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與天一斗

第一百四十章:與天一斗

玄夜凝目望着天際,心中在權衡要不要跟和李書一樣,泄去部分靈力,以躲過天雷。

但一番細想,修鍊之途本就逆天而行。

特別是昨夜,玄陰蟒知道自己丟失了部分妖心骨,仍不畏向前,與天抗爭。

「既然如此,我就與這天,鬥上一斗!」

玄夜胸中升起萬丈豪邁,目光直指這天,看着天雷緩緩聚集,手中法訣變換,凝化半龍,盤在新祭煉的靈筆上。

「轟隆!」

累電落下,刺目的銀蛇劃破半空,轟在祭煉的靈筆之上。

一聲炸響,火花飛濺。盤在其上的半龍發出嘶吼,身形忽然黯淡大半。

玄夜也如遭重擊,體內氣血翻湧,心如火焚。旋即喉間一甜,大吐一口血水。

而這僅僅只是第一道紫電,就讓他渾身戰慄。吞服了一顆紫心丹后,又繼續望着天際。

不消片刻,第二道天雷落下。

紫光映照天地,狂風如嘯,海浪也受這天力影響,不停翻卷。

「轟」的一聲,巨大的炸聲,讓玄夜差點被震昏過去,若不是堅守心神,憑藉着一點意志逼自己醒來,此刻恐怕已經被雷芒吞噬。

但隨後傳來的巨力,讓半龍頃刻間潰散。他也遭到反噬,散射的紫電落在身上,瞬間灼出幾個血洞。

玄夜毫不猶豫地吞下紫心丹和回源丹,拚命調動體內的靈力與妖力,將傷勢控住。同時專註在玉尺之上。

經歷剛剛那一道雷擊,玉尺不僅沒有受損,反而變得更加透亮,混白之中,漸漸染上了青紫色的霞光。

玄夜正想鬆一口氣,頭頂的威壓卻如大山般砸來。凝目望去,雷蛇齊聚,光芒萬丈,顯得無比迤邐。

但在他眼裏,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剛剛僅僅是餘威,就有如此強悍的威力。

若這一道天雷下來,先不論玉尺會如何。憑這副殘軀,真的能抗的下來嗎?

這個答案無從知曉,也來不及思考。

望着那吐著蛇信的雷電,低低的吼聲,卻是能讓天地萬物都驚顫的存在。

「轟隆——」

白光落下,天地驟亮。

玄夜深吸一口氣,將身上的靈力盡數注入玉尺之中。

玉尺綻出強光,同時發出低嘯,彷彿與天嘶鳴。只是與那天雷相比,仍是熒熒之輝。

「轟」的一聲。

兩光相撞,玄夜首當其衝,身體受到反噬之力,四肢立時爆開血水。強大的威勢,將他死死壓向地底。

「這就是天之力?呵呵,不過如此!」

他咬着一口血齒,將丹藥吞服而下,枯竭的丹田再次跳動起來。待靈力流淌過四肢百骸,再度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怒目向天,雙手湧出妖火朝着天雷轟去。

半空之上,玉尺驟發強光,與天雷悍然對沖。

直到妖火加入,兩股力量迅速融合,朝着天雷不斷衝擊。炸聲一陣連着一陣。

海島周圍的魚群盡數走空,海浪不停翻卷,湧起數十米高的浪潮。

二者僵持了半柱香,玄夜身子不斷發顫,七竅早已被血水灌注,體內的靈力再次接近枯竭。

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吃丹藥,直到傷勢一起爆發,大吐一口血水,身體再次跪了下來。

半空中的玉尺與妖火,氣勢也弱了三分,光芒瞬間黯淡。

危急之刻,又一道白光從玄夜身上飛射而出,直衝半空。

這白光不停延展,猶如蜈蚣般不停擺動,不停的攻向天雷。

「妖心骨?」玄夜沒想到,當初為元溫祭煉的妖心骨,竟能自己出擊。

來不及細想,他趕緊吞下丹藥,雙掌再起,朝天轟去。

三道光芒不停猛攻,那天雷終於現出頹勢。

「轟」的一聲。

一道極光落在日照谷頂,天上的烏雲驟然消散,化為萬里晴空。

……

魁老站在樹林之中,看着這驚心駭目的一幕,豫要不要飛過去看看。

只是突然恢復的陽光,又讓海島變成滾燙的火爐,也攔住了他的腳步。

若剛剛沖了過去,恐怕還沒走到日照谷邊緣,就已經被烤成乾屍。

遲遲不見玄夜的身影,他也越等越心急,實在按耐不住,正想冒着灼傷的風險衝出去,卻看到熱浪卷沙之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正步履蹣跚地走來。

