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久我十六歲的時候,被異能特務科要求,正面和港口Mafia的雙黑接觸。
福地櫻痴知道之後,也對久我下了命令,必須要和太宰治與中原中也建立友誼。
也許高層是覺得三人年紀都差不多,又都是橫濱知名能打的少年,可能會更好溝通。高層讓久我儘可能的去建立跨越組織的友誼,森鷗外當時正瘋狂想要異能經營許可證,更樂於見到這個局面。
但實際情況顯然與高層期待的相反。太宰治第一次見到福地久我,就一臉厭惡,拉長著聲音說:
「誒——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人,你沒有自己的意志嗎?麻煩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好嗎?」
而中原中也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
被這樣對待,久我倒是沒什麼生氣的情緒,他很有自知之明,覺得自己和雙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人家懶得搭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他也的確是個很無聊的人。
但是上級的命令是絕對的,更何況福地櫻痴也重複了同樣的命令,久我也不允許自己放棄任何一個任務。
於是港口Maifia大樓和橫濱的很多個角落,都上演了15歲的藍發少年,追著討好雙黑的景象。
在被糾纏了一段時間后,中原中也先不耐煩了,重力使出手,輕而易舉的就把福地久我擊倒在地。
久我周身閃著紅光,被幾十倍的重力壓倒在地,周圍的地面都在重擊下破裂了,中原中也在他旁邊蹲下,屈指在他的胸口敲了敲,沒好氣的說道:「抱有其他目的的人,就不要張口閉口要做朋友了,不噁心嗎?」
久我感覺自己要被重力壓碎了,他努力保持著呼吸,張了半天嘴,才艱難的說出話:「對不起,我的確有別的秘密,但我也真的很喜歡您,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成為,成為一個合格的朋友。」
「而且,至少,至少在想保護橫濱這件事情上,我們是一樣的,不是嗎?」
中原中也一言不發,就在他身旁盯著他看。久我也在仰著頭,努力的看著中原中也,他很喜歡中原中也的眼睛,雖然是Mafia,但那雙鈷藍色的眼睛清澈又明亮。
半晌,久我身上的紅光消失了,他知道中原中也撤掉了異能,但是對方並沒離開,還蹲在他的身旁反而皺著眉,在上下打量著他。
久我用盡全身力氣,超級大聲說道:「中原先生,我很喜歡您,請跟我做朋友吧。」
中原中也站起身來,他壓壓帽子,遮住有些發紅的耳朵,說道:「嗯……小點聲,姑且給你個試用期,如果不合格的話還是要打飛你。」
「……沒問題!」
後來太宰治得知了這個經過,做出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只有即將成為戀人的人才會這麼說吧,蛞蝓果然是蛞蝓,好噁心——」
得到中原中也的「試用期」后,久我就集中精力試圖攻克太宰治,太宰治比中原中也下手要狠多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裡,久我被太宰治直接或者間接的,打的半死不活了七八次。每次把傷養到能爬起來,福地久我就又會敲開港口Mafia的大門。
「你真的想死嗎?」又一次把他打到奄奄一息之後,太宰治有些無聊的問道。這次是太宰治新收的部下動的手,對方的異能力是切割,動后的戰況比以往都慘烈的惡多,久我身上被割了近百道傷口,他躺在血泊里,睜著眼睛看著天空發獃。
「說話呀,」太宰治戳戳他的臉,語氣輕飄飄的說道:「不說話的話,就讓人殺掉你哦。」
聽到這句話之後,久我一直淡然的神色突然變了,他緩緩眨了眨眼,視線從天空移到太宰治臉上,接著眼睛里逐漸散發出一種著渴望的光芒。
太宰治揚了揚眉:「不會吧不會吧,你也想死嗎?」
久我一言不發。
太宰治嘻嘻一笑:「為什麼呢?是覺得生活太痛苦了嗎?」
「……」久我不想和別人討論這個問題,尤其當這個人還帶著嘲笑的表情看著他的時候。
「告訴我吧,我不告訴別人哦。」太宰治又戳了戳他的臉。
久我還是不說話,用眼神催促他動手。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都沒想過去死,他總覺得自己生命中還有很重要的東西,值得他在這個世界堅持下去。
然而今天,他渾身上下都是深入骨髓的傷口,血液不停的外流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一直降低,聽到了那句輕描淡寫的「殺掉你」,他突然發現,可能他的生命就會結束在今天。
他一點都不害怕。
這樣也挺好的,久我這樣想道,至少,死了之後不會繼續疼了。
其實他挺怕疼的。
他也不喜歡那些訓練,更不想聽爸爸說那些傷人心的話。
每天都挺難受的。
死了之後這些都不會有了,他輕鬆了,再也不會痛苦了。
突然之間,一種巨大的輕鬆感將他籠罩住,他感覺如果現在他的面前開啟了一扇死亡之門,他會連跑帶顛,頭也不回的朝裡面衝刺的跑去。
久我眼睛里對死亡的渴望過於閃耀,把太宰治逗笑了,他捂著肚子,笑得喘不上來氣:「怎麼回事!你竟然這麼生機勃勃的想要去死,好神奇!——這麼看,你還蠻可愛的嘛。」
……?
