,不過當下你不可能有退路存在。」

江巍於話語傳來的那一剎那既是抽劍轉身,險險攔下了天網殺手的一記背刺,火光自劍刃相交之處吞吐,映得江巍眸子陰翳萬分。

「誰說沒有退路?殺了你既是有退路留存。」

江巍在道出這一句話語之時,一記撩陰腿順勢提起,且是在將要觸及面前之人的那一瞬,靴尖彈射出了一柄刀刃,趁其不備的那一剎那,把他腹部給橫剖了開來,血涌如柱,內臟也順著切口劃了出來。

「呵呵,小嘍啰。」

江巍淺笑一句后,乃是將這毫無反抗之力的刺客給一劍梟首,而在這時,房脊之上傳盪而下的刀兵碰撞聲也是愈發的激烈了。

「不可以再拖延了。」

江巍緩緩掃視了一眼四周,這殺網可以布置出來,定是有著錨點打下,若是可以拔除一處錨點,這殺網定是會不攻自破。

「會在哪處?」

江巍的思緒逐漸的焦急起來,因為他曉得,白琳琅那裡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呵呵,小子,納命來!」

房脊上方的戰場已是叫武藝高超的刺客給分割開來了,那些武藝尋常的刺客,斷是爭不過的,可就在這時,一位落單的刺客發現了於巷道內徘徊的江巍,他心間既是掠起了一絲欣喜,只要刺殺面前之人,榮華富貴既是享之不盡,用之不竭,念及此處,他一提短刃既是沖了上去。

「來的好!」

江巍自是察覺到了身後的風聲,可他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慌亂,因為在他心間,要破開眼下的僵局,抓來一位天網的刺客是最好的破局之法。

「不妙!」

那位刺客在靠近江巍的那一霎那,既是發現了其嘴角微微揚起,心底間的不幸預感瘋狂示警,可這還是晚了,江巍早已反手一劍劈斷了他執刃的手臂,且緊跟一腿將他踹翻在地,寒光掠過,劍刃已是架到了他的咽喉之上。

「說,何處有著定固殺網的錨點?我耐心有限。」

江巍這話語道出的同時,手中長劍也微微下壓了幾分,借著不遠街道傳來的微弱火光,可以瞧見那刺客咽喉處,滴滴血珠自皮下湧出。

「我說,我說。」

那刺客顯然是擔心江巍真就一劍封喉,顫抖著抬起自己僅存的手臂,遙遙的指了一個方向,不出意外,那裡會是一個突破口。

「大人,你看?」

那刺客不顧斷臂所帶來的疼痛,強擠出一個笑容,想著的是在江巍離開時,放出煙花信號喚來同伴,勢必將自己所蒙受的屈辱百倍奉還。

「那是自然,去死罷。」

劍影劃過,血濺五步,江巍未曾流露出絲毫憐憫之心,當下的局面,自己作為獵物,若是放走了任何一位獵手,帶來的都將是傾覆。

「去死罷!」

那些鎮守著錨點的天網殺手萬萬沒有料想過,江巍會曉得他們所隱匿的位置,這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天網眾殺手沒有一人來得及拔出自己的刀劍,皆是於須彌間叫江巍給一劍封喉。

「白琳琅,這裡!」

江巍邊是拔起了這一道錨點,邊是大聲呼喚著白琳琅,白琳琅側過了眸子,便是瞧見江巍所處的地方,天玄鐵網被盡數剝離而落。

「來了!」

白琳琅心底一喜,緊接著便是長槍橫掃,將緊逼而來的一眾刺客給打退了下去,還未來得及喘上一口氣,既是疾步跑到了江巍所處之地,連帶著他一齊離開。

「這該如何是好,叫他們跑了。」

因為江巍在被白琳琅提攜著離開之時把錨點給定了回去,這天玄鐵網倒是成了封困天網殺手的屏障了。

「追上去,城門還有著禁軍可以拖延一會,他們逃不了。」

在這話語落下的霎那,一眾殺手皆是不見了蹤影,只余得這滿地狼藉,以及縱燒了近數百米的火道,在這火場之內,一襲青衫正是踱步而走,其腰際掛著一柄青銅短劍,身後背負的籮筐之內,皆是稀世古籍。

