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支向日葵

第八支向日葵

看著波本與黑麥的身影消失在大樓里,亞歷山大伸手將琴酒拽遠了一些,靜靜數著數字。

「三,二,一,驚喜開場,嘭——!」亞歷山大伸手比了個炸開的動作,在他張手又握拳的下一秒,「砰——!!」剎那間地崩山搖,烏拉拉的建築碎片淅淅瀝瀝落下來,看著半空中獸一樣突出來的橙紅色的火焰與灰黑色的煙雲,亞歷山大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你說他們會不會很驚喜?」碎石和灰塵很嗆人但是亞歷山大心情愉悅,便也不在意紛紛揚揚的灰塵落在身上,蒙上了一片拍不去的灰翳。

琴酒不置可否,增加的安保力量不是假的,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擁有更方便快捷的方式來減輕自己的負擔,便沒有必要傻乎乎的衝進去,就像現在,他不用思考都能猜到安保力量分成兩股,一股守衛著藥物與文件,一股會正面對上波本與黑麥。

「去控制室。」

路邊小燈燈光昏黃,飛蛾嗡嗡繞著燈打轉,並肩走遠的背影在燈光下拖出長長一道黑影,悄無聲息沒進黑夜裡,影子也撕開了。

而早早進入樓內的安室透,早就借口自己習慣一人行動和赤井秀一兵分兩路,神秘主義者雖然會被人厭惡,但在這種時候總有些優待,黑麥完全沒有對他有所挽留,很爽快的背身走向另一邊。

其實不過是各自心懷鬼胎。

直到,大樓被炸開的聲音在腦袋上轟然炸響,地動山搖,尖銳的警報聲吵吵鬧鬧的叫起來,是個人都能知道這裡出事了。

安室透只覺得嘴裡發苦。

福田先生是非常自信的人,通常表現在對藥物的自信上,他相信會有人覬覦他的實驗成果,所以雇傭了國際上都有名的隊伍來保證自己與藥物的安全。

如果他的自信沒有表現在對這雇傭兵隊伍的自信上就好了,哪怕是日本公安也無法過多的插手私人實驗室的內部,沒有福田先生的允許他們甚至連進來都做不到,福田岡昌婉拒了明為安保實為日