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 22 章

()柳生比呂士在很大的程度上還是不願意和幸村精市交手的,不只是他,其實社團上面大部分的人都不大願意和他交手。

為嘛?

那是因為太兇殘了……

像是正在挺屍狀的仁王雅治在球場上被滅了視覺還算是好的,頂多就是暫時性失明,在球場上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最多最多就是因為看不見,被球砸到兩下,或者是摔上兩跤,反正死不了人。

如果五感齊滅的話,那感覺大概只有想死了,據說幸村精市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對任何一個人使用過五感齊滅的地步,一般性用到滅了一個感覺就能讓對方俯首稱臣了。當然部上的真田和柳比較幸運一點,有幸被滅了倆。事後曾有好事之徒去問過他們的感受,當事人三緘其口,直到後來的時候,柳才說了兩個字——絕望。

那種感覺很微妙,明知道自己的所有的感覺失去只是一時的,卻怎麼都擺脫不了那種束縛,就像在沙漠之中遇上的流沙一樣,越是掙扎陷的越深,直到後來絕望的感覺充滿了整個內心深處,恐懼像是一條冰涼的蛇慢慢地盤旋而上,然後張開了口,銳利的牙深入皮膚,毒液慢慢地滲入到血液之中,喘息著看著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卻無能為力。

這一招實在太過黑暗了。

所以是立海大三大禁招排名之首,無人對這個排行有質疑。

雖然有些恐懼,但是部長親自發了話,就算是再怎麼不情願,柳生還是得上場。很快的,他便發現幸村精市對他似乎手下留情了些,並沒有像是對待仁王那樣對他不人道地使用了滅五感那種禁招,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沒有佔到一丁點的便宜,甚至從他手上拿不下一局。

每次和幸村精市過招,柳生總有一種壓力,這一點大家都一樣,每次只要和幸村一上球場,基本上唯一的感覺自己的實力優質的像是國小生一樣。

仁王有時候會拍著他的肩膀道,「不是我們實力太弱,而是部長實力太強,他基因突變的。」

的確,幸村精市這人實力強的令人髮指,別說是國中生第一了,擱在高中生裡頭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6—0

很顯而易見的結果,幸村精市光是ACE球就直接拿了他三局,剩下的,都是他的發球局,而且他一分沒得,被涮得光潔溜溜。

「柳生……」

幸村精市臉上的笑容抿去了,除了在平時的時候他會像是同齡人一樣和他們玩玩笑笑鬧鬧,可站在球場上,作為對手和教練的時候,他嚴肅而又早熟,那一張稚嫩的臉上有著超出年齡的成熟。

下了球場還被叫住,柳生的心裏面不免咯噔一下,在這種情況下被拉著說話,也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失誤很多,對球的控制力似乎也有些薄弱,柳生你再這麼下去的話,我想還是不適合當仁王的搭檔的。」

幸村精市的話不算特別嚴厲,可聽上去依舊像是擂鼓一樣擂中了他,而他卻是啞口無言,不知道是要為自己辯解什麼,或者是根本不知道要為自己辯解些什麼。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邊,什麼話都說不出口而已。

在一邊休息的二三年級的學長聽到柳生被訓斥,他們不由地露出了輕蔑的笑聲,卻忘記了自己當年也是這樣被人打敗的,直到在幸村一記不滿的眼神下噤聲了。

這見低踩見高捧的戲碼也算是人之常事。

幸村精市說完,拍了拍柳生的肩膀,走開了。

許是柳生的臉色實在太過難看了一些,仁王雅治也平常的時候稍稍正常了一些,收斂了玩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搭檔,你別往心裡去,你這不是接觸網球才半年的時間嘛,咱先不著急,這路總是一步一步走的不是?!」

柳生比呂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了仁王雅治一眼,話雖然是這麼說的沒錯,可為什麼他倒是覺得被自己的搭檔安慰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算了,幸村說的話也的確不錯。」柳生比呂士嘆了一口氣,這時間短雖然是個理由,卻不能作為一個借口來用,幸村精市的個性就是這樣,一旦和網球有關的東西到他的眼睛裡面都是容不得一點沙子的。

雖然和仁王搭檔不搭檔還是個未知之數,不過既然加入了立海大網球社,他就沒有理由讓自己成為這詬病的存在這不是他的作風,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柳生比呂士的心底裡面也是有一股子傲氣在的。

「你詐屍了?」他看了仁王雅治一眼,後者鼻孔裡面還塞著紙巾,有些隱約的嫣紅色澤,「滅了視覺的感覺怎麼樣?」

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可是血色星期一啊……」

當然,這傷不是幸村精市給砸的,而是他被滅了視覺之後不小心踩到了球給摔的。

「不過也怨不得幸村最近嚴厲了,這都二月中旬了,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春假了,4月新生就要來報道了,作為部長的他壓力也挺大的。」

柳蓮二上前寬慰了幾句,作為社團的會記,平常和幸村走的也還算近,多少的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緊張氛圍的。

總是緊張的,接下來還不知道要發生些什麼事情呢!