「先生,別來無恙。」

就於此時,黃府門外,銀面女子已是被人帶回天網總舵,那天網尊主聞得聲訊,循著方向迴轉了自己的眸子,可當瞧見來人之時,神情上沒有顯露出一絲驚喜或者是意外,像是他一直停留於此地守候著此人到來。

「光陰易逝,歲月難追,都說這歲月不饒人,可它卻沒能改變你哪怕是一絲容顏。」

那青衫男子聽聞了這一句話語,卻是無聲的笑了笑,隨後他便以腳尖劃出了一道圓環之地,盤膝而坐,可奇怪的是,周遭的火舌一旦近了他的身子,皆退散了開來。

「久望這世間固然叫人羨慕,可這其中的代價,卻也慘重。」

「何等代價抵得過長生久望?若是有,我也可以拋開那等代價,與你交換一番。」仟韆仦哾

天網尊主這時笑了起來,握在手中的韁繩不由得用力了些,這一切動作皆是叫那青衫男子瞧在了眼中。

「孤寂,便是這世間最大的懲罰,你可願意試試?」

「那還是算了。」

這天網尊主求的乾脆,拒絕的倒也乾脆,像先前那一番話語只是玩笑話一般,可以隨意拋之腦後。

「我便知道你只是打趣我一句,怎的,還是不願放開這權柄?」

「放開?說的輕鬆,這其中要一併擲開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名號,或許是殞命為交罷,誰又知道呢?」

天網尊主在道出此話的時候,眸子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青衫男子的喉間。

「像是你,說什麼要閑雲野鶴一生,逍遙快活,不也沒能躲過陛下的徵召嗎?」

「呵呵,有人願意出了我全數食宿費用,且是當尊長敬侯著,何樂而不為。」

那青衫男子道出此話之後乃是起了身,袖子微撣,帶起了一陣風雲,不消多久,大雨傾盆而覆,這一帶的火勢皆是被澆滅了去,他們二人就這般於雨間矗立,許久未曾言語。

「李斯已是歸咸陽之內了,你當真是要繼續自己的謀划?」

天網尊主得了那青衫男子這般詢問,只是扶眉苦笑。

「不論這人在與不在,我都不可能停下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可是比我清楚。」

「不,尚有婉轉的餘地,只是你不願直視它罷了,一路到底,至死方休,倒是你的作風。」

這一刻青衫男子撐起了手臂,將自己與雨水隔絕了開來,微盍眼眸后,轉身而立。

「只是苦了這天下,亂世才過,既是要掀開大爭之世的序章了。」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群雄逐鹿,諸爾王侯。」

這最後的話語落下之時,那青衫男子已是不見了蹤影,天地間余留的,僅是他那放蕩不羈的狂笑了。

「什麼人!」

這時的咸陽城門,上百禁軍結陣圍堵,叫這大門之處水泄不通,不過那正是策馬急馳而來的江巍與白琳琅二人顯然是沒有這麼多顧慮的,抬手間,一道腰牌既是甩飛了過去。

「五殿下手令,即刻打開城門,違者斬!」

江巍一抽馬鞭,嘶聲力竭的吼出了這一句話來,遠處的城門禁軍才將手令撿起既是聽聞到這話語,那敢怠慢,唯恐自己動作耽誤了,惹得人頭落地這般下場。

「快快快,打開城門!」

那一眾禁軍已是散了開來,矗立於道路兩旁恭送江巍二人,這時的江巍哪有精力多瞧他們一眼,只是急趕著胯下戰馬,以求更快的速度離開這咸陽。

「他們這是?」

已是有著禁軍疑惑江巍為何這般急促的離開了,不過還未待到禁軍長下令關閉城門,又是有著一眾不速之客抵達。

「什麼人?宵禁時分,不可擅闖城門!」

那禁軍長已是壓著戰刀走了出來,眉頭微皺,看著不遠處正是縱馬而來的一眾黑衣騎手,只不過他沒有料到的是,他所迎來的並非號令或者口諭,而是一柄短刃。那一抹銀光以迅雷之勢劃開空間,刺入了他的胸膛,血花自此綻開,驚恐了城門諸多禁軍。

