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意外的答案

戰事來的快，去的也快。

眾人返回了島嶼。

島上的植被，也在之前的火海中化成了焦炭，徒留下山崖下的一片茂盛。

依靠山崖而建的小屋，也是唯一還存在的建築。少女的哭聲，不斷地的從裏面傳出，不時地，夾雜着一些老人安慰的話語。

之前山崖上的眾人，此刻也全都聚集在了這座略顯簡陋的木製小屋周邊。

前方的人，時不時傳出話語，引起外圍的陣陣起伏。

我倚靠着一棵大樹，就在不遠處，看着此刻有些焦急的人群。這時，有幾位當時在戰場上的老人，向著這邊走來。

「抱歉，英雄先生，現在沒有別的好地方可以休息了。」

蒼老的面龐上有着些許歉疚。

「沒關係，就這樣挺好，你們也不容易。」

「感謝英雄先生，如果不是您這次出手，只憑我們想必沒法制止災厄。」

「真的，非常感謝先生。」

一群老人，手牽手，向左邊低歪著頭，彷佛是某種禮儀。

「各位不必如此，沒有各位的協助，想必也不會容易的解決。」

都是可以爺爺奶奶的輩分，此時一同表達出感謝，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也沒能救下他們。」

聞言，老人們卻露出恍然的表情。

「英雄先生，如果說村長和查爾的話，您確實是救下了他們的。只是現在受到感染，還在治療中，不能當面對您表達感謝。」

「還能救？」

聞言老者面露笑容。

「那兩個老傢伙可不會就這麼死去，他們頑固着呢。」

「哦，好的，那就好。」

該說真不愧是可以飛天、手搓激光的人么，當時看着胸膛都空了，這都還能救回了。

只是，接下來的話語讓我感覺兩眼一黑。

「我們也吩咐人手去準備吃食，只是這需要一段時間，先生稍作等待。」

感情之前吃的太多，都成固有印象了。

「食物的話，現在不需要，我之前只是餓的太久了。」

聞言老人們有些訝然，但也並未多言。

「我也幫不到其他的忙。或許，可以讓我獨自待一會。」

「那先生好好休息，有需要也可以和屋子裏的人說。」

老人以一種很奇特的方式道別，接着便向著滿是焦炭的島上走去，也帶走了大部分圍觀在小屋周邊，鬧騰的人群。

受到穿刺傷害的兩位老者並未死去，這是好事，至少充滿朝氣的少女，不會失去眼中的光芒。

看着在遠處忙碌的島上居民，他們不斷地從海岸，以各種神奇的方式運來海水，潑灑在焦黑的土地上。就看到，之前死去的植物，竟然重新煥發起了生機。

從滿目瘡痍到蔥鬱茂盛，不過小半個日頭，以這樣的速度，想必太陽落下之前，就會恢復原樣。

我回憶著來到此地的種種，短短的十幾天，發生了太多打破常識的東西了。

而且，在之前的交戰中，對於女神給予的力量也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只是這片大地還是太過陌生，或許等他們忙完之後，可以找個時機聊一聊。

「先生，這是為您準備的餐食。」

不知何時，一位婦人頂着宛如聚會時的桌子，來到了身前。桌子上，堆滿了種類豐富、堪比滿漢全席的各色食物，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沒想到之前已經拒絕，還是送了過來。

只是此刻真的沒有心情吃東西，便隨手拿了幾樣。

「謝謝，我拿這些就夠了，剩下的麻煩送給需要的人吧。」

聞言，婦人有些高興，露出了樸實的笑容。

「好的，那麼先生請慢用，不夠的話，隨時可以到那邊拿。」

婦人指著山坡上的一處炊煙。

「足夠了，完全足夠了，謝謝。」

「英雄先生真是客氣。」

婦人揮揮手道別，向著坡下走去，頭頂的桌子平穩而安定。

就在我看着遠處，思量未來之時，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來到了這裏。

「幽靈先生，您好。」

少女很是禮貌，站在微風中，裙擺飛舞，無數的花瓣調皮的落下，唯美的畫面。只是，哭紅的雙眼，讓她此刻顯得有些柔弱。

「你好。」

對於來到此地，第一個解決了我困境的少女，我還是很高興看到她。

「我叫紗莉。」

「紗莉·克里斯蒂娜，謝謝幽靈先生救下村長他們。」

很是鄭重的道謝，少女彷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不客氣，要過來休息一下嗎？我這裏還有吃的，是剛做好的。」