久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好笑。
太宰治伸腳踹了踹他:「起來吧,回去治傷,不就是朋友嗎?我同意了。」
……事到如今?
久我並不想起來,他現在只想拋棄這個世界去死。
「我配嗎?太宰先生。」久我終於開口,他頹然說道:「我不配,殺了我吧,否則我真的會一直纏著的你的。」
「別這麼說嘛,雖然你是我最討厭的,那類極其無趣的人類,但是被背叛后殺死的死法也很不錯——」
「所以姑且,也可以,允許你當我的朋友吧。」
眼前這個20歲的太宰先生說看起來溫和開朗,和記憶里的少年幹部截然不同。久我分不清這究竟是太宰治重新戴上的假面,還是說這個武裝偵探社真的這麼好,給了他足夠的溫暖,讓太宰先生性格變了。
不管是哪個,和他都沒關係。
他從來不妄圖以凡人的智商來揣度這些天才們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他對於太宰治有種不自覺地的恐懼,當年太宰治把他翻來覆去弄的死去活來,哪怕他的精神沒有服輸,但是□□早已記住了那些痛苦。
「不是的,我不知道太宰先生在這裡。」久我避開了對方的眼神,說道。
就在這一刻,江戶川亂步忽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兩人中間,並且伸手拉住了久我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後一拽,接著氣勢洶洶的對著太宰治說道:「太宰,你不要欺負我的粉絲!」
太宰治啞然失笑:「我哪裡有欺負!」
「亂步大人說有,就是有。」
旁邊一個金色頭髮,戴著眼鏡的男人也說道:「不要欺負孩子,太宰。」
久我的臉比實際還要年輕一點,看起來像個高中生的模樣。
「雖然久我已經二十歲不是孩子了,不過,好吧好吧。」太宰治從窗戶上跳了下來,走到久我面前:「為表示歉意,我帶你去找與謝是野醫生吧。」
「好的,謝謝太宰先生,但是稍等我一下,亂步先生,這個筆可以借我用一下嗎?」久我得到允許后,飛快的在那張寫著地址的紙的背面寫下了一行字,然後放在了江戶川亂步桌子上,接著他沒好意思看亂步的表情,就跟在太宰治身後去找醫生了。
江戶川亂步伸頭看向那張紙上的字跡,接著美滋滋的拆了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裡。
「上面寫了什麼?」剛剛制止太宰治的國木田獨步忍不住出聲問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江戶川亂步仰起頭,驕傲的說道:「只不過是一些實話罷了。」
國木田獨步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走到桌子前,見亂步沒有反對的意見,就拿紙張念了起來:
「剛剛的亂步先生真的太帥了,勇敢的保護了我,不愧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
這是什麼彩虹屁。
*****
與謝野晶子在聽了福地久我請求后,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你來找我用異能力來幫你祛疤?」她不可思議的問道:「誰給你的建議,你確定嗎?」
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請君勿死】是治癒一切外傷,唯一的條件就是被治救者必須進入瀕死狀態。也就是說,如果想治好,必須先挨一刀,加上與謝野晶子的喜歡解剖人的惡趣味,不到萬不得已,大家都不會找她使用異能力
站在醫療室外面的太宰治,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
福地久我不曉得與謝野晶子異能力的真相,自然不知道兩人為何這個反應,小心翼翼的點點頭,解釋道:「我知道對您來說是大材小用了,不過因為我有個任務需要隱藏身份,所以不能留下太多疤痕。」
「倒不是大材小用的問題——」漂亮的女醫生戴上了手套,鬢間的紫色蝴蝶蝶翼輕舞,她伸手把久我推倒在病床上,微微一笑:
「解釋起來好麻煩,不解釋了,直接來吧。」
久我躺在床上,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揪了揪身下的褥子,有些不安的問道:「我需要做什麼嗎?」
「什麼都不用做,唯一要記住的就是不要反抗。」
「恭喜你,honey,馬上,你就將迎來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