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古人風流至今

第二十九章 古人風流至今

漫天風沙中,一道披甲身影大步向前走着,身後跟着數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裝扮,各自手上還帶着兵器,長槍步朔居多。

冷兵器時代,兩軍對壘結陣衝殺,一馬當先的騎兵,最霸道的武器,其實是馬朔,碰著就是非死既殘的下場,不過馬朔太長,一旦騎兵失去衝鋒勢頭,被亂軍包圍,反而施展不開,只能捨棄長朔改用短兵。

在箭雨洗地,騎兵沖陣過後,自然就是步卒相接,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這個時候還不到短刀上場,依舊是長兵器爭取盡量殺傷對方,所以士兵們使用的基本是長槍,還有改造過的步朔,會比騎兵所用的馬朔短一些。

不過這一行人,最前面那位,身上帶的武器,卻是後人臆造的「方天畫戟」。

兩道彎月側刃,如同這位身材魁梧的武將一般,鋒芒畢露。

武將好像是走得有些煩了,面色沉沉,「他娘的,這下邊連個馬都沒有,那些個閻羅鬼差,還明令禁止我等不得使用武術,來去真是能煩死個人!」

所謂「武術」,並不是指類似太極拳法、八極拳以及越女劍法這些武功招式,重點是在一個「術」字上,英靈之武,已然是術法。

乘虛御風,凌空飛渡不在話下。

武將身後幾人,有面露贊同之色的,也有無言搖頭的。

也不看看鬼差們長什麼樣,當着馬面眼前騎馬,要不要再當着牛頭面吃牛肉啊?也不想想能在這邊保持馬身的,能是一般馬?別騎馬不成被馬騎。

其中一人,呵呵笑道:「當年我們縱橫疆場,可惜只有馬鐙與馬鞍,只是沒有馬蹄鐵一物,現在倒好,馬都沒了。」

據考證,馬鐙與馬鞍,成熟於漢代前後,而馬蹄鐵卻是在隋朝出現,並且又經歷很多年,才終於大規模推廣,所以說出這話的人,起生前年代顯而易見。

只是這話,怎麼細品起來有點怪呢。

那位氣勢凌人的武將,彷彿想到了什麼,朗聲大笑:「那又如何,赤兔馬縱然沒有那幾塊小鐵片,照樣是天下第一,哪怕已經過去一兩千年,我照樣能騎着它殺得後世那些小輩落花流水!」

身後幾人默然不語,縱使過去這麼久,眼前這人依舊是那麼狂傲自大,可是沒辦法,人家有狂傲的資本。

武將突然停下腳步,大戟一揮,刃鋒指地,身後數人一同停下。

風沙都在此時變得安靜了許多。

「哈哈哈......豎子口氣真大!」

更加狂傲的笑聲,擊碎風聲而來,籠罩在武將等人頭頂,震人心魄。

武將雙目微眯,踏前一步,重重冷哼一聲,便打散了那股壓力,使得他身邊之人都輕鬆不少。

方天畫戟抬起,猛然前刺,周遭的陰冷罡風,頓時轟然消散,被逼退至百米之外,不得寸進。

視野清明,方才開口說話之人,身形顯露出來,同樣是身姿魁梧,鬚髮皆英豪,身披蛟龍甲,同樣手持大戟,只是沒有武將的那般花哨,目光只在武將一人身上。

披掛蛟龍甲的男子,身後照樣有數位一看就是常年廝殺過的武人,並且所佩戴的兵器,一眼便能看出他們在軍中職責分明。

兩撥人只是一個照面,戰意就開始暴漲。

武將率先大笑,「四面楚歌,滋味如何?」

龍甲男子嗤笑,「三姓家奴,大言不慚!」

話音落下,大地震蕩,煙塵四起,兩道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現之時,兩柄霸道無比的長兵已經轟砸在一處。

如同江河崩塌,山嶽傾頹!

歷史長廊之中,武將迭出,氣象蔚為大觀,可若真是要選出一個時代,天下武運大盛,那有幾個大年代必然最先為人所記起。

戰國楚漢,三國未分,隋唐更迭。

其餘時期,一位武將傲立萬軍,真的就驗證了那句老話,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有一生征戰76仗,勝64,平12的孫吳、雙起中的半邊天,亦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代名將最高榮譽,封狼居胥!

他們這些存在,是同時代,乃至後世的人都要仰望追趕的!

哪怕後世褒貶皆有,他們照樣豪氣干雲,風流萬載!

