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漫天月不明(四)

星斗漫天月不明(四)

顧景塵似乎是怕那邊的女眷離得遠了聽不清,還特意走出了亭子。

也不知他從哪裡摸出一把扇子來,拿在手上一邊扇一邊說,倒是有點話本里說書先生的模樣。

「本王受傷不是小事,自不會叫他人知曉,是以也不曾告訴過池大人。」

「那一晚池大人好酒好菜地招待本王,后又將本王送進了一間屋子休息。」

「當時,孤並未多想,只覺得池大人熱情好客。不忍拒池大人美意,便假意應承,進屋之後換了夜行衣就從後窗匆匆回府了。」

「如今想想,真是好險。好在孤記掛后腰的傷,不曾真的吃醉了酒,不然就落入池家的圈套了!」

說到這裡,顧景塵神色一變,喊到:「蘭苕!」

「屬下在!」女眷們只道眼一花,不知從哪裡就跳出個勁裝俠女來。

池若星轉過頭瞪大眼睛望著采霜:!!!

采霜微笑著眨眨眼。

有詞云:登山采蘭苕,蘭苕霜早凋。

采霜竟是顧景塵的人!

「房內的情況都是你善後的,就由你來說吧。」顧景塵交代了一句,就回了亭子。

蘭苕與眾人行了個禮:「那時屋裡還有一位少女,已被迷的昏沉。」

「我見她身上衣物單薄不說還打著布丁,實是可憐的緊,就順手將王爺換下的外袍給她套上了。」

「在下也是女子,自是看不得這樣作賤女子的事,又恐我們一走她要遭殃,便一併帶著回了攝政王府。」

說到這裡,蘭苕轉向亭子:「王爺,前日屬下驗過,房內紅燭確有迷情藥性,若王爺真醉了,難保不會……。」

蘭苕聲音一落,眾人一片嘩然。

那一日恐怕連王爺遇襲都是池家設計好的吧!

誰知蘭苕還沒講完:「方才屬下也看了,那女子並非是池大姑娘,而是,而是……」

蘭苕一遲疑,吃瓜的眾人就開始催了。

「哎呀,蘭苕女俠你就快說吧!」

「別賣關子了!」

「趕緊說了,那女子是誰?」

顧景塵也跟著催:「你快說呀!大家都等著聽呢!」

蘭苕似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那女子正是王爺的師妹,若星真人!」

顧景塵震驚地站起:「你!你說什麼!」

蘭苕皺著眉,也不敢抬頭:「王爺息怒,在此之前王府里沒有人見過若星真人,實在是認不得。」

「那日池姑娘一直昏睡不醒,也不見王爺下朝回來,一個未出閣女兒家在攝政王府流連,要是傳出去還怎麼做人啊!」

「將人送回池家是高公公拿的主意,屬下不過是個辦事的……」

顧景塵暴怒之下,一掌拍碎了亭子里的石桌。

院子里嘩啦啦地全都跪下了。

這話本子編的……真扯啊。

看著院中諸位深信不疑的樣子,池若星這個當事人也差點忍不住要讚歎一聲好了。

眼下院子里靜悄悄的,這些人連一個「王爺息怒」都不敢喊出來。

池若星也不知道該說點啥。

今日里顧景塵來這一趟又是假認親又是討公道又是編故事,到底是想做什麼她也弄不清楚。

亂說話未免壞事,還是一併等著罷。

場面正無法收拾,外面喊著「聖旨到」就進了院子。

誰不疑惑?

攝政王如今在這裡站著,皇宮裡那位尚在襁褓的皇帝才剛抓了周,能下什麼旨?

這聖旨,應當是太皇太後娘娘下的吧。

宣旨太監很是恭敬:「王爺,方才高公公入宮查尚功局的賬冊時,已經將您找到師妹的事情稟了上去。這不,旨意就來了。」

聖旨自然是先到了顧景塵的手上,他看過之後,笑著對池若星說:「師妹你看,咱們都在享師父的福。」

然後又將聖旨給了那宣旨太監:「你快快宣旨吧!」

池若星萬分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跪下,如今人在凡間,不跪聖旨怕是保不住命。

「除了天地與師尊,在大雍你不需再給任何人行禮,便是進宮覲見也不用。」

顧景塵這麼一說,池若星雖是大喜卻也疑惑。

顧景塵又說:「那旨意上,母后說你是仙人使者得道真人,當初我拜師時,父皇封師父做了國師,如今母后封你做潯陽郡主。」

池若星知曉這都是顧景塵的臉面,於是抱拳:「多謝師兄。」

「這池家你還要嗎?」顧景塵小聲問。

池若星也壓低聲音反問:「要來堵心嗎?」

宣過聖旨,池簡夫婦已被人堵嘴綁起來了。

光是薄待郡主這一條就夠他們吃一輩子牢飯了,更不消提那日京郊的事。

然而姚大娘子還是不依不饒,「不成,這事不算完。」

午時都過了,眾人本是來赴宴的,卻在這裡餓肚子。

見大家都有去意,姚大娘子才說:「池錦月那個不要臉的野種,不能頂著蘇家外甥女的頭銜下獄!」

已起了身的諸位又趕緊坐下了。

「方才秦氏那罪婦之言,大家可還記得?」

此時已坐定了池家的罪,姚大娘子說話也不再遮掩:「秦氏口中的『賤人』,說的可是我蘇家當年下嫁的嫡出女兒蘇婷?」

「在坐的娘子當初與我家蘇婷有交情的也不少,各位不妨上前來瞧一瞧這位潯陽郡主、若星真人的相貌,與我家蘇婷可是有六七分像?」

此時顧景塵拉著池若星已從亭子出來,有內官搬來了椅子。

首先上前來的,是許家那位大娘子,「怪道在花廳初見時,我總覺得郡主眼熟得很。」

「姚大娘子勿怪,我實在是不曾往這上面去想過。誰能想到池家會換孩子!」

姚大娘子又道:「方才我陪著郡主去換衣衫,特意看了我家外甥女那處胎記,確實是婷婷的骨血!」

這時又有一位娘子站出來問:「那池錦月與郡主同歲,照池家的排序,池錦月還要略微年長些。」

「這池簡再怎麼傻,也不會把嫡長女名頭給了旁人的女兒,再好吃好喝地養著吧?」

許家大娘子手帕掩口:「若是池錦月真是秦大娘子的女兒,又比郡主年長,那豈不是說……」

顧景塵起身接話:「不錯,本王查到些有意思的事,與大家說一說,權當解悶。」

「當年池簡上京趕考,路過石陽縣時曾在商戶秦家落腳小住。」

「池簡這一路都不曾住過店,便是田埂頭子也是睡過的。」

「偏就在離開秦家之後,搖身一變成了一位翩翩公子,還有了書童,直至到了京城都一直住在客棧。」

「要說商戶資助些窮舉子也是常有,可池簡在秦家得的銀兩也未免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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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找攝政王妃打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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