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夜幕降臨

「要想化作紅衣厲鬼，無非只有兩條路，要麼背負血海深仇，怨氣極深，要麼天生體質特殊，乖張凶厲，幾近入魔。」

眼前這個男人，從來都是英俊冷酷，生人勿近。他似皚皚霜雪般皎潔清冷，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靜動人。

「我只能幫你一次，你選好走哪條路了嗎？」

……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御守住進了客棧中，一間狹窄的房子，佔地面積較小，只有一個土搭成的炕台和一卷草席，床頭掛著一盞小燈，散發出深藍的幽光。

御守懷疑地看了看那一卷破破爛爛的草席，心一橫，直接躺了上去。

而外界，一場屠殺已經開始了，各種各樣的怪物在黑夜中又開始了畸變，是本來就扭曲混亂的他們，變成了連邪神都要搖頭的產物。

荒原上的人類，靈感較高的已經開始扭曲和變異，有的從人類變成一灘軟泥，有的骨骼開始增生，變成四五米的怪物，有的全身血液狂飆，流出八九十米遠，並不停向遠方蔓延。

靈感較低的被不知名的瘋狂怪物殺死，死後屍體被吞噬，變成無名怪物的一部分，影子則悄悄站了起來，了無目的的遊盪在荒原上與怪物相安無事。

」信仰是石，擦起星星之火；信仰是火，點亮希望之燈；信仰是燈，照亮夜行的路；信仰是路，引你走向黎明。」

一名紅衣教徒提著一盞純黑的燈，走在遍地怪誕的荒野上，向怪物們傳播著他的教義，影子並不和主人一樣是走路的姿勢，而是以怪異的舞姿扭動著。

「信仰我主……我要把我主的信仰傳授給更多人，我一定會升入神國的！」

他一眼瞥見了遠處的村莊，他自己的影子伸出手，把肉體拉入了陰影界，卻似在村莊周圍有燈光的地方受到了阻隔，只能顯現出身形，沿著石板路繼續前進。

「守夜人……守夜人……」

「請回吧，這個村子並不需要信仰。」還是那個看起來有點兒奇怪，毫無生氣的老頭，在一間房屋的邊緣倚靠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你們……應該需要這份力量的吧。」陰影瘋狂扭動著，甚至觸鬚向村內探去，村裡的陰影傾斜著，幾乎與人平行。

一時間，守夜人木杖點地，守夜人的小屋光芒大作，陰影中扭曲的觸鬚煙消雲散，陰影也恢復了正常，那名教徒似乎受到了什麼打擊，神色突然變得萎靡起來，一言不吭走了。

光和熱突然從背後襲來，讓常年生活在陰影中的教徒本能感到不適，連忙躲到一邊去，朝著背後的守夜人看去。

「你想敲詐一名黑夜之王的教徒？你不怕你們的村子被夷為平地嗎？」教徒雙目充血，陰影開始包裹他的全身。

「虛張聲勢，偉大者可不會在意你這種螻蟻。」守夜人再一次提起了手杖。

「請冷靜，人類的守護者，我這裡有一件不知道什麼用途的寶物，我可以交給你，但我身上懷有的巨大情報，是一定要回到教廷里的。」教徒雖然神色不變，但語氣明顯已經弱了下來。

「隨便，別打擾到我這個老頭子就行。」守夜人重新坐回了小屋。開始了百年未變的職責。

一把灰黑色的小刀，靜靜躺在守夜人小屋的馬燈旁邊，似乎從來沒有發出過什麼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