看他的模樣,就像剛經歷一場惡戰,身上的傷口還在流淌著鮮血。

魁老顧不得其他,忍受着熱浪灼身之痛,飛奔而出,接住那搖搖欲墜的少年。

玄夜僅存的一點意志,也在見到魁老后徹底消散,低低念了句「老師」,便一頭昏死過去。

待他轉醒過來,已經躺在清涼的山洞裏,全身上下,仍能感覺到撕裂的痛。

這一次煉器,可謂耗盡了所有,就連妖血都被壓榨到極致。若不是妖心骨自行攻向天雷,恐怕他早已泯滅於世間。

「你醒啦?」

耳邊魁老的聲音,似比平時還要溫柔幾分。

玄夜看向洞口處,那裹得嚴嚴實實的老者,手裏還拿着一根玉尺。

「這就是你的新靈筆?真是讓為師大開眼界!」魁老欣賞着手上通體混白,卻又流淌著紫青霞光的玉尺。若不是鏤空處的筆毫,還真認不出是靈筆。

不過他更為讚賞的,是玄夜的不拘一格。這靈筆本就是引靈之物,之所以會做成毛筆狀,只是修鍊者們發現,這樣能使靈力施展的更為順暢。

同時,使用一些字訣、功法時,也顯得更為英姿颯爽。

但它的本質,也只是一個將體內靈力具象化的煤介。

玄夜正是看透這一點,所以才會才煉製時別處心裁,將靈筆煉製成長刀狀的玉尺。只是這種靈筆要不就掛在腰間,要不就只能放入須彌袋中。

而玄夜想的自然是前者,這也多少有點私心,全因對刀的偏愛。

魁老仔細觀賞把玩了一番,這才放到玄夜身邊,「你傷的不輕,可能要十天才能恢復,這段時間,就暫時不修鍊了吧。本想帶你去一個地方,如今只能先回山了。」

玄夜一愣,「老師還想去何處?距離雲頂盛會不是還有兩個月時間?」

「雲頂盛會是萬宗來朝,但在這之前,玄天觀內部會先行舉辦一次篩選。你想想,為何要爭奪琉璃天宮的資格,而不是全員進入?」

玄夜細想了一會。「是因為禁制?進入的人員不能太多。」

魁老讚許的點點頭。「沒錯,琉璃天宮,三十年開啟一次,但云頂盛會卻是一甲子一開。因為中間那次的開啟點,並不在東洲。而且這等寶庫,自然引得天下勢力爭奪。玄天觀再強,也不敢獨吞。」

「弟子明白,所以每次雲頂盛會之前,玄天觀內部都會先進行篩選。給別的宗門留些名額,這樣,即使有些宗門沒有資格進入,但另外嘗到甜頭的宗門,也絕不會挑事。」

「沒錯,但這一切的根本,都源自於玄天觀本身實力夠強,所以才能震懾東洲群雄。只是如今,聽說還有幾個宗門也迎風追趕,其中一個名為赤月宮的,已經足以跟玄天觀叫板。」

說到赤月宮,玄夜腦海里立即浮現起那蠻橫的身影。想到她說也會來雲頂盛會,便覺得一陣頭疼。

不過,他沒想到,魁老久居書閣,竟然還能知曉外界的消息。

「老師,您先前說要去哪?弟子應該不用十天就能恢復,若是要緊的事,提前幾天走也無妨。」

「胡鬧,身體乃是根本,你若不想影響修鍊之途,還是不要妄動。」魁老說着,又眺目遠方,

「玄夜,你的路還很長,為師不同,混靈期的壽命,也就兩三百年。身患暗疾的我,恐怕在雲頂盛會不久,就會離開人世。若你還記得這份師徒情分,別忘了回玄天觀時,替我澆上一壺酒。」

「老師…弟子,謹記!」玄夜默默低下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魁老卻緩緩勾起一抹笑,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這麼沉重了。

……

修養了五日,玄夜傷勢幾近痊癒。

魁老看在眼裏,也只有無奈和羨慕,又把先前所說的日程,再次提出來。

他拿出地圖,指著東洲臨海的一角,上面赫然寫着江東府三個字。

「江東府乃東洲第一大城,外表富麗堂皇,實則暗流涌動,裏面有不少有趣的東西。」

玄夜點點頭,想到鳥獸已經回去,不禁好奇,「可是,我們該如何渡海?」

魁老白了一眼,「渡海,自然是靠船。不然你以為為師第一次怎麼來的?」

師徒二人,從西側下山,來到一處較為平緩,且風浪較小的海灘。

魁老將一艘巴掌大的銅色小船丟了出去,同時默念法訣,一縷極光射在飛出去的船身上。

「轟」的一聲,大浪翻滾,一艘足以容納二三十人的海舟砸在海面上。

「傻小子,虧你還是個煉器師,這區區海舟,不是信守捏來。」魁老笑着,便飛身到船上。

「難不成,當日韓淵也是這麼走的?」玄夜呢喃著,知道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就像這海舟,並不是靠材料熔煉,更為重要的,還是其中的陣法。不然根本無法驅動,更別說浮在這海面之上。

所以,想要成為厲害的煉器師,學習陣法之道,才是必不可少。

「楊帆,啟航!」

魁老沉喝一聲,催動法訣。風帆自行展開,海舟在晶石的催動下,破浪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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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夜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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