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優勢在我

錢塘最近熱熱鬧鬧的，大家都在等著看李家的好戲，鄭墨也翹首以盼，這瓜不吃白不吃。

而此時的李家，並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雞飛狗跳，反而風平浪靜極了。

翠竹這個外室，不僅一點事也沒有，還因為她有了身孕，而被正妻捏著鼻子，讓她進了李家家門。

翠竹以小妾的身份嫁入了李家，這婚事辦的一切從簡，李負浪跟火燒屁股一樣急忙低調娶親。

然而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事不是李負浪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就能不被人知道的，不少附近的好事者，就專門注意著李家的動靜。

翠竹上午嫁過去，下午這事就傳遍了錢塘。

鄭墨也聽聞了這事，隨手吃了個瓜，便又忙著寫小說的事了。

鄭墨這次打算寫兩本小說，一本是霸總文，還有一本是《倩女幽魂》，《倩女幽魂》作為一部非常經典的聊齋小說，更符合古代的背景，受眾也不僅局限於女性群體。

這個故事也不用寫長，一本就差不多寫完了，剛好可以作為《甄嬛傳》完結后的過渡小說。

這幾天鄭墨基本都宅在屋裡寫小說，《霸道將軍愛上我》第一本已經寫完了，《倩女幽魂》也寫的差不多了。

鄭墨拿著這兩本剛寫完的小說，準備去找嚴生立。

跟李負浪一起合謀的那些書齋掌柜，最近也有些心不齊。

本來大家跟著李負浪干這一票，是想著李家吃肉，那他們也能分上肉湯，結果這力也出了，一點甜頭都沒嘗到。

原本中立的也不參與這事了，剩下還打著如意算盤的，要麼是腦子不好的，要麼就是為了利益的，現在李負浪自顧不暇，這些人心裡難免會心生不滿。

最主要的還是集體降價這一招，這些人都沒撈到好處，反而虧損不少。

對於這些人打價格戰，嚴生立穩的一批，把除了個別書籍，例如《甄嬛傳》，這些書沒降價外，剩下的不僅降價，而且降到了四折。

對家一看嚴生立降到四折，不僅跟著降，而且降到了三折，就在這些人覺得為嚴生立撐不住了，而感到沾沾自喜時，嚴生立不僅沒有上套，反而把價格升回了原價，並大肆宣傳這些書齋降價的事情。

「客官，您要買什麼書啊？」

「這本書啊，我建議客官您去青山書齋去買，他們家三折就可以買到了，還有聯華書齋、三味書齋………，這些書齋都可以買，您要是不嫌麻煩，順著路直走，不遠處就能看到青山書齋，您可以上那去買。」店小二大方的給客人講怎麼少花錢。

而店小二之所以這樣，還不是因為有個八方不動的掌柜。

嚴生立一點也不急，之前嚴生立確實因為這是四處找人合作，忙的心力憔悴，但現在，嚴生立笑了，當這些人跟著降價的時候，嚴生立就已經贏了。（嚴生立：優勢在我！）

李負浪敢那麼玩，是因為李家家底厚，夠李負浪敗的。

那些人敢一口氣那麼降價，一開始確實打了嚴生立一個猝不及防，但等李負浪自顧不暇，嚴生立緩過一口氣后，嚴生立逐漸開始掌握主動權。

事情確實如嚴生立預料的一樣，一天兩天賠本賣書還行，這持續一段時間后，這些心裡沒點逼數的人，在被折騰的夠嗆后，也反應過來，自己被當槍使了。

當有一個耍小聰明的人悄咪咪的把價格漲回去，剩下還有點腦子的也悄悄的把價格漲了回去。

這場惡性競爭，李家和嚴家還好，畢竟兩個都有家底，而那麼被當槍使的小魚小蝦，就沒那麼幸運了。

郭山沛就是被李負浪當槍使的其中一個倒霉蛋，郭山沛的倒霉，完全就是他自找的。

當時見李負浪說的那麼信誓旦旦，郭山沛不僅沒有自知之明，反而做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春秋大夢，所以郭山沛上趕著去打壓嚴生立。

然而商場如戰場，郭山沛這個小蝦米，成了夾在李家和嚴家之間的炮灰。

「李老爺，我求求您了，您借我五百兩銀子吧，您要不給我借錢，我的書齋就要開不下去了，我求求您了………我是真的賠不起了，您看在我當時幫您的份上，您就可憐可憐我吧………」郭山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望李負浪看自己的可憐樣能借錢給自己。