「結隊形,敵襲!」

可就在禁軍集結之時,有著一道冰冷萬分的聲音隨風傳盪而來。

「天網行事,莫要阻攔,違者斬立決!」

「是!」

那些守候城門的禁軍哪裡會沒有聽聞來自天網的赫赫凶名,這一眾殺手隸屬於當朝天子,先斬後奏,皇權特許,如若阻攔,可莫要怪自己死的冤枉。

「當下我們該前往何處?」

江巍已是驅策著戰馬與白琳琅并行,白琳琅得了他這般詢問乃是開口:

「當下何地都不安全,唯有五殿下為我們平反,才是可以擺脫追殺。」

「在這之前就得一直逃?」

江巍已是曉得了白琳琅的意思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逃回江家,只不過若是這般行動,怕是江家得步黃府後塵了,白琳琅也是這般顧慮,因此二人皆是默契的沒有提出歸家一事。

「可有何地可以短暫規避天網眾人?一直這般逃竄可不是個辦法。」

江巍道出此話之時轉過了自己的眸子,他得提防著天網眾人追趕上來。

「普天之下莫不秦土,你可以逃到哪裡去?莫非你要出海?」

白琳琅只是冷冷的丟下了這麼一句話語,且在這個時候,她還招呼著江巍換個方向,以免叫一眾殺手過早地找尋到他們二人。

「不,若是我未曾記錯,有著一個地方可以避一避。」

「何處,你說出來叫我見識一下。」

白琳琅邊是說著,邊是抽出長槍打斷了一截樹榦,她的眸子正是盯著身旁的江巍,或許這人是真的有著法子。

「齊王封地,松柏。」

而這時的咸陽內,贏崎正是提挾著自己的衣角,疾步走向金麟殿,他已打探清楚,父皇正是於此殿批閱奏摺。

「殿下,還請止步,陛下已是下達了命令,無論何人,都是不得靠近此殿一步。」

「即便是我也不行?」

贏崎的眸子微微側過,其中的陰翳叫那位公公不敢直視,片刻之後,贏崎才是聽聞那位公公低語道:

「殿下,不瞞您說,今日陛下乃是召了一位國師前來覲見,據說商談的皆是國本要事,不得打擾,先前扶蘇殿下也來過此地,也是被攔在外頭,不得入內,您就別為難小的了。」

「無妨,我可以等。」

贏崎得了這般話語之後,乃是嘆了口氣,一撣衣擺既是跪了下去,大有不得召見,不會起身之勢。

沒消多久,既是有著一位青衫男子自金麟殿內走了出來,此人的眸子本是微盍著的,可片刻后,他像是發覺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般,將眼眸睜了開來,注視著台階下跪著的贏崎。

「殿下,不必再等了,今日,你是見不到陛下的。」

那位公公瞧見金麟殿大門轟然合上,並未有著派人的趨勢,便是勸了贏崎一句。

「滾。」

贏崎只道出這一個字,那公公聽聞了這話語,乃是搖了搖頭,隨後既是退了開來。

「你不必等了,他說的沒錯,你是見不到陛下的。」

贏崎聞言抬眸,既是瞧見了那青衫男子正蹲在自己身前,奇怪的是,即便是在這大雨傾覆的情形下,他的衣角都是乾燥清爽的。

「汝是何人?」

「我?一介術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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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萬卷書之滄海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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