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請允許我替朱利安向你道歉。」格里菲斯拍著狗頭的手輕輕一翻,捏住了它的狗耳朵。「是我沒教好我的狗，這是你的三明治嗎？」

「……曾經是我的。」

「朱利安，我讓你去買三明治,沒讓你搶別人嘴裡的。」格里菲斯十分尷尬，輕輕拍了兩下朱利安的耳朵,「趕緊還回去！」

朱利安很聽話，夾著尾巴叼著三明治向他跑來。

「不不不不必了，」閃電俠連忙擺手，「給它吃就好，我也不是很餓。」

這句話當然不是真的,事實上他今天早上只吃了那一口,現在已經感覺到餓了。

「這隻狗狗經常在那家三明治店門口出沒,我見過好幾次了，能理解的，哪只狗狗會拒絕培根的香味呢。」他看著朱利安的目光十分溫柔,誰會和一隻可愛的狗狗一般計較。

「它經常去人家店門口轉悠？」格里菲斯危險的盯著朱利安,怪不得最近狗糧的下降速度變得比之前慢,他還以為是有了超能力后影響食慾的原因,為此沒少給它買烤腸。

原來是個慣犯！

「汪！」朱利安委屈的朝格里菲斯看了一眼，在主人無聲的催促下熟練地把那塊三明治吃進肚子里。

「它叫朱利安嗎？看來它是個男孩子。」趁朱利安進食的時候，閃電俠飛快的擼了一把它光滑的皮毛。就算是隔著手套,那舒適的手感也令他十分滿足。

「哦，它曾經是個男孩子。」格里菲斯掏出錢包,正想為朱利安犯的錯誤做些什麼補償,忽然發現自己錢包里全是百元大鈔。

有的時候過於有錢也是一種負擔。他想了想，彎腰撿起朱利安省下來的五美元塞進錢包里。「要進來吃點早飯嗎？作為我家狗搶了你三明治的補償。」

這對格里菲斯來說是一件新鮮事，他從來沒有邀請過陌生人進入自己的家門,哪怕這只是他名下的農場，閃電俠也不算是陌生人——至少他在中心城的風評還不錯，隨著之後的業務發展他們倆早晚要遇見的。

雖然他不希望以這種方式相遇，這都怪朱利安。

「可以嗎，我是說，如果你方便的話……」閃電俠禮貌的跟在格里菲斯身後走進了農場小屋，然後在廚房裡看見了一地的狗糧和狗罐頭。

「請見諒，這裡有點亂。咖啡麵包和烤腸怎麼樣？」格里菲斯從冰箱里拿出一大袋麵包，轉身背對著閃電俠，一副很放心他的模樣。

「我都行。」閃電俠回頭看了看跟著他們一起進來的邊牧犬。

朱利安叼著三明治在嘴裡，尾巴也不搖了，豎著耳朵，兩隻眼睛嚴肅的盯著閃電俠，像是防賊一樣的盯著他，大有察覺不對就撲上來給他一口的架勢。

「其實我跟著朱利安來只是發現這隻狗跑得很快——嗯，你知道你家的狗很特別吧？」閃電俠盯著朱利安，慢慢拉開旁邊的椅子小心坐下來，努力不驚動這隻狗。

「當然，朱利安是只特殊的狗狗，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格里菲斯又從冰箱里掏出兩個生雞蛋放在桌子上，「我也知道你是閃電俠，我了解過你在中心城都做了些什麼。別盯著他了朱利安，這傢伙可以算得上是個好人。」

「謝謝你的理解。」閃電俠鬆了口氣，「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養了一條急速狗狗的新鄰居？」

「叫我『快遞員』就好。你也看到我的打扮了，這就是我的職業。」格里菲斯指了指自己身上套著的黃色快遞工裝，「聯邦快遞公司分部過段時間就要營業了，朱利安和我都是這家公司的員工。」

「很高興認識你，快遞員。」閃電俠熱情的和他握了握手，他只當是中心城多了一位隱藏身份的超級英雄，「我有一個問題，」他認真的看了看格里菲斯腦袋頂上的綠色頭髮，「你不是哥譚人吧？」

那一抹綠色真的是令他印象深刻。

「當然不是，我是中心城人，和那個該死的地方一點關係都沒有。」格里菲斯飛速否認，抹了一把頭髮，「這只是——偽裝，你懂的，就像你戴的頭套一樣。」

閃電俠溫柔地笑了起來，或許是因為這位快遞員養了一條有趣的狗，或許是因為邀請了自己吃早飯，他有種預感，說不定他們會非常聊得來。

「不打算多問點什麼嗎？你對我的狗很好奇。」好奇到都能追到農場了，甚至朱利安甩都甩不掉。格里菲斯垂下眼睛，這意味著麻煩。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自然會告訴我。我不想故意去探究別人的秘密，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嗎？」閃電俠聳聳肩，接過格里菲斯遞來的麵包片，表現得十分信任的咬了一大口。設計巧妙的頭套絲毫不會影響他吃東西。

他真的餓了。

格里菲斯認真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放心下來。

「看在我們是鄰居的份上，我願意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格里菲斯握著平底鍋的木柄，轉身坐到閃電俠旁邊的椅子上。