所以後人才會忍不住,將很多不在一個年代的人拿出來做對比,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大概是一位蜀國名將,與一位大唐開國名將的比較。

在這之外,天下無雙與西楚霸王,兩位絕頂武力相爭,一樣令人神往。

雙方一觸即分,各自退後數米,重重踏地,頓時造就數個深坑。

兩桿大戟針鋒相對,刃尖相撞迸發火星卻沒有絲毫損傷,兩道皆是睥睨天下的氣勢相抗,周遭地面好像被無形巨劍撕碎,裂開一道道縫隙往遠處蔓延,原本退至百米之外的風沙,如同潮水一退再退,許多站在遠處看熱鬧的身影就此一一浮現。

「小子,有點力氣。」

「老傢伙,你也不賴。」

僅僅幾秒的功夫,兩人已經交手數十次,這才造就了一副地裂如蛛網的景象。

各自退回陣前,武將聳動肩背,龍甲壯漢也振臂豎戟。

戰意不降反升,不過癮吶!

下一刻,兩人身後那些英靈,紛紛掠出,極有默契挑選好對手,兩兩廝殺在一處。

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都是全力以赴,沒有留手,畢竟機會難得,正好藉此機會此勘驗對方本事。

場下刀光劍影,兩位主將卻是聊起了天。

「霸王,你這些年總喜歡罵人豎子,就這麼氣不過當年你亞父的一句氣話?」

楚漢相爭,其實本來可以早早確定贏家,只在那場口口相傳的鴻門宴,可惜不但錯失良機,還使得一對主臣心生嫌隙,漸行漸遠。

說這話,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按照古制,其實姓姬的楚王,既然已經坐在那張椅子上,自然比起對方多了一股威嚴。

「我聽說你最後被那阿瞞小子擒獲,曾跪地求饒,讓他放你一條活路?真不知道你這種貪生怕死之輩,怎麼能夠擔得起英靈之名。」

兩人的話,簡直比起手中兵器還要來得犀利。

武將眼光一沉,笑里滿是寒意,「大丈夫不拘小節,你那個年代,不也有人曾受人胯下之辱?可最後結果如何?烏江一側,好像就是他帶兵將你逼上絕路的吧?況且你比起我能好到哪裏去,當年揮師咸陽,一路上屠了多少座城池,殺了多少無辜百姓,十萬?百萬?像你這種人,有資格質疑我英靈身份?」

一番話語,聽得遠處那些圍觀的人咂舌不已,嘖嘖,當年這傢伙腦子要是能有今天罵人這麼好使,也不至於武力天下無雙,反而早早落幕退場吧。

遠處一位長相看起來有些邋遢的漢子,突然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笑着不說話,同時也有好幾道目光落在被拍之人的身上。

這人頓時有些無奈,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就不能翻翻篇?再者當時出謀劃策的又不是我一個!老張那個溫文爾雅的,心眼不臟?呸!還是個儒家讀書人呢!老蕭也是一路貨色!老子最後還是被你老劉家坑死的呢!這怎麼也算還債了吧!

這人便是「多多益善」的出處,本是霸王手下,後來卻跳槽到了斬白蛇的那位泗水亭長麾下。

一將功成萬骨枯,哪位武靈不是腳踩屍山血海走過來的,況且殺人從來不止沙場之上,那座龍椅之下,何嘗不是以骨血壘起台階,只說明朝開國,那段日子午門之外的血腥味,雨打不散。

所以武將這番話,無形之中將在場的罵了個遍。

一位手持羽扇的男子,微笑不已,好像沒變,但其實變了。

霸王將長戟拔出地面,「只聽說你腦子不太好使,最是剛愎自用,眼下看來倒是伶牙俐齒得很,這些年的功夫,都修鍊到嘴皮子上去了吧,要不就是那......算了,多說無益,再來過過招!」

武將立刻動身,一線鑿開身前戰場而去,「怕了你不成!」

那十幾位廝殺在一起的武靈,有意讓開一個範圍,既是不去阻撓兩位戰力無雙的存在出手,也是擔心自己會被牽扯進去。

圍觀的那些人,便有人開始小聲交談。

「剛愎自用?我沒聽錯吧,他居然用這話來訓人?有意思。」你要是稍微不那麼剛愎自用一點,天底下就多一位名正言順的皇帝了!

「是很有意思,不過更有意思的,是他沒說完的那句話。」

「對對對,自古英雄難過什麼關?」

「用那些年輕得不能再年輕的後輩的渾話來說,就是......」

說話之人稍稍停頓,交談之人立刻小聲接上,會心一笑。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只是說出這話之後,兩人就立刻噤聲,頭也不回,好似無事發生。

因為一襲象徵帝位的龍袍,出現在他們不遠處,看其身段,分明是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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