我指著放在一邊的食物，對着從昨晚開始，便一直忙碌的紗莉說到。

「好的，先生。」

少女臉上微紅，沒有拒絕，讓我準備好的說辭落了空。她吃飯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貓，狼吞虎咽，卻顯得格外的可愛。

食物很快便消散一空，看來她也是真的餓了。

飯後的少女，靜靜的看着遠處還在忙碌的人們，斜靠在樹榦上，雙目有些無神。

湛藍的天空，雲捲雲舒，銀光的海面，濤來浪去。

良久，她率先打破了平靜。

「幽靈先生，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少女的輕聲，彷佛懇求。

「你說。」

「怎麼樣才能像先生這樣強大？」

本來準備好傾聽的我，此時，卻犯了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是女神的惡作劇。就在我想着，要不先編一個應付的時候。

少女哭了。

如同情緒的突然崩潰，積攢了許久的淚水，再次流淌。沒有嚎啕大哭，只是靜靜的抱着雙膝，隱隱的啜泣，哽咽著訴說。

「紗莉也想要像先生一樣。」

「紗莉不想這樣的站在後面。」

「紗莉是不是很沒用。」

「紗莉想要變強。」

「沙莉想要保護大家。」

「紗莉的天賦很好的。」

「紗莉還不夠努力。」

「紗莉需要學得更多。」

「紗莉很感謝幽靈先生，真的很感謝。」

......

看着自責的少女，很想安慰一句，只是千言萬語彙在胸前，終究沒有出聲。

時間流逝，紗莉的聲音慢慢的細不可聞，轉頭看向旁邊的少女，在這午後的太陽下，她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又過了許久，之前的婦人又送來了茶水，也帶來了消息。

「英雄先生，村長他們醒了。」

「好的，謝謝。」

看着熟睡的少女，小心的將狼皮披在了她的身上。隨即向著屋子走去。

一棟簡陋的木頭小屋，四五個膝蓋高的木墩，和一塊桌子大小的石塊。

我和兩位老者對坐着。

「這個老頭子是這個地方的村長。丹，是他的名字，先生可以叫他老頭子，村長也是可以的。我是查爾。」

名為查爾，白髮蒼蒼的老者像是公園的大爺一般，自來熟的說着話。

「感謝先生之前的救命之恩，也感謝先生出手相助，挽救了這座島嶼。」

村長此時身體有些虛幻，但還是表達出了感謝。

「村長無需客氣。」

「英雄先生，雖然冒昧，但是有句話老頭子還是想問一問。」

「村長直說，我這邊也有很多的問題。」

老者聽聞笑了笑。

「先生，現在感覺身體狀況如何？有沒有奇特的異樣感覺？」

自顧自的看了下依然黝黑的軀體，不自覺地想起了女神的話，不過，被兩個病患擔心，屬實是有些難以言喻。

「並無異常。」

「村長對於我這個樣子，有什麼想說的嗎？」

「可以讓老頭子看看手嗎？」

「好。」

老者的手，雖然有些虛幻，但是，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而且，帶着些許溫暖。他仔細地摩擦着我的手掌，像極了以前見過的算命先生。

少許，老者似乎有所發現。

「英雄先生，你能想起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嗎？」

「記得，是掉進了湖裏，當時下沉許久，失去了意識。醒來，便在山崖上了。」

「那麼先生，現在有沒有什麼事，一定要去做？」

「並沒有，是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哦不，並沒有，先生現在就是正常的幽靈狀態。」

幽靈，也算是正常的么。

「有沒有辦法恢復肉身？」

聞言，兩位老者扯了扯眉毛和鬍子。

「恢復身體，在此地怕是不行。先生也不是第一個有此等想法的了。」

說着，兩位展示了他們那虛幻的手臂。

「兩位的意思，不在此地便有方法？」

「想必先生也知道，這裏是生與死的交界之所，只要出了此地，回到現世，想要恢復肉身還是有許多方法的。」

「怎麼出去？」

「從島上的生死湖潛入，便可出去。」

聽到答案的我不禁的開始思考。已經知道出去的地點和方式，但是還有這麼多人留在了這裏，估計湖所在的位置，或者是潛入的方式，怕是相當的困難。

「那麼，湖在哪裏？」

「湖在島中心。」

「怎麼潛入？」

「直接跳下去，游到底就可以了。」

「？」

我與老者四目相望，想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些什麼。老者也被看的拽了拽鬍子，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