閃電俠瞟了一眼，鍋里鋪著一層油和兩個打好的生雞蛋。

「朱利安，過來幫我做飯。」

朱利安從閃電俠腿邊擠了過來，在格里菲斯旁邊蹭了蹭，找了個位置蹲坐在地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隻平底鍋。

「加熱。」隨著格里菲斯的指令，朱利安的眼睛變成了紅色。

「！！！」閃電俠震驚，瞳孔驟縮，半塊麵包從他嘴角掉了下來，又被他下意識的一把接住。

「滋——」兩道紅色的激光從朱利安眼睛里射出來，直直打在平底鍋的鍋底，雞蛋清和植物油在燒熱的平底鍋上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很快，空氣中瀰漫著煎蛋的焦香。

只用了半分鐘，煎蛋便成型了。格里菲斯拿起桌上放的胡椒罐和鹽罐子在上面撒了點調料，把煎蛋裝盤送到閃電俠面前。

閃電俠低頭看看煎蛋，又看看朱利安，臉上閃過一絲迷惑。

「朱利安它還有些別的能力。」格里菲斯插著烤腸讓朱利安烤過一遍后，又拿起了調好的咖啡端到朱利安面前。

「用力打個哈欠。」他端著咖啡杯等著朱利安醞釀了一會兒，等到朱利安張大嘴冒出一些白霧時，把咖啡杯伸進霧氣里。

最後端到閃電俠面前時，那已經是一杯表層結了冰的「冰美式」了。

閃電俠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早餐，又看了看乖巧坐在旁邊等表揚的朱利安。

他在朱利安身上看到了小氪的影子，除了品種不同之外，其他的超能力簡直一模一樣。

「嗯，快遞員先生，如果我剛才沒看錯的話，朱利安它有超能力？」他忍不住問道，「它和超人是什麼關係？」

聽到超人的名字，朱利安激動地叫了一聲。主人也經常提起這個詞。

閃電俠表情微微一變。

「一隻是狗一個是人，能有什麼關係。」格里菲斯沒有吃東西，他不會在閃電俠在的時候拉開面罩，哪怕是只掀開一點點，「至於它有超能力，我撿到它的時候它就是這樣了。」

「你撿到的？什麼時候？」

「大概就是……一周前？」沒有準確時間，他敢保證就閃電俠絕不會查到朱利安原來在領養中心待過，那時候的朱利安和現在簡直是判若兩狗。

賦予動物超能力這件事他打算和點石成金一樣藏在最深處，不僅如此，他還決定了讓閃電俠吃完這頓飯就趕緊走，順便一口氣滿足他所有的好奇心，讓他找不到借口，再也不要過來。

一個比朱利安還要快的極速者，來無影去無蹤的的超級英雄，他怎麼放心和這種人做鄰居。他隨時都能跑到自己的地盤不被發現，這意味著他要在自己家隨時保持警惕。格里菲斯緊緊攥著拳頭，如果閃電俠想的話，憑藉他的速度完全可以扯下自己的面罩還不被他發現。

但他也不是完全處於被動。閃電俠主動找了過來，現在朱利安肯定記下了他的味道，如果閃電俠真的做了什麼，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他堂堂一個中心城首富還能被一個極速者威脅了不成。

如果閃電俠懂的分寸願意保持距離，那自然是皆大歡喜。格里菲斯沉默的看著旁邊玩拍爪子的一人一狗。該用什麼借口能讓閃電俠和他們保持距離又不至於反目成仇呢？他忽然想到後院中朱利安經常玩的耐咬橡膠球，一個大膽的計劃浮現在腦海里等待他的完善。

他是一位尊重狗狗意願的好主人，如果朱利安不喜歡閃電俠，他也沒辦法對不對？

「我要去拿一件東西，很快就回來。」格里菲斯站起來摸了摸朱利安的腦袋，「你在這裡陪著客人玩，不要亂跑哦。」

「汪！」

閃電俠看著快遞員消失在門口，突然一把捧住朱利安的狗頭。

「汪？」朱利安瞪著眼睛瞅他。

「世界上不會憑空多出來一隻超能狗，我前天才見過小氪，首先排除小氪。」

「嗷？」朱利安疑惑，它聽不懂閃電俠在說什麼。

「超人前段時間離開了地球，現在我們都聯繫不上他。」閃電俠若有所思的盯著朱利安，「正巧那段時間有一位魔法師越獄了……」

「嗷？」朱利安歪頭。

「我知道你剛才對超人這個詞有反應……」

「汪！」這次朱利安聽懂了。

閃電俠震驚的看著它，咽了咽口水，壓低聲音。

「卡爾·艾爾？克拉克·肯特？超人？」

朱利安疑惑地盯著他，這人自言自語啥呢。

「如果你是超人的話，你就叫兩聲。」

「汪汪！」朱利安很興奮，它終於聽懂了後半句。

一人一狗對視了兩秒。

「天啊！別擔心，你會沒事的！」閃電俠跳起來，一把抱起朱利安，不等它反應過來便消失在中心城。

一分鐘后，格里菲斯拿著橡膠球勝券在握地回到農場小屋。

剛進門，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朱利安？」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閃電俠？」

空空蕩蕩的農場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格里菲斯深吸一口氣，忍了好一會兒沒有忍住，氣急敗壞地把耐咬橡膠球狠狠砸在地上。

去他的計劃，去他的光明磊落，去他的中心城守護者！

他竟敢釜底抽薪偷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