晨曦坐在高坡上,瞅著剛剛那一切的發展,在看到球場上的比賽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挺悸動的,可是悸動也已經沒有用了啊。

反正,

反正她是不能再站到球場上去了。

她順手扯了兩根自己蹲坐地方草坪上的兩根枯黃小草,閑著沒事在那邊玩比那根更加堅韌。

口袋裡面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摸了出來看剛剛發到手機上的信息。

「小包子這次就先放過你!」

龍雅發過來的字裡行間滿是不甘願,卻又無可奈何。

她突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有些索然無趣了起來。

晚上回去的時候,晨曦是和仁王雅治、柳生比呂士一起走的,原本她是想說自己跟著真田走更加方便一點,還不等他開口說話,這仁王雅治就已經先一記眼刀射了過來,大有「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話呢」的意圖。

真田弦一郎也以為這個對門對面的鄰居是打算同他一起回家的,這原本也不覺得礙事,反正大家對面對面的,而且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他還能阻止人家跟不成?更何況還是個女孩子,自然不能沖著人家喊上一聲「離哥五百米開外的距離懂不懂」!

別看真田弦一郎看上去長的挺兇惡的,其實內心還是一個良好少年。他換好衣服從社辦出來的時候還特地朝著站在不遠處的晨曦瞅了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言簡意賅——你要不要跟?

晨曦當然想跟,可剛剛仁王分外哈皮,對著她直說「同桌,等會哥送你回家」,她要是現在跟著真田走了,仁王肯定會埋怨的,就算今天聽不到埋怨,明天也能夠聽到埋怨的。

晨曦朝著駐足停留的真田微笑著搖了搖頭,她和真田交流不多,倒是和他的侄子玩的挺好的,真田不在的時候,還經常兩個人一起去遛狗。

隨後而出的是幸村精市,他朝著晨曦微微一笑,然後和真田並肩而走。

「認識?」

幸村精市問了一聲,真田這人,寡淡的很平常不大會主動同人打招呼,剛剛若不是他停留了一會,他也不會看出點端倪。

「鄰居。」真田說的言簡意賅,在他的眼中,星晨曦除了是仁王雅治的同桌之外,對他來說多的一個身份就是鄰居。

「哦。」

幸村精市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星晨曦,已經換上校服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背著球袋從社辦走了出來。

他臉上掛上了笑,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讓真田有點毛骨悚然,暗想著這小子不會是想要使壞,不然笑那麼詭異幹嘛?!

「青春啊……青春……」

幸村精市念叨著,聲音裡面帶著清悅,聽得真田差一點嚴肅的表情瞬間崩裂,你丫一個比我們都小了一歲的人居然在這邊故作老成地說這種話,真的很有讓人想要掀桌的感覺啊。

仁王雅治和柳生搭檔送晨曦回家,原本這仁王雅治不是一個沉默的人,可今天他們兩個人都被一個人給重創了,在短時間之內還真的笑不出聲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同晨曦說著話,而柳生比呂士則是很少開口,偶爾也就推了推眼鏡這麼一個動作。

晨曦也不是一個需要別人在旁邊笑嘻嘻的才能過日子的孩子,默默地跟著他們的腳步,冬天的天原本就暗的挺快,才五點半多點,天色已經隱約開始暗了起來。

今天的氣溫不高,有些刺骨,有點像是要下雪的徵兆。

在下了電車的時候,在電車亭附近的一個小型奶茶店裡面,仁王雅治買了三杯熱飲,遞給了晨曦。

「拿著,小心燙手。」仁王叮囑了一聲。

「謝謝。」

晨曦接了過來,那熱咖啡的溫度透過手上的手套,暖暖地傳進來,她看著正在默默地喝著咖啡的兩個人。

「那個,其實比賽有輸有贏,挺正常的,真的。」她萬分認真地對著這兩人說,以為他們兩個還在因為今天比賽的事情覺得鬱悶。

仁王噗哩地笑出了聲來,他伸手拍了拍晨曦的腦袋,哎呀,同桌你這孩子能不能不要這麼萌呀,用那麼認真可愛的表情來安慰人,真是……

「不是這個問題。」仁王雅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輸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才不會打擊到我們。」

「主要是這一次和以往有些不同。」

柳生比呂士也跟著說了一句,只是這一次幸村格外嚴厲了些,說的話也更加重了些。不過他們都得承認幸村說的話是不差的,至少在這麼下去,他們早晚得被人替換掉。

立海大網球社要的只是最強的人,這一點誰都知道,因為這代表著國中最高的水準,總不能在全國大賽上丟了臉。

「什麼不同?」

晨曦問著,她去的時候仁王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她看到的只有柳生的比賽,在那場比賽裡面,只要練過幾年網球的多少還是能夠知道柳生的基礎功夫多少有些薄弱,她看出了,和柳生對手過的幸村也很清楚,自然的也就說了幾句,晨曦隔的比較遠,所以也就聽不到幸村說了些什麼,但是從一個一個凝重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什麼重聽的話。