而李負浪不僅沒借錢，反而嫌棄的要死，一個滿肚子肥腸的中年男人在你面前哭唧唧，是個人都會覺得辣眼睛。

「郭掌柜，我幫不了你，我現在自己都顧不過來，你就好自為之吧………管家！管家！送客！」

郭山沛當然不肯放棄，死死扒著李負浪的大腿不鬆手，最後還是幾個壯漢把郭山沛跟抬豬一樣抬出去的。

郭山沛被趕了出去，在門口嚎啕大罵李家不仁不義，李負浪狼心狗肺……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認出了郭山沛的身份，最後郭山沛掩面逃開。

有郭山沛的例子擺在前面，當時參與的那些掌柜，有點找上了嚴生立，跟他賠禮道歉，有的害怕兩邊都得罪，就直接不出聲，老實的關起門來做生意。

對於這樣的局面，嚴生立自然喜聞樂見，而李負浪則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

「嚴掌柜，這是我剛寫好的新話本，還有新一期的《甄嬛傳》也給您帶過來了。」鄭墨把寫好的稿子遞給嚴生立。

因為時間太晚，嚴生立只是大致的翻了翻，「鄭公子，之前那些降價的書齋鋪子，這幾天估計會陸陸續續漲回原價，這事算是解決了，最近勞煩鄭公子了………」

嚴生立大致的給鄭墨講了一下最近書齋集體降價的事情，沒有把具體的過程跟鄭墨詳細的說，包括最重要的，李負浪養外室怎麼突然被曝光的事情。

嚴生立又誇讚了一番鄭墨，不等鄭墨反應過來，就起身送客了。

鄭墨有些摸不著頭腦，在回去的路上簡單捋了捋這件事，感覺還差點什麼重要信息。

晚膳后，鄭墨跟王氏講了下這事，王氏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這個嚴掌柜真是個聰明人啊！你們男人只知道商場如戰場，卻沒有想過內宅同樣也很重要，尤其是家裡有個強勢的女人。這出好戲，真是有趣。」

見鄭墨還不明白，王氏只是笑笑，「你呀你，就是太年輕了，慢慢想吧，想一想誰獲益最大……」

鄭墨坐在原地沉思良久，終於釐清了事情脈絡，「我還是太年輕了啊！」

另一邊的嚴生立，剛剛忙完，終於有時間看鄭墨寫的話本了。

嚴生立隨手拿起《倩女幽魂》，「這名字不錯，不過為什麼叫幽魂呢？」

很快，嚴生立便理解為什麼有「幽魂」二字。

「啊！」

大晚上看恐怖小說，對嚴生立來說，衝擊屬實太大了。

「………第二天早晨，有一個蘭溪的書生帶著僕人來準備考試，住在廟中東廂房裡，夜裡突然死了。腳心有一-小孔，像錐子刺的，血細細地流出來。眾人都不知道是什麼緣故。第天夜裡，僕人也死了，癥狀同那書生一樣………」

看到恐怖的片段，嚴生立簡直不敢細想，尤其是鄭墨為了渲染恐怖氛圍，把自己在現代看恐怖小說的一些情節也寫了進去，把樹妖這個反派描繪的更加讓人害怕。

嚴生立看了一點，就被嚇的不敢在看了，但恐怖故事就是這樣，越是沒看完，越是感到害怕。

嚴生立坐如針氈，終究是好奇心佔了上風，嚴生立又顫顫巍巍的翻看剛看的那一頁，硬著頭皮看了下去。

「忽然，有一個東西像一樣落下來，小倩驚慌地藏進帷幕中。寧生一看，這東西形狀像夜叉，電目血舌，兩隻爪子抓撓著伸過來。到了門口又停住，徘徊了很久，漸漸靠近皮囊，用爪子摘取，好像要把它抓裂。皮囊內忽然格的一響，變得有兩個竹筐那麼大，恍惚有一個鬼怪，突出半個身子，把夜叉-把揪進去，接著就了，皮囊也頓時縮回原來的大小。寧生既害怕又驚詫……」

看到這，嚴生立又點了兩根油燈，這才讓自己有了些安全感，接著又繼續看了下去。

熬到了二更天，嚴生立才將這本書看完，剛鬆一口氣，還沒等嚴生立胡思亂想，不知那刮來的一陣風，將蠟燭吹的左搖右晃，一個高大的影子照應在窗戶上。

「誰在那！」嚴生立被嚇的不輕。

「老爺，是我，您該休息了」管家推門而入。

「是你啊，嚇死我了，知道了，你多拿幾個油燈來……」

躺在床上，嚴生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想了，沒有鬼，沒有鬼，不要想了，快睡覺………」

嚴生立默念著，希望這樣能安慰自己，讓自己能睡著，然而現實是骨感的，越不讓自己想，越會想到恐怖的情節。

嚴生立深深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大半夜看恐怖小說………

同樣在遠方睡不好的，還有在趕路的卓其華，離家越近就越是思鄉心切，卓其華恨不得明天就能回到錢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