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速之客

戰術耳機傳來兩聲無線電雜音。

「呼叫麻雀，這裏是鳥巢，搜索情況彙報，完畢。」

「呼叫鳥巢，這裏是麻雀，未發現目標，平安無事，完畢。」

「到達預定地點后架設天線信號器，等待通訊或者其他小組趕到，完畢。」

「收到，完畢。」

格布瑞什鬆開送話器的按鈕，拔出別在腿上的匕首在身旁的樹上刻下標記，然後端起步槍，用手勢示意隊友繼續前進。

隨着時間推移，他們離古堡越來越近。

抬起頭透過重重疊疊的樹葉便能看見古堡陳舊的瞭望塔了，不過他們已經抵達預定地點。

「特克洛，你留在這裏，其他人以我為原點對周圍二十米進行排查，遭遇敵人立即脫離接觸。」

「明白。」

很快除了一個背着天線信號器的傭兵以外，其他傭兵迅速離開格布瑞什的視線進入灌木叢中進行排查。

「架設天線信號器。」

特克洛把天線信號器放在地上，將數據線一一接好后，他拿出伸縮天線桿爬到附近比較高的一棵樹上開始架設天線。

格布瑞什走到天線信號前，根據操作手冊的說明按了幾個按鈕。

這時，其他傭兵陸續返回。

回答千篇一律——「未發現任何異常。」

當特克洛從樹上跳下來時，漫長且無聊的等待開始了。

……

砰的一聲。

逃跑和追逐的腳步停下了。

白色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艾米雅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走過去。

剎那間，艾米雅獃獃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道身影的背影與她記憶里的白色少女重疊在一起。

「萊莎雅。」

白色身影緩緩回眸一笑。

「艾米雅。」

白色身影的輪廓逐漸清晰——那是身着白色連衣裙背着結他的少女。

「你為什麼在會這裏？」

「我從未說過我是萊莎雅，不過我剛好缺一個名字。」

又是砰的一聲。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認錯的。」

「事實是我不是你所說的那個人，我只不過是你這身軀殼原本的主人。」

萊莎雅緩步走向艾米雅。

她潔白無瑕的手輕輕放在艾米雅的心上。

「但我與你同在。」

「與我同在。」

稚嫩的手指向走廊的盡頭。

嘭——

古堡在顫抖，大廳里陸陸續續闖進慌張的腳步聲和激烈的槍聲。

直到現在，艾米雅才發現她被萊莎雅引到了最接近大廳的走廊。

「組長，天線信號器被那幫混蛋給打爛了！」

特克洛躲在牆後手忙腳亂的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零件。

「該死，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文學敘述者，所有人組織防禦，支援很快到。」

格布瑞什用槍托砸碎窗戶的玻璃，然後朝着樹林里開火。

「堵住大門！快堵上大門！」

混亂中，艾米雅躲在陰影里靜觀其變。

「是手榴彈！」

爆炸產生的彈片劃過她的臉頰，嵌進身後的牆壁里。

「康納中彈，軍醫！」

鮮血不斷流出化作血漬弄髒了上周才洗過的地毯。

大廳陷入混亂，哀嚎和槍聲充斥着古堡。

艾米雅放輕腳步離開大廳。

「瑪門黑網的雇傭兵。」

憤怒使她的身體沸騰，帶着陰沉的臉消失在長廊深處……

「我們同賊鷗和灰鷹匯合后迅速挺近古堡，途中遭到血鴉教會武裝教徒和文學敘述者的襲擊，兩個小組的組長已經陣亡，其他人受了輕傷，現在被困在古堡里，請求增援。」

格布瑞什放下無線電台的話筒。

重複六七次，聽筒仍然毫無動靜。

「混賬東西。」

特克洛一腳踹在「破銅爛鐵」上，憤憤罵道。

格布瑞什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傭兵之間。

「賊鷗和灰鷹的組長都陣亡了，我們就按照慣例來，現在下令——孟奧德為賊鷗小組的暫組長，你們的任務是清理古堡；賴森賽為灰鷹小組的暫組長，你們的任務是在清理完畢的地方佈置防禦，麻雀小組優先監視古堡外的血鴉教會。」

「明白。」

隸屬於瑪門黑網的劫掠團傭兵們的行動很迅速，不一會兒格布瑞什便可以登上古堡的瞭望塔用望遠鏡俯視樹叢里的敵人了。

「塔德，幫我記一下目前敵軍的位置。」

一旁的傭兵拿出鉛筆和筆記本開始記錄。

「古堡正面有大量武裝教徒，具體人數不明，推斷應該是主攻方向。」

更換位置后，格布瑞什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觀察。

「古堡右側有少量武裝教徒，應該是在尋找古堡可能存在的突破口……」

話還沒說完，一發子彈掀翻他的奔尼帽，並從天花板上彈了回來擊中塔德小腿。

塔德連連後退，摔倒在地。

「別管我。」

他沒有亂喊亂叫，只是咬緊牙關從腰包里掏出急救包進行自救。

「拿上筆記本快走啊！」

格布瑞什拿上筆記本，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古堡，塔德的傷，他無能為力。

幾個傭兵迎面走來。

「快去瞭望塔，塔德被流彈擊中了！」

那幾個傭兵先是一愣，然後爭先恐後地跑進瞭望塔。

「傳令兵！」

格布瑞什邊走邊喊，但沒有人回應。

經過拐角時，一個傭兵與他相撞，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件事，相互小聲道歉后便擦肩而過。

這時，傳令兵終於出現在他的面前。

「去找孟奧德和賴森賽，讓他們嘗試搜集古堡左側和後方的情報，五分鐘后，不管有沒有收集到情報，都要到長廊那裏找我。」

嘭——

古堡在顫慄。

「組長，敵人在古堡右側實施爆破！」

「別慌，分四個人過去逼退他們。」

古堡左側和後方情報的缺失讓格布瑞什有些手足無措。

沒有敵人的情報，他只能憑藉手裏的古堡構造圖和地形圖部署分散防禦。

長廊里響起兩串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身上都是血，另一個灰頭土臉。

「我的人連腦袋都還沒有伸出去就被打回來了，有個膽子挺大的小夥子冒險探頭被打到頸動脈，剛剛才斷氣。」

「我嘗試想要在古堡的牆壁上鑽個孔，但古堡的牆壁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厚。」

格布瑞什拿出手電筒照亮手裏古堡的構造圖。

「別理那些事了，現在我們必須要趕在天黑前佈置好防禦。」

夕陽西下，紅光映射在殘破不堪的古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