「恩?!」

仁王雅治也不知道要怎麼用一兩句話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可說長了又覺得沒意思。

「反正提高實力就行了,就這麼一點要求。」

他想了又想之後才說了這麼一句。

「哦。」晨曦應著,也不再多問下去。

三個人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很快就到了櫻木家附近。

晨曦還沒覺察到什麼,還在徑自地往前走,倒是這走在前面些許的柳生和仁王先停了下來,兩人動作還挺一致,直接拉著晨曦往著一邊角落裡面一躲,貓著腰瞅著前面,模樣還真有點聽壁角的嫌疑。

晨曦有些不明所以,往外探著腦袋想要去看個分明,卻被仁王按著腦袋往裡頭按了按,柳生朝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沒法,只要稍稍探出了腦袋,順著仁王和柳生的視線看去。

那人,她認識。

前段時間剛拜訪過的櫻木。

在櫻木的面前,有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

櫻木的滿臉緋紅,晨曦很難想象這身高一米八左右,高頭大馬的男生居然有一天也會紅著臉各種忸怩姿態,手上還拽著個包裝精美疑似巧克力的小盒子。

果然情人節是適合各種情感發展的日子。

櫻木似乎特別緊張,所以在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頭還帶了點結巴。

那紅色臉色一紅,一臉詫然。

「八成有戲!」仁王低喃了一聲。

「切,你個沒談過戀愛的知道什麼!」柳生吐槽了仁王一句,這小子哪知道什麼有戲沒戲的,戀愛經驗都為0的傢伙根本不懂得少女心。

仁王沒說話,倒是伸腳去踢柳生,柳生身子微微一側,沒踢到,倒是踢上了晨曦的小腿肚,在那潔白的長襪上留下一個鮮明的腳印。

晨曦朝著仁王看了一眼,後者給了她一個無辜的眼神,表示自己絕對是無心之失。

「抱歉啊,櫻木花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姑娘的聲音清脆,在這還算清幽的路上響起的時候宛如乍起了一道驚雷。

櫻木花道滿臉不敢置信,眼睜睜地瞅著自己喜歡的姑娘遠走,然後淚流滿面。

「唰」的一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面竄出了四個男生,手上拉著小禮炮,撒著小花在那邊歡呼。

「恭喜你啊,櫻木花道!國中生涯的第49次失戀!」

「再接再厲啊櫻木花道!」

「加油,櫻木!」

櫻木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用幾乎電光火石的速度給了那四個男生一個頭槌,然後慢慢悠悠地走開。

他的背影蕭瑟無比,配著現在冬日裡萬物蕭瑟,天色昏暗的精緻,有著一種凄涼的味道,隱約的歌聲慢慢地飄了過來。

「shululu,被甩了,被甩了……」

那原本還在地上做躺屍狀的男生們一骨碌地爬了起來,追隨而去。

柳生和仁王兩個人雙手撐在牆上,雙肩不停地抖動。

「在笑……」

「沒有,絕對沒有!」仁王雅治壓抑的聲音傳來,因為克制而顯得有些喑啞。

晨曦睨了那兩個人一眼,雙肩抖的那麼厲害,這麼悶笑可是會憋出內傷來的。

「我們怎麼會是那種人,人家都失戀了!」

仁王道。

「恩,都第49次了。」柳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抬起了頭正色道。

阿喂,這個才是重點,哪有人會失戀那麼多次的,確定不是作者一時筆誤,在後面多加了一個零么,一年失戀十幾次的人的內心該是有多強大啊!

晨曦不說話,沒有把這一段插曲當做一回事,仁王和柳生暗爽夠了,覺得自己原本還覺得有些陰霾的心情因為這事而一掃而光了,想想,他們不過是在球場上輸了個球而已,至少不是被女生拒絕了那麼多次。

果然,這個世界有比較才有優越性。

走了一小會之後,晨曦在自家門口站定,仁王和柳生對視一眼,瞅了瞅對面的宅子那銘牌號上寫著「真田」兩字。

副部長那廝不是個好東西啊!

仁王在心底念叨了一聲,居然都不說他的同桌是住他家對門對面的。

晨曦原本想掏出鑰匙開門,可她才剛剛摸出鑰匙,這大門便是從裡頭開了,穿著一身運動服的外公站在門口,脖子上還掛著條毛巾,一腦門都是汗水,他似乎是剛剛運動回來,說話還帶著喘氣。

「小乖你回來了啊……」他說,在看到站在晨曦旁邊的兩個男生時,他伸手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是朋友?」

仁王雅治在瞧見門內的人時震撼了!

肯德基爺爺啊有木有!

同桌你家果然是萌物集中營么?!

「是同學,因為有點晚,他們就送我回來了。」晨曦解釋道。

「是么?!」安西又扶了扶眼鏡,看著那兩個男生的時候帶了點審視的味道,一會之後才又開了口,聲音慈祥,「兩位同學辛苦了,這時間也不早了,不如就在這吃個晚飯再走,等會讓晨曦的外婆送你們去車站!」

他還不等仁王和柳生做出拒絕,便已經「哦呵呵」地笑著往屋內走去了。

仁王和柳生對看一眼。

晨曦側著身子想要迎著仁王和柳生進門,卻是被仁王一把抓住了手臂。

「同桌,等會我們要吃肯德基么?!」他無比認真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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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盛夏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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