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有幾分相合
猜不透沐千塵出聲的用意，凌暮歌只好先靜觀其變。
「見過七殿下。」
將手中的樹葉扔掉，沐千塵縱身一躍，穩穩落在凌暮歌一步遠的位置，身體前傾，一張帶著笑意的絕世容顏在凌暮歌眼前頓時放大。
縱然凌暮歌知道沐千塵心智不全，已經做好了準備，卻也沒料到沐千塵會如此無禮，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凌小姐，我說，想同你們一起玩，小姐這是……被本殿嚇到了？」沐千塵故作無知，茫然地看著凌暮歌。
「臣女在半月前辭退了一位老嬤嬤，此刻正要看望，本不是趣事，殿下若要趣事，不妨去平南王府尋溫世子。」想到前世時他喜怒無常的性子，凌暮歌按捺住心中不悅，溫聲答道。
看著凌暮歌的模樣，沐千塵不覺好笑。
這是真將自己當作心智受損的孩子哄了？他只是受刺激會發狂失去理智，又不是智力退化，這些人竟都將他當作了失心瘋。
「正好本殿閑來無事，就同小姐去看看。」沐千塵聲音輕快，已經率先邁著步子向前，「我還從未見過哪府能如小姐一般，把人辭了也依舊念念不忘。」
許是沐千塵最後幾個字拖長了音，凌暮歌總覺得他意有所指。
陳嬤嬤用凌暮歌給的錢開了一家瓷器鋪子，因有太師府的背景撐著，陳嬤嬤的生意還不錯，也沒對家敢來找麻煩。
站在不遠處看了一會兒，凌暮歌走了進去。
陳嬤嬤本在店內休息，看見凌暮歌，忙笑著迎了上來。自有了這瓷器店，她的日子果然比在府中還要寬裕許多，不用端茶倒水伺候主子，就有銀錢到手。
沐千塵索性在一旁打量擺放的瓷器，餘光卻留意著凌暮歌的一舉一動。本以為會有好戲上演，但凌暮歌只是熱絡地寒暄片刻，叮囑些許事宜便離開了。
「小姐可是真為了寒暄才去看望舊人嗎？」沐千塵只以為是自己的到來，打亂她的計劃，此刻的疑慮絲毫沒有掩飾，甚至隱隱有威脅之意。
凌暮歌在出門后，面色已經恢復了淡然模樣，聞言不過淺淺一笑，倒像是真為陳嬤嬤著想，「看見嬤嬤他們一家如今生活得很好，暮歌已經放心了。」言下之意，她以後不會來了。
聽懂后，沐千塵眸中劃過一絲戲謔，故作不經意提到，「我瞧著那瓷器，有極好的，可以供給皇室宗親。眼下母后的生辰便到了，本殿正不知去何處買這些東西裝點門庭，不如從這裡買。」
凌暮歌的眸光閃了閃，沒有出言阻止，「嬤嬤已經被暮歌辭退，殿下若要買，可得讓底下人仔細些。」那些瓷器里的確有上等品，但還有許多都是次等品，有些就是太師府庶女都不會用的劣質物品，沐千塵方才駐足良久，儼然是知道的。
「到底是太師府里出來的，想來知道分寸。」沐千塵依舊沒有在意，好似這的確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凌暮歌的確準備讓陳嬤嬤一家得罪權貴，原定的人選是沐靖政和他的雙胞胎妹妹，不想沐千塵居然眼巴巴湊了上來。
穎皇後為人寬厚，是一國典範，前世今生，她都與這人沒結過仇。皇后甚至還因為看不慣柳貴妃，出言為她解圍，又是沐千塵的生母，也不知沐千塵只是因為好玩還是如何，竟要想將自己母親的生辰搞得烏煙瘴氣。
若真是如此，這七皇子與傳言倒真有幾分相合。
但凌暮歌已經提醒過，沐千塵還是執意要往裡鑽，她也不會再阻攔。
「凌小姐果然無趣，本殿便先走了。」見凌暮歌深思模樣，沐千塵不想再聽她說什麼，擺擺手大步離開。
另一邊，沐靖政把人交給了京兆府，小廝打探了消息，在審理結束時回到了沐靖政身邊。
「查清楚了？」
「是，那位是凌太師原配唯一的女兒，凌暮歌，家中排行老三。為人清冷孤高，只與府內同樣沒了生母的四姑娘交好。」
「原配？他抬平妻了？」沐靖政警覺到他的言外之意。
「是，一個月前剛抬了二夫人，膝下也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凌雲妗已經參加了選秀，想來是會進宮的，小女兒不過十歲。」
沐靖政微微挑眉，悠悠道：「本王記得……太師以前就想抬平妻管家，因為府里……」
「凌三小姐不同意，陛下對三小姐也諸多疼愛，太師便也由著她，此事也被擱置下來。」
沐靖政瞭然點頭，這麼多年他只記得這樣一個潑婦模樣，便是知道她得父皇喜愛，心中也不願去接近，只是瞧今天的模樣……
的確清冷了些，看著不是好惹的，就連處事也沒有其他女子那樣的柔弱，卻也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刁蠻無理……
這般想著，沐靖政的眸中升起一抹對獵物的志在必得。
小廝遲疑著，還是說出了口，「殿下，屬下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
「三小姐交好的四小姐凌雲歆，正是殿下那日在畫舫偶遇的那位姑娘。」
聞言，沐靖政有些不悅，「查到那個女人的身份，怎麼不早說？」
小廝縮了縮脖子，也有些無奈，「殿下，那凌四小姐似刻意隱藏了身份，那日她離開，奴才便失去了她的蹤影，若非查凌三小姐，奴才也不會發現那位的身份。」
聞言，沐靖政手上青筋微露，眉間升起陰霾。他手下查人的能力並不遜色，凌雲歆若真的以為自己是尋常人家的子女，何必費盡心機隱藏自己的身份？然她雖是庶女，但尋常富貴人家娶她已經是綽綽有餘。
這般想著，多疑的沐靖政開始懷疑凌暮歌的用心。
「去查一查，今天的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城隍廟。」他今天的行蹤雖然隱蔽，但憑太師府嫡女的手段，要打聽出來也並非難事。
「半個月前，凌三小姐的錢袋被城隍廟的孤兒偷了，她在了解情況后便隔三岔五來送吃的，發覺送吃食改變不了問題，這兩日特意找了幾個店鋪，說服了店家雇這幾個年紀稍大些的孩子做幫工……」
聽罷，沐靖政對凌暮歌的疑慮消散了不少。因為不知道自己會出現，別無所圖，才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
再想到凌雲歆，沐靖政眼底翻湧著情緒。居然敢耍自己，枉他以為這是對自己真心實意的單純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