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天穹仙葬
「什麼人？！」
青年抬頭大喝，環視四周，靈力澎湃，高度戒備，身後一道似人似獸的虛影浮現，虛影身軀似熊、通體覆蓋暗青色的毛髮，背部的毛髮上覆蓋一層深色冰霜，頭部呈人形，頭上卻長有一對短小的鹿角，一雙暗紅色如蒲扇般的大手讓人很難升起對抗的念頭。
這是雪鬼，是生活在極北之地一個非常強大的種族。一道光弧閃過，徑直將雪鬼虛影一分為二，轟然破碎，青年身體一震，如遭重擊般口噴鮮血，從龜甲跌落在地，眼中升起強烈的驚駭之色。
一幅棋盤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墨雨渟以及霄琴，再往後則是蕭塵、嬋兒以及渾身是傷的葉駱陶。在棋盤后，炎煌獅和飛的歪歪扭扭的雙足銀火龍載著村子剩餘的婦孺和老人。
青年見此情景，難免心生一股頹然之意，自己的布局已然完全潰敗了。「堂堂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的玄天道觀，居然也做出如此令人不齒之事。」墨雨渟漠然俯視青年，眸子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過。
「仙子饒命！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求仙子高抬貴手！」青年不斷磕頭，把頭磕地「咚咚」直響，並非他沒有骨氣，而是在前者面前青年實在升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
墨雨渟沒有說話，輕抬玉手，絲絲縷縷的粉塵從中飄落，覆蓋在青年身上，後者彷彿遭遇了特別可怕的事情，發出驚恐的大叫，身體在第一時間被傳送出去。
「小渟渟的第二靈魄是三眼焰泡狐，具有湮滅之力。似看出蕭塵心中的困惑，霄琴解釋道，蕭塵一下子就瞭然了。湮滅，那是最霸道的幾種屬性之一。
「孩子！」
「爹！」
「死鬼！」
炎煌獅和雙足銀火龍慢慢降落，上面的婦孺和老人爭先恐後地跳下來，和眸中飽含熱淚，衝過來的漢子們緊緊相擁在一起，激動之情難以掩飾，本以為是天人永別，不曾想還有見面之日。
「阿叔！」蟬兒一頭扎進姬昌武的懷中，低聲啜泣，方才她真的很擔心永遠失去這唯一的親人，姬昌武粗糙的大手輕輕揉搓女孩的髮絲，心情同樣久久不能平復。
聖女面色蒼白，慢慢走過來，對蕭辰幾人行了一大禮，「妾身在此謝過諸位救我族於水火之中。」她忍不住低咳，這次她受傷不輕，靈魂受損太嚴重了，蕭塵連忙扶住聖女，笑道：「我並沒有做什麼，還是感謝這兩位吧。」他用眼神對墨雨渟和霄琴示意了一下。
「這兩位是？」聖女一愣，「舉手之勞而已，聖女不必多慮，不知能否給我們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霄琴連連擺手，含笑道，「這是自然。」聖女巴不得她們留下來。
「聖女，能否告知一下，那些是什麼人？」蕭塵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問道，聖女神色微微一變，頓了頓，說道：「他們是莽林山寇，一個專門以洗劫各個部落，掠奪資源和祖器的勢力，我本以為這個名字只是巧合，現在看來，所謂的山寇不過是莽林部落的一股秘密力量罷了。」
「這段時間莽林山寇搜刮祖器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應該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天穹仙葬吧。」聖女遲疑了片刻，說道。
連續的陌生辭彙讓蕭塵一時消化不掉，他連忙請聖女詳細解釋一下。「如你們所知，倘若你們想要保存自身的修為，就必須掌握我們這方世界的器物，而我們這方世界的器物分為三種。」
「其一就是由我們自己煉製而成的，根據每個部落附魔的能力不同，煉製出的器也各有千秋，被稱為「人器」。」
「其二就是你們現在手中的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器物，是由這方世界自然孕育而成的，被我們統稱為「天器」，這種器物所蘊含的附魔要遠勝於「人器」，甚至我們所掌握的一些附魔之法也是從它們那裡借鑒而來。」
「最後一種則是第一種和第二種的結合，稱之為「葬器」。」提到第三中器物時，聖女的語氣不由之主加重了幾分，她深吸口氣，緩緩道：「想要獲得「葬器」，必須前往五百年開啟一次的天穹仙葬。關於後者的來源，已經說不清了，各個部落的記載都不相同，但無一例外指出庇護各個部落的祖器都源於天穹仙葬中，一些先賢留下的手札中推測，散落在世界各處的「天器」或許同樣源於天穹仙葬。」
