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失意的權外者(5)

第96章 失意的權外者(5)

吠舞羅留下成員守在醫院,同時非時院與4也派人留意醫院周圍的情況,在無人知曉的角落,Jungle的網路也遍布這片狹小的區域。

如果要說此刻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是哪裡,那一定就會是這座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鶴見稚久的病房了。

話雖這麼說,但此時所有人的注意都不在這裡。

鶴見稚久與白銀之王的『死亡』有著千絲萬縷關聯,但此時他卻被自稱無色之王的人重傷瀕死,不論是明面上還是潛伏在暗地裡的王權者們來說,此時最有力的突破口就在這個自稱『無色之王』的人身上。

而無色之王究竟是不是非時院給出的照片上那個叫做『稗田透』的少年,就要先抓到他才能明白。

吠舞羅時這麼想的。

非時院與4自然也是這麼想。

這場不知盡頭的混亂一直持續了數天,並且在Jungle網路上出現高額懸賞的之後更是將一切的源頭都指向——

「誒?我的名字?」

白髮少年懷中抱著紅傘,在肩上那隻異瞳白毛貓咪的協助下躲開黑犬的追殺,一邊大聲回答:「但是我的名字是伊佐那社!不是你說的稗田透!」

夜刀神狗朗一擊不成,收手將太刀收起,他舉起另一隻手上的終端對向白髮少年,同樣大聲質問道:「但這個是你沒錯吧?」

本來已經溜出去兩步遠的白髮少年小撤兩步回來看了一眼。

感覺不對,又看了一眼。

「這好像……是我?」自稱伊佐那社的少年撓了撓頭,感覺有種摸不著頭腦的疑惑。

終端上是吠舞羅發布的懸賞單,裡面不僅有一張五官清晰的正臉,更是註明了此人的懸賞金額高達一千萬,並點名要求活捉。

而且,往下翻的時候這個懸賞不止一個,還有其他不知名組織也發布了同樣的懸賞,零零碎碎的加起來竟然差不多有一億。

「你是為了這個懸賞來的嗎?」伊佐那社抬頭再看面前拿著太刀追殺他的青年時表情就變得奇怪起來了,白髮少年抱著懷裡的貓兒為她梳理毛髮,態度居然比之前差點被一刀命中的時候要悠閑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get到了對方想到哪裡去了的夜刀神狗朗扶額。

實在不知道怎麼和這個騙得他團團轉的傢伙解釋,只能再次拔刀出鞘,將太刀橫至胸前挽了個刀花再將鋒刃對準伊佐那社。

「不,我為一言大人的遺願而來。」

夜刀神狗朗選擇直接說明理由:「前來討伐不義之人,與不義之人的盟友。」

「等等!等等等等——」

伊佐那社連忙喊停,他懷中的貓兒也跳回到肩上,他手忙腳亂的揮舞著手,好像這樣可以阻攔夜刀神狗朗手裡的太刀,「什麼不義之人,我沒做什麼事啊!」

夜刀神狗朗略微解釋了更深一層的原因。

「一言大人的預言中明確指出了,不義之人被石板所詛咒,他會與他的盟友一起做出更加不義之事,一言大人臨行前請求我等在一切定局之前斬殺此人。」

伊佐那社抱著貓兒躲得遠遠的:「所以你認為這個人是我嗎?」

夜刀神狗朗實誠的回答道:「非時院發布的懸賞中,你是促使天空帝國號墜毀以及白銀之王死亡的罪魁禍首其二。」

因此被認定為不義之人的盟友。

與此同時,『盟友』之一正行走在一處陰暗狹小的窄巷裡,往前往後皆是光明,但他此時卻只能暫時躲在這裡。

不是因為外面有無數人在追捕他,而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小巧圓潤的紅色血珠從巷子的盡頭滾進來。

骨碌骨碌。帶著細微與沙塵磕碰的聲音,從身後追上來,鑽進無色的耳朵里,細細密密的滾動聲宛如螞蟻在噬咬耳膜一樣,令人不寒而慄。

哪怕是第七王權的無色之王也因為這死寂中片刻的聲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決定換個位置。

