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1切都是最好的

其實1切都是最好的

徐盛這一走便是半年,期間他每周都會和孟琬打一次視頻電話,詢問著徐暉娘倆的情況。每次快要掛掉電話的時候,徐盛都會依依不捨地挽留孟琬讓她再和自己多聊幾句,可是每次都被孟琬以讓他和兒子的休息為理由狠狠地拒絕了他。

這半年來也發生了不少事。自從和徐盛對峙過後,孫胖明顯變得嚴厲起來。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看見誰不順眼就想要上去咬幾口。她開始處處針對徐暉。尤其是徐暉數學成績下來的時候,她看着徐暉考了80分的卷子,笑得合不攏嘴。「我看看這回你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在期末考試前幾天,孫胖以補習為理由扣押徐暉多次,孟琬也找過她,可是沒有一點見效,甚至孫胖還把孟琬數落了一頓。

孟琬的工作很忙,雖然不用去公司,但還是要在家裏辦公。每天大大小小的會議讓她的頭腦愈發的不清醒。再加上孫胖的刺激,在期末考試當晚,狠狠地批了一頓徐暉。

「你不在,兒子都要瘋了。」孟琬看着屏幕另一面的徐盛說。

「兒子怎麼還會不怕你呢?這還沒有到叛逆期呢吧。」

「誰知道呢,聽老師說他最近學習都不在狀態。」

「你是不是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孟琬冷笑一聲。「我給他壓力,他不給我壓力倒好。前幾天他們數學老師還特地找過我說小暉的事。」

「那個老師又找你了?」

「嗯,她前幾天還把小暉留在學校里不讓放學。」

「好,我知道了,回頭我跟老師說聲。」

「你跟老師說什麼?」

「說讓小暉正常時間放學啊。」

「快別找麻煩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回家…」徐盛那頭沉默了。「再看看吧,我的書還沒有批完了。再過些日子吧。」

「寫了半年都沒有寫完嗎?」

「還得過審核,編輯那邊,反正就是很麻煩。再過些日子吧,我要繼續寫書了,先掛了。」

孟琬看着漸漸黑掉的屏幕,眼淚也不知為何掉了下來。「傻瓜,我想你了。」

那一邊的徐盛將手機丟在一旁,雙手抱着頭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他使勁砸了幾下桌子,發泄著自己的情緒。「如果我還能回去的話,我絕對回去。」

徐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努力回想着孟琬對他說的那些話。可不知為何,他回想起來的,全是父親的勸告。做夢也夢到了徐盛。

考完期末考試之後,徐暉飛奔回家想要和徐盛打電話。

「媽媽,給我手機,我想要給爸爸打電話。」

「乖,你爸爸現在正忙着呢。」

「不要,我就要給爸爸打電話。」

「聽話,等爸爸什麼時候打電話來咱在和他說話昂。」

「不要!」徐暉耍著脾氣,氣憤憤地走進房間。

徐暉突然靈光一閃。「誒嘿,我可以偷偷給爸爸打電話啊。」

說干就干。徐暉躡手躡腳地走向客廳,緩緩拿起手機,小心翼翼的輸入密碼。一次,錯誤。第二次,錯誤,第三次輸入的密碼也不對。

「幹什麼呢?」孟琬在後面看的一清二楚。「手機給我。」

徐暉緩緩把手機遞給孟琬。

孟琬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再瞎弄就要鎖死了。」孟琬迅速解開手機,「你不是說想找爸爸嗎,行,今天滿足你。」說着,孟琬迅速的撥通了徐盛的電話。

「好耶!」徐暉興高采烈地蹦著。

看到手機接通的一瞬間,徐暉趕緊喊了一聲「爸爸」。可那頭,傳來的不是徐盛的聲音,而是一位女生的聲音。

「昨天晚上沒有什麼情況吧?還痛嗎?」

一瞬間,頓時鴉雀無聲。

徐暉和孟琬獃獃定着手機,另一邊,躺在病床上的徐盛舉着手機,獃獃的望着走進來的護士。護士發現他在打電話,便趕緊跑了出去。

「說吧,你到底怎麼了?」孟琬焦急地問道。

「沒事,就是闌尾炎。來醫院看看。」

「你在哪個醫院,我和兒子去看看你。」

「爸爸你沒事吧。」徐暉聽見徐盛在醫院,頓時哭了起來。

徐盛趕緊安慰徐暉說:「爸爸沒事,就是有點肚子疼。等爸爸治好之後就回家看你和媽媽,帶你們去吃咱家樓下的那個面。」

「嗯,爸爸一言為定。」徐暉摸了摸眼淚。

「徐盛,你最好什麼事都沒有。」孟琬的眼裏也開始有眼淚打轉。

「放心吧,小琬,書沒寫完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挎下的。」

幾人稍微寒敘一會,便掛掉了電話。

護士見徐盛掛掉了電話,重又走了進來。「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們說實話?」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護士,我還有多少時間?」

