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變化
儘管克莉絲和萊德僅僅離開海濱小屋幾日，這裡卻變成了一副破敗不堪的樣子，如颱風過境一般，原本在桌上櫃里的東西此刻全都散落一地，大門也被破壞，門鎖上赫然出現幾個彈孔。
「看來這裡也已經被基地軍發現了。」克莉絲熟練地整理著這一片狼藉，他為約克騰出了床鋪，轉身進入了廚房。
「恐怕所有有用資源都已經被掠奪乾淨了。」約克嘆息道，「可能這就是我的宿命。」
見克莉絲久久沒有回話，約克忍著痛也來到廚房。本想著勸克莉絲不要再浪費體力尋找醫療用品，卻並未看到她的身影。
「克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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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聲音從腳下傳來，約克這才注意到，廚房的門后是有扇極為隱蔽的暗門的。那扇門只能允許成年人彎腰通過，以克莉絲的身高來說倒可以來去自如。暗門看上就完好如初，或許這裡真的沒有被基地軍發現。
約克輕聲呼喚者克莉絲，得到應答后，克莉絲很快出現在門口，她手中拿著一個破舊的塑料盒子，裡面放著一些繃帶止血劑等用品。
「還好他們沒有發現這裡。萊德之前說要把重要東西藏起來果然是對的。」克莉絲甩甩腦袋抖落頭頂的蛛網灰塵，「原來這只是個小隔間，後來萊德說試著向下擴建一下，我們就擁有了一間地下室。」
克莉絲又來回搬了兩趟，拿出來了部分食物和水。約克為自己處理著傷口，克莉絲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這樣的場面，當鑷子伸進皮肉夾取子彈殼時，她猛得震顫了一下，趕緊轉移了視線。
「克莉絲，這是不得不進行的工作，如果子彈留在體內，人體是會產生排斥反應的，而且子彈會隨著運動時肌肉的收縮而移動，產生不可預料的後果。克莉絲，雖然你年紀尚小，但處理傷口的知識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掌握。」
克莉絲點了點頭。遇到的每一個人對克莉絲來說都帶來了寶貴的學習機會，孩子的高超模仿能力在這時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克莉絲認真學習著約克處理傷口的手法，甚至傷口的縫合她也參與了一兩針。
「這恐怕是我最後能送你的東西了，克莉絲。」約克平躺在床鋪上，他將自己的匕首取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如果我醒不過來，或者屍變，克莉絲，千萬不要猶豫。」
「……」克莉絲沒有回答約克，她轉身走出了門。與往常一樣，她再度踏上那條有過無數次的羊腸小道，這一次除了尋找物資，她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
萊德與約翰幾人被關在了同一個房間，每天都會有所謂的記錄員來對他們的身體情況進行評估。約翰和賽拉的傷勢雖在逐步好轉，但似乎並沒有達到萊德這樣的反效果。
「昏迷過程中發生過什麼事嗎？有沒有想起或者看到什麼？再想想呢？」每一次記錄員都會問起這個問題，但萊德的回答永遠是不記得了。他想起克莉絲曾多次提到的幻覺，或許與那日他所看到的景象如出一轍。與其說是幻覺，不如說是把某人的記憶強行安插在了自己的腦子裡，是屍毒的來源問題嗎？屍毒可以繼承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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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天後來的再也沒有出現過相同的情況，他也因此被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了普通病房。因受到萊德實驗成果的啟發，屍毒注射這一實驗瞬間受到眾人熱捧。一些基地軍的高層甚至主動要求注射，屍毒似乎成了某種肌肉加強劑，更像是某種賭注，所有人都堅信自己也可以像萊德那般幸運。伯尼的實驗也因此並未遭人詬病，反而進行得如火如荼。
但奇迹並沒有發生第二次。
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新一批註射屍毒的人或多或少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排異反應。輕則和普通潛伏軍一樣，偶爾出現發燒或肌肉酸痛的情況，重則直接陷入昏迷或者癱瘓，更有甚者，前腳剛剛注射完，甚至還沒有離開病床就原地屍變。
整個基地怨聲載道，叫苦連天。這場鬧劇一直持續了兩三天。在這期間伯尼曾來看過萊德一次。與以往不同，他一改以前那副囂張跋扈髒話連篇的模樣，語氣變得柔和甚至稱得上是知書達理。這讓萊德不禁懷疑「伯尼」這副皮囊下是否又更換了新人。
伯尼與自己的談話內容同樣令人大跌眼鏡。他不再威逼利誘強迫讓自己說出克莉絲的下落，反倒是開始關心萊德等人的傷勢。約翰不止一次讓他別再假惺惺的，最後甚至直接開口辱罵，但這個伯尼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慍怒和回嘴的意思，只是默默承受著。噓寒問暖結束后他還命人為幾人送來了過冬的衣物。那衣物的材料很特殊，但萊德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基地里似乎發生過什麼事，不再有任何哀嚎聲，試圖反抗的人們也全都沉寂下來。記錄員不再來了，反倒是伯尼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伯尼像個女人。」賽拉問道。
「女人？」約翰詫異道，「怎麼說？」
「你們看啊，先不說態度的變化，他每次來，第一件事準是先看看萊德的情況，送來的衣物也是萊德的尺碼，八成是對萊德有意思。」
「噫！你這腦袋裡都在想什麼，難道不是因為萊德是唯一成功的案例？」約翰齜牙咧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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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連克莉絲都不過問了，你怎麼解釋？」
「打好關係再套話唄。」
「肯定沒那麼簡單！」
萊德並未理會聒噪的兩人。基地內的異常讓他格外在意，為他們送來飯食的基地軍換了新人，與上一任大相徑庭，這次的男人如同人偶一般，不再與幾人交流，放下東西立刻離開。
「你們有沒有覺得，基地又開始搞什麼大動作了？」萊德打斷約翰兩人的喋喋不休，「這是什麼新的實驗嗎？」
約翰聞聲看向那名基地軍的背影:「的確很怪，像是被洗腦了。」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