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殘酷的法則

「上來了，該死，他來了！」一個個黑甲的衛兵緊盯著螺旋樓梯，上面不斷響起的腳步聲彷彿死神的奪命鐮刀，重重砸在每個人的心中令人內心深處產生無可言說的驚恐。

突然，這步調變得輕盈，似乎回到了教堂神父在主的雕像下的低語，形成了無名的音律，使人心平氣和，但內心深處已然發涼。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不！邪大人！」最前排幾個黑甲士兵瞳孔猛然放大，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走！快跑吧！這種怪物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的。」

「邪大人比這個恐怖多了……」平和的音調突然變得熱血，每一個字元都使人氣血涌動，全身上下染上一層不正常的紅色，一口鮮血吐出，倒地而亡。

「叫你們的領主出來見我，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他。」

「可笑至極，下一個死的是誰還不一定呢！」天空中一個大鎚砸下，隨之而來的是兩把小型飛錘，在樓梯間中盤旋幾圈之後，沒有砸到目標，自動飛回了持有者的手中。

「邪大人的偉大，豈是你這種來自窮鄉僻壤的小子能弄清楚的，大言不慚的無恥之徒，我來會會你！」

聲音不似之前的平和，變得歡快跳脫起來，在壯漢一錘勝過一錘的猛烈攻勢下，大地被打出深坑，與空氣摩擦出火花。

火花逐漸附著在雙錘上，在空氣中拖出一道火焰的痕迹，如同兩條火龍在空中盤旋飛翔，白煙湧起，令人不適的高溫四處蔓延。

「錘火·不知火！」

鎚子上的火焰轟然引爆，濺射四周，遠處的大鎚子也順勢飛來，拖著濃濃的尾煙和炸裂的怒火，補上重重一擊。

音樂還沒有停，周圍人的臉色已經悄然變化，歡快跳脫的音樂后，是突如其來的莊嚴與肅穆，虛幻的觸鬚開始入侵現實。

似乎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教堂，站在逆位的天使像前，一名騎士開始了他的宣言。

騎士謙遜，所以我當謙虛而豁達。不計功利，不與人爭。

騎士榮譽，所以我當以身為人為榮，不為賤事，不縱慾望，敬畏自然。

騎士公正，所以我當不徇私情，不畏強權，凡事究清而斷，為公正發聲。

騎士憐憫，所以我當憐憫弱者，不以強凌弱，不落井下石，不恥於助人。

騎士英勇，所以我當善自身，行正義，路有不平，我當拔劍。

騎士誠信，所以我當出言必行，不打誑語。

騎士犧牲，所以我當能輕自身，能事眾人。

騎士信仰，所以我當恪守信念，行高尚事，為高尚人……

「你曾經是一名騎士啊，你難道忘了你的誓言嗎？」一把短刀插入了壯漢的心臟，他已經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死去。

「真是對黑夜之王的大不敬，就當幫教堂清理門戶了……」

角落的盆栽開始瘋長，地上壯漢的屍體已經化為飛灰，一個人形植物從盆中長了出來，五官漸漸形成，正是壯漢的模樣。

「因為我看清了所謂的騎士，是一種為了所謂榮耀，沉溺於廝殺，獻媚的為糜爛的公主，烹出血腥盛宴的白痴生物。」

「還不明白嗎？外面世界的純白少年，對付你和你的詭異音樂，真的不用領主動手啊。」

「你已經……逃不掉了。」

火焰漸漸蔓延上植物的枝條，把少年緊緊捆綁，成為熊熊燃燒的火炬，最後只剩一具焦骨掉落，被掃走成為植物的花肥。

高塔頂上的房間，一個男人輕輕搖晃著酒杯，目光緊盯著遠方的太陽。

「不用我下去就解決掉了，蠻能幹的嘛……不知道我新鮮可人的小禮物送到哪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