「情況不宜樂觀,可能,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半個月,足夠我完成這本書了。護士,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等我死了之後,把這本書交給……咳咳咳……」還沒說完,徐盛便劇烈咳嗽起來,捂住嘴的手心上,殘留着咳出來的血。「把它交給陸鵬,讓陸鵬務必交到我的妻子手裏…咳咳咳……」

「好,我答應你。」護士拍著徐盛的後背說。

「媽媽,爸爸他真的沒事吧?」

「爸爸的身體可硬朗著呢,他肯定沒事的。」

很快,暑假已經過去一半了。窗外微風徐徐,翠綠的葉子隨風舞動。伴着悅耳動聽的鳥鳴,和孩子們天真的嬉笑聲,引得埋蓋在土裏的草破土而出。花香飄了很遠,不知要飄到何方。

孟琬在屋裏安靜的寫着方案,徐暉也在屋裏安安靜靜的看著書。因為受到徐盛的影響,徐暉十分熱愛閱讀。這次的語文考試的作文也引用了好多名著名言,使厲泉大吃一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爸爸,是爸爸回來了!」徐暉聽到敲門聲立馬飛奔出去開門。孟琬也走出屋去迎接歸來的徐盛。

可徐暉打開門之後,映入眼帘的不是徐盛,而是徐盛的朋友陸鵬。陸鵬手裏拿着一本不算太厚的書,眼眶早已紅潤,似乎哭了很長時間。

「陸叔叔。我爸爸呢?」徐暉還在四處張望,企圖找到徐盛。

「嫂子,對不起。」陸鵬走進屋,將書遞給孟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哭起來。「都怪我,我,我沒有把徐盛救回來。」

孟琬心中一震。她的雙腿發軟,直接癱坐在陸鵬面前。「你,你剛剛說什麼?」

「昨天,昨天下午七點二十四分,徐盛,在進行胃瘤摘除手術中,過世了。」說完,陸鵬哭的更大聲了。

「那,那徐盛的遺體呢?」孟琬抓住陸鵬的肩膀說。

「根據死者的遺願,我們會將徐盛的骨灰灑落於海。」

「你說他是胃瘤,他不是闌尾炎嗎?」孟琬抽噎著說。

「嫂子,那是騙你的。他在去年四月份,就已經查出來惡性胃瘤了。」陸鵬漸漸平復了心情,將一五一十和孟琬講了一遍。

去年四月份的一個晚上,徐盛和陸鵬二人在外面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徐盛想要去廁所,可是在去廁所的路上暈倒了。於是陸鵬將暈倒的徐盛送到了自己工作的醫院。這個時候才知道,徐盛得了惡性腫瘤,最多只能活三個月了。但是徐盛不知道有什麼力量在牽引着他,一直撐到了今年暑假。陸鵬很想告訴孟琬事情的真相,卻被徐盛制止了。他說他要給孟琬留下美好的時光。

孟琬默默聽着,時不時抹去臉上的淚珠。

「對了嫂子,這本書,是徐盛的遺作。他說無論發生什麼,這本書一定要交給你。」陸鵬撿起掉在地上書,撣了一下,交給了孟琬。「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工作了。」

陸鵬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屋裏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在屋裏一樣。徐暉到現在也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失去了他最愛的父親。孟琬也獃獃地看着手中的書,沒有勇氣翻開第一頁。

回過神來的徐暉,走向了蜷曲在地上的孟琬。「媽媽,爸爸是不是回不來了。」

孟琬沒有說話,她拿着書,靜靜走回屋裏,並且反鎖上了門。客廳只留下了徐暉一人。

孟琬看著書名,這個書名正式二人剛認識時,徐盛說過的那個書——《旭光》

她緩緩翻開第一頁,一張褶皺的信張夾在書中。信張的內容如下:

「親愛的孟琬:

見字如面

不知怎麼了

我突然就聽不清風聲也看不真切

忽然好像整個人都變輕了許多

似乎有人搖着我的胳膊

沒什麼力氣總想着沉沉的睡去

陰晴圓缺的月是你我最浪漫的聯繫

你看它每晚都會替我說晚安

比起留在我身邊

我更希望你平安喜樂

這世間的愛本就稀缺

你要記住有我愛你。」

她默默流着眼淚,讀完了愛人的遺作。

孟琬拿着書走出房門,緊緊抱住了徐暉。「你問我爸爸是不是回不來了,不,爸爸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孟琬將這本《旭光》交給了徐暉。「這是爸爸存在過的證明,從今天開始,它就要交給你來保管了。」

徐暉摸着眼淚,接過書,終於哭了出來。

孟琬站起身,走向徐盛曾經站過的陽台,望着微紅的晚霞,冷笑說到:「我以為風會吹向我可我轉身時風掠過整座山崗卻始終沒有向我告別。其實,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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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青春給予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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