他本來不應該在這裡的。

按照計劃,他會挑起其他王權者們,特別是赤王和青王的死斗,鶴見稚久死去之後第三王權者周防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失去了最牢固的保障。

這個時候只需要再殺了另一位王鎖十束多多良,赤王的力量必然暴走,一旦周防尊會擾亂社會秩序,青王宗像禮司必定會極力阻止,到時候兩王相爭,他無色之王就可以漁翁得利。

而在這之前,他可以篡奪白銀之王的力量——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鶴見稚久,如果不是鶴見稚久,他又怎麼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但是再去殺了鶴見稚久又找不到合適的時間下手,那個傢伙直接藏進了赤王的氏族裡,好不容易騙出來居然還沒能殺死。

無色表情陰狠地想著自己沒能完成的殺戮,手拂過腰間,藏在外套下的槍給了他信心和安穩。

他準備第二次暗殺鶴見稚久。

虧他還以為鶴見稚久是個被理想蒙昧的人類,雖然篡奪不了思想,但是想著稍微用言語忽悠兩句就能騙到手,誰曾想鶴見稚久瘋起來甚至不惜——

瘋子,瘋子!

無色之王始終不會忘記自己在天台上對那個少年開槍之後,少年臉上的扭曲與歡愉,還有那一刻明亮到耀眼的目光,銀灰色中如同寶石一般折射出無比的絢爛,好像在為對手短暫的勝利而慶賀。

瘋子,那絕對是個瘋子!

不能讓鶴見稚久活下去,否則別說自己的計劃無法進行,就連自己的存在都有可能陷入絕望。

要殺了他,殺了鶴見稚久。

這麼想著,無色拿出終端看了一眼地圖,他的目標是市中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他準備去暗殺上次沒死透的鶴見稚久。

他當然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吠舞羅對那片區域的管理很嚴格,但是不枉無色之王在那次之後仍然順應計劃將白銀之王阿道夫·威茲曼的意識轉移到了『稗田透』身上,留給現在作為後手。

現在裝載著白銀之王阿道夫·威茲曼靈魂的『稗田透』已經出現,吸引到了所有被捲入這件事的王權者的目光,在白銀之王證明自己還活著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會在鶴見稚久身上,醫院那邊防備寥寥,只要能潛入進去殺了鶴見稚久,他的計劃還有繼續行進的可能性。

作為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鶴見稚久無論如何都必須死。

無色將終端揣回口袋裡,看見蒼白的手掌時多少有些嫌棄現在這個軀體的能力。

如果不是為了殺死鶴見稚久,他才不會用這樣一個普通權外者的身體,區區權外者怎麼能和他相中的白銀之王比擬。

不過還有機會,不論是重新篡取白銀之王,還是讓赤王和青王內鬥都還有機會。

只要能殺了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墜毀前最後一層保險』般的鶴見稚久。

正當無色盤算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在安靜中極為響亮的京都腔:

「哎,注意力居然一點都不在警惕上——那邊的先生,能幫我把我家小公主的珠子撿起來嗎?就在你腳邊,低頭就可以看見。」

明明本體虛無縹緲,一直都在附著其他人的身體而活並不能切身實地的感受到人類感覺的無色之王被這突如其來的呼喊聲嚇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心臟處更是不適地突跳,血液逆流帶來的全然是惶恐和驚懼。

他不自覺順著對方的話低下頭,入目的是一顆小巧圓潤的紅色血珠。

無色向旁邊退了一步,不想沾染上麻煩,可那顆珠子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他往哪邊躲就往哪裡跟。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不明白。

無色之王僵硬的抬起頭,轉頭看向了背後。

逆光的巷口站著一個身形頎長的青年,看起來溫和穩重,看起來的第一印象是親切和氣,他指尖夾著一支煙,象徵著『暴力』的赤紅色火焰剛剛在煙的頂端點燃,點燃后自如隨著操縱者的意願熄滅。

