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算賬
一般情況下，拉瑪西亞青訓營招收學員有兩個途徑。其一是球探推薦，優先選擇巴塞羅那市的孩子，其次是加泰羅尼亞大區，然後是整個西班牙。
隨後才是南美、歐洲、非洲、亞洲等地。
另一個途徑是選擇一些來自於全世界範圍內的孩子參加為期一個禮拜的集中營試訓，擇優錄取。
如今集中營試訓迫在眉睫，普約爾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評估組對小球員的資料進行評估抉擇。
黃昏時分，辦公樓會議室依舊燈光大亮，由各個級別教練組成的評估組正在熱烈的討論著。
漂亮的女前台輕輕推門走進會議室，在普約爾耳邊耳語道：「主管，上午通知試訓的小球員想要見您。」
距離試訓還有一周的時間，這個時候他能有什麼事情？
普約爾腦海中閃過少年踢球的畫面，輕聲說道：「帶他去我辦公室。」
……
……
蘇梅再次踏進這間辦公室，情緒不免有些激動，這裡曾是令她無比傷心憤怒的地方。
有一點她始終不明白，菲德爾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之前想過他可能良心發現，隨後一想便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
他壓根就沒有心，如果有，那也是狼心狗肺。
當普約爾走進這間屋子，並且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蘇梅整個人都傻了。
終於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菲德爾被拿下了，蘇梅無比暢快的長舒一口氣，感嘆真是蒼天有眼。
「我還有事，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普約爾坐在辦公桌后，看了看錶，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煩。
他們這個時候過來，大概率因為試訓的事情，估計想疏通關係。
見到普約爾，曾經夢三時代的後防領袖，雷鷗內心激情澎湃，但臉上並沒有顯現出來。
雷鷗從包里拿出那份合同，輕輕放到辦公桌上。
普約爾看了一遍，眉頭深皺，「什麼意思？」
「很簡單，只要我在合同上簽字，我就是西班牙人的球員了。」雷鷗認真說道。
由於西班牙人和巴薩是同城死敵，換句話來講我將會是你們的敵人。
普約爾發出一聲冷笑，「孩子，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拉瑪西亞從來不缺乏有天賦的球員，況且你並沒有在我面前展示出足夠的天賦。」
「不不不，我沒有威脅您的意思，只是想以此跟您談個條件。」雷鷗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蘇梅站在一邊，沒有插上話，她並不明白雷鷗此舉的目的。
他說來算賬。
算什麼賬？又跟誰算賬？
普約爾放下合同，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華裔少年，倒是生出几絲興趣來。
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普約爾問道：「談什麼條件？」
「在談條件之前，請允許我講述一下自己的故事。」
以防普約爾不耐煩，雷鷗語氣加快：「六歲那年，我隨父母來到巴塞羅那，本想試訓拉瑪西亞青訓營，父母出了一場車禍身亡。而後我被小姨收養，以後的每一年我都會將資料遞到拉瑪西亞，卻沒有獲得過一次機會……」
普約爾挑起眉頭，打斷了雷鷗的話：「沒有一次機會？為什麼？」
看過少年的視頻，並不確定他能夠進入拉瑪西亞，但至少可以擁有試訓的機會。
雷鷗忽然笑了笑，笑的有些慘烈，這麼多年或許只有他和小姨才真正明白這種痛苦。
「以前我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明白了，前任主管菲德爾是我小姨的前夫，同時他還是個敗類……」
將菲德爾做過的事情，雷鷗咬牙切齒的講述出來。
普約爾臉上終於有些動容，是那種不忍同情以及憐憫的表情，一個小小的少年做錯什麼了？在異國他鄉這樣被欺負！
可惡的菲德爾！
深吸一口氣，普約爾問道：「所以，你要跟我講的條件是什麼？」
雷鷗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狠厲，稍縱即逝。
「聽聞菲德爾仍舊是拉瑪西亞的球探，您覺得他有這個能力和資格嗎？將這樣的重任給他您放心嗎？」
雷鷗雖然沒有明說，普約爾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開除菲德爾，讓他沒有立足之地。
「這……」
普約爾陷入猶豫，正如同他所講，菲德爾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想讓他失去工作。
「普約爾先生，我是拉瑪西亞堅定的信仰者，我是巴薩忠實的擁護者，我不想加入任何一家其他俱樂部，哪怕我加入不了巴薩！」
雷鷗將那份合同拿起來，雙手撕成兩半，扔進垃圾桶。
在某種意義上講，這樣的行為算作投名狀。
普約爾沉默良久，緩緩點了點頭，「好，我接受這個條件。」
「普約爾先生，我需要您現在將他叫過來，並且親口告訴他！」雷鷗眼神堅定。
看著他的眼神，普約爾輕嘆一聲，拿起手機給菲德爾打電話。
沒過多久，菲德爾急匆匆趕來，稍微愣了下裝作不認識二人，走到普約爾面前，「主管，您找我什麼事？」
「菲德爾先生，很抱歉，你被開除了，在巴薩你將不會得到任何工作。」普約爾直截了當道。
「為什麼？」菲德爾一聲驚呼。
普約爾並不願意將這個可憐的女人以及孩子牽扯進來，所以並不打算說出真實的原因。
然而，雷鷗突然開口：「因為我！」
「你？」菲德爾先是茫然，而後便想到了原因：「普約爾，為了一個華夏人值得嗎？他不會有前途的！」
「不！」
普約爾緩緩站起身，盯著菲德爾正色道：「我不是為了一個球員，而是為了一個可憐的孩子和撫養他的可憐女子。」
菲德爾正在愣神之際，雷鷗上前一個大嘴巴狠狠的扇了過去，譏諷道：「還小姨一個嘴巴，不過分吧？」
蘇梅終於明白了算賬的真正含義，辭掉他，打他大嘴巴，自此兩不相欠。
蘇梅的眼中閃著淚花，從小到大沒白養他，沒白疼他。
菲德爾捂著臉有些發懵，為什麼還她一個嘴巴，是她先動手的好嗎？
「菲德爾先生，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普約爾又一次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