蕭塵等人聽得聚精會神，猶如孩童在學堂虛心接受老師傳授知識，他們隱約感覺自己初步涉及到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
「沒你們想的這麼誇張，從這裡出去的考生基本都知道這件事。」聖女看他們神情嚴肅，輕笑一聲，道：「其實你們學院的高層也曾進來探查過，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次放心把我們這方世界作為考核場地。」
幾人一愣，倒也說不上特別失望，畢竟以現在考生和原住民之間的緊張關係，多知道一些總歸是對自己有利。
「好了讓我們回歸正題，倘若想要打開天穹仙葬，需要兩件物品，一是上次開啟時流傳出去「祖器」作為鑰匙，而是需要大量的「天器」作為祭品讓入口顯現。失去「祖器」的部落不單會失去進入天穹仙葬的資格，更會失去在這方世界存在下去的資格。」
當提及這個話題時，聖女的語氣無比沉重，「我們這方世界一直流傳著一則傳聞，天穹仙葬是一尊大帝的陵墓，我們則是守陵人的後代，那些「祖器」都是大帝賜下的信物。大帝雖然身死，但意識尚存，象徵這方世界的最高意志，若我們遺失「祖器」，則代表對大帝的大不敬。」
「我雖信奉事在人為，但因遺失「祖器」而消亡的部落在歷史上數不勝數，這也是莽林部落如此積極掠奪「祖器」的原因吧。」聖女有些心悸，感覺冥冥中有一雙大手在掌控自己的命運。
聖女再次向蕭塵等人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後者則怔怔的一時沒有回應。消息實在太勁爆了，大帝的陵墓？！
古之大帝，不可尋覓，只存在於古史之上，後世至今已經許久有人修得大帝道果了。關於大帝最後的去向各家眾說紛紜，只能通過大帝留下的古迹和道統瞻仰他們的榮光。
「或許並非是我們概念中的大帝，而是靈族中某位德高望重的先賢。」墨雨渟思忖，和霄琴相互暗中交流，她們各自的家族背景驚人，知曉諸多世人無法涉及的辛秘，知曉歷來各大頂尖勢力一直在尋覓大帝晚年最後的去向，卻連一座像樣衣冠冢都未曾尋到，怎麼會在這裡平白無故出現一座大帝陵墓？
「古書上記載，最後一位大帝是兩千年前中州天璇皇朝的天璇大帝，與天璇皇朝一樣去向成謎，再往後推演，則是那位半隻腳踏入帝境的妖帝，傳聞晚年遭遇大詭異，於一處秘境中失蹤。」
霄琴眉頭微皺，古書上記載地並不全面，或許有微小的可能遺漏了某位默默無聞的鄉野大帝，可是倘若這方世界中真的沉眠著一尊大帝，以北蒼書院的手段早就發現了。
蕭塵自然看出墨雨渟與霄琴在悄悄交流，他沒有責怪兩人的意思，畢竟才相遇了沒多久，相互提防人之常情。「朱晴姐，你怎麼看？」蕭塵詢問朱晴的意見，半響后，朱晴才猶豫不決的語氣回復。
「我也不好說，世間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消失的大帝已經隕落，如今追溯到最近的一位大帝就是我靈獸族中那位半隻腳踏入帝境的妖帝，但沒有證據證明妖帝已死，不過確實靈族是在妖帝失蹤后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
關於這一點，世間公認這並非巧合，是妖帝留下的布置，但之間的聯繫無人可以揣摩透徹。
「聖女，我還有一點想要請教。」蕭塵撓了撓頭，把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問題上：「你說過開啟天穹仙葬需要祭品，而祭品則是散落在各地的「天器」或與之相匹的物件，我斗膽猜測一下，祭品貢獻的數量是否也決定你們能否進入天穹仙葬的隱藏條件之一？那麼你們要如何在除了掠奪之外，獲取一定規模的祭品？」
聖女瞳孔微微一縮，沒有料到蕭塵僅憑藉自己說的三言兩語就能推斷出更深層次的問題。她豐滿的胸部起伏，慢慢吐出口氣，說道：「蕭兄聰慧過人，妾身佩服。如蕭兄所言，交易祭品或與其他部落結盟，都不大現實，畢竟涉及到各自的生死存亡。」她話語一轉，嫣然笑道：「天穹仙葬開啟時，另一處神秘之土「火域」也會隨之開啟。」聖女告知幾人，火域如其名，是一片一直燃燒著神火的秘土，由另一大族炎族看守。火域共九層，每一層的神火都不同，溫度也隨之遞進，每一層火域都孕育出不少奇石，其中不乏孕育著符合祭品條件的奇珍！
而這，也是聖女拜託給蕭塵幾人新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