地上的紅色血珠在無色轉頭的瞬間也往來的方向滾動,一直回到青年腳下。

「都弄髒了。」青年彎下腰撿起來,拿出紙巾認真的擦去上面沾染的灰塵,然後收進手心,準備帶回去還給此次搜尋工作的最大功臣。

安娜也很擔心,所以也在很努力的幫忙呢。

「你是……」

無色喉口咽咽,感覺心口像是有什麼沉墜的東西堵得慌,在慌亂中,他好像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誰。

「第三王權者盟臣,草薙出雲,不巧也算是鶴見的半個監護人。」草薙出雲嘴角帶笑地自我介紹道。

無色轉身就跑。

這個時候不跑還等什麼,等著被吠舞羅抓去報仇嗎?!

「這個反應,看起來都不需要安娜再來確認一遍了。」草薙出雲也不管逃竄的目標,而是轉過身笑著問向身後的人。

「王,要怎麼處置?」

周防尊雙手揣在口袋裡,慢悠悠地越過他:「燒了。」

草薙出雲聳了聳肩,無奈之下又有些意料之中。

在巷子盡頭的轉口處,眼見就要迎來光明的時候突然一隻棒球棍橫截而來,擦著無色之王的臉一下子拄到牆上,硬生生逼停了他。

「喂!」

八田美咲一隻腳踩在滑板上,另一隻手裡握著終端,他劃開屏幕,將除了白髮少年稗田透的另一個線索照片懟到無色臉上。

「這個是你吧?」

那是錄像機鶴見稚久錄像機里的一個背影,還有一些零零碎碎截出來的線索,八田美咲將棒球棍扛到肩上,逐漸圍過來的是鐮本力夫等其他吠舞羅的成員。

八田美咲呼喚吠舞羅的同伴:「十束先生!他在這裡!」

無色之王睜大眼睛後退兩步,而背後也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此刻,吠舞羅藉助著櫛名安娜的力量搜尋到了無色之王的蹤跡,而他身後逼近的,是第三王權者,象徵著『暴力』與『熱血』的赤之王周防尊。

現在似乎除了戰鬥之外無路可逃了。

能戰嗎?

不能。

不能。

不能。

無色之王還不想死,他不僅不想死,更不想因為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而死。

但是——

「找到了啊。」

周防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而與慵懶沉穩相反的則是下一瞬間爆發出的火焰!

輝煌壯麗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驟然在頭頂懸浮顯現,如此恐怖的實力壓迫下,再神經大條的生物也會下意識做出條件反射般的自保行為。

只是,問題似乎就出現在這裡。

「嗯?」

4對外監視王權者的儀器里顯示了一項不可能:

「第七王權者——威茲曼偏差值達到閾值?!」

好不容易從赤王手裡借著對方不知道自己奪舍能力而逃出生天的無色倉惶地在夜色下搜尋下一個奪舍的目標。

也許是容量不足的大腦被恐懼佔據太多了,不知道從剛才的哪一秒開始,詭異的狐面凝滯不動,自己所擁有的第七王權能力驟然一空,連狼狽附身到最近的人身上去的機會都突然消失。

這不對勁。

就算是最強的白銀之王都做不到消除其他王權者的能力,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那個傢伙,那個被石板詛咒的傢伙。

「呀,好久不見~!」

不遠處的燈光下走出來一個人,笑嘻嘻地和他打起招呼來。

那個人宛如剛剛從地獄邊沿爬回來的屍體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少年的血氣方剛,嘴唇更是蒼白得不像樣,要說唯一還算有精神氣的就是那雙眼睛了。

那雙熟悉得哪怕無色贏下一切都不會忘記的眼睛。

「不對,距離上次見面好像才過了幾天……幾天來著,哎嘿嘿,在病床上躺太久了都忘記幾天是幾號了。」那個人撓了撓頭,為自己的發言失誤有一點點羞赧。

他自個兒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著『久的反義詞好像是暫』,還頗為認可的點點頭,然後才展開手面向剛剛從一個地獄里逃出生天的無色之王,歡笑著迎接他:

「既然是『暫別重逢』,這個時候就應該拿出好朋友之間的寒暄啦——幾天不見,和我互相背叛的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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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快樂你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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