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看來我還是太善良了
夜風嗚咽，跟玉兒那壓抑的輕哼聲交相呼應。
輕柔的雲兒宛若一層薄紗，將天空中那恍若銀盤似的月兒給遮住，就好像月之女神也害羞了，不敢看下方激戰正酣的、充斥着原始與野性之美的交鋒。
「呼！」
李勛長舒一口氣，靠在屋頂的飛檐翹角上，鳴金收兵，任由雲鬢凌亂的玉兒，溫柔地替自己整理衣袍。
「主人，如何去湊那定金的五千塊暖雲火玉，您有想法了嗎？」
玉兒伸手在李勛的身上按摩著，輕聲問道：「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還能怎麼辦呢？只能我自己出一點，然後再指望你們及樂樓和劉勇他們礦區幫忙湊一湊了。」
李勛雙眸微閉，喃喃道：「現在靖安城裏一切都還不成系統，在收服城防營，掌控兵權之前，還沒辦法完全整頓城裏的治安，就更別提讓經濟發展走上正軌了。」
「主人，就算咱們湊夠了二十五萬塊靈石，但想要湊出定金，恐怕還得去黑市裏淘換一下才行。」
玉兒低聲道：「因為蛇妖族的意思是，它們只要暖雲火玉，普通的靈石，它們並沒有那麼看中。」
「這麼麻煩？」
李勛的眉頭再次皺起，不滿道：「本王給它拿等價的靈石，還不行？」
「只怕不行。」
玉兒見李勛不悅，連忙解釋道：「主人您有所不知，其實這是因為蛇妖族的天性所致。」
「蛇類性寒，每到冬季，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動進入冬眠的狀態之中，以此來減少能量的消耗，渡過冬季。」
看着李勛好奇的神色，玉兒開口道：「蛇妖族雖然是妖獸，無論是身體還是靠着天賦的血脈之力，都比自然中普通的蛇類要強大得多，但是冬季依然是它們最為無力的時候，甚至一些年幼的蛇妖，依舊會不由自主地陷入到沉眠之中。」
「所以每年到這個時候，各地的蛇妖族，都會面臨來自各方的多重危機，人類、其他妖族，甚至是一些平日裏不起眼的寄生蟲們，都有可能會帶走一大批蛇妖族的性命。」
玉兒接着道：「而質地溫和又性質屬暖的暖雲火玉，則是最好的補品，可以幫助蛇妖族們渡過天寒的侵蝕，讓它們能夠保存實力來應對周邊那些圖謀不軌的敵人，所以這暖雲火玉對它們而言，是救命稻草。」
「原來如此。」
李勛微微頷首，這才釋然，為什麼蛇妖族會把這場交易給限定得這麼死。
首先是必須要暖雲火玉，其次是數量必須要一萬塊。
想來，這定然都是根據靖安城附近這片蛇妖族群的蛇妖數量來定的。
「蛇妖族跟普通的蛇類一樣，也是冷血的變溫生物，會受季節而影響生存狀態。」
李勛抬起頭，托起玉兒的下巴，目光順着她雪白修長的玉頸向下滑去，開口道：「可我感覺，你卻跟人類一樣，體溫是恆定的呀！」
「蛇族半妖的體征，是不一樣的。」
玉兒非但沒有避開李勛的目光，反而挺了挺身子，嬌笑着道：「據我所知，似乎是與血脈的濃郁程度有關係，像我們及樂樓里其他兩個蛇妖娘，就跟蛇妖一樣，一到冬天就會遍體生寒，並且渾身懶洋洋的，十分無力，但我卻跟普通人類一樣，無懼寒冬。」
「原來如此，這竟是跟半妖娘體內的妖族血脈濃度掛鈎的。」
李勛感覺自己奇妙的知識又增長了，微微頷首，沉吟道：「所以，你身上蛇妖族的體征也並沒有很多，只是有些許白鱗，也是與這血脈濃度有關。」
「是的，而妖獸當中極少有開採礦藏的能力，也沒那個耐心，就更別提將靈石提純成靈玉的功夫了。」
玉兒接着開口道：「所以蛇妖族想要獲得暖雲火玉，跟人族交易是唯一的辦法。」
「蛇性本淫，如果不是現在馬上就要過冬了，只怕主人想要交易完璧之身的蛇妖娘，就算是開價再高，它們都未必會答應呢！」
玉兒低聲道：「反正它們自己先享受完之後，也依舊能把那些蛇妖娘通過秘密利益鏈，再轉賣到人類族群里去，還是一樣能賺靈石。」
「那蛇妖族為什麼不在最近用那條秘密利益鏈交易的時候，直接向對方索要暖雲火玉來作為報酬呢？跟我這個頭一次合作的陌生人交易，豈不是要白擔風險嗎？」
李勛眉頭一挑。
「具體的我並不清楚，但我想，對方只怕是寧願不交易，也不會答應供給蛇妖族暖雲火玉的。」
玉兒抿了抿嘴。
「是了，他們知道了蛇妖族需要暖雲火玉的用途之後，肯定是寧願暫不交易，也不會給他們提供這種物資的。」
李勛的瞳孔驟然一縮，而後扭了扭脖子，發出了一陣如同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脆響聲，冷笑着搖了搖頭道：「呵呵，看來我這人還是太善良了，第一時間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買賣交易半妖娘的這條利益鏈，兩端雖然連接着人族和妖族，但拴住大家的卻只是赤裸裸的利益罷了，沒有絲毫情誼可言，就更別提道德了。
既然蛇妖族冬天在沒有暖雲火玉的時候，會陷入虛弱甚至是冬眠的狀態之中，那利益鏈這一端的人類，又何必還要跟他們交易呢？
直接等嚴冬臘月來臨以後，找到蛇妖族的棲身之所，把他們族內的蛇妖娘給生搶走不就行了？
這種空手套白蛇的買賣，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拒絕？
「好，很好！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李勛輕笑着道：「哈哈，正好這次秘密交易給蛇妖族一批暖雲火玉之後，那些想趁著冬季去蛇妖族內部白搶蛇妖娘的傢伙們，一定會被保留了戰鬥力的蛇妖族給打個措手不及，本王也正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找機會徹底掌控這一條秘密利益鏈！」
說完，李勛霍然起身，宛若一隻蒼鷹般，縱身躍下了屋頂。
「回及樂樓替我準備五萬靈石，我自己這也能出五萬靈石，剩下的十五萬靈石，我現在去礦區找劉勇。」
李勛的聲音在玉兒的耳畔傳來——「靈石湊齊以後，你立刻去黑市，發佈交換暖雲火玉的任務！」
獵獵勁風中，月亮旁邊的薄雲被輕輕吹散，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將一場好戲的大幕，給緩緩拉開……
ps：最近一直更大章，有點累，今晚一更休息下，感謝大家的推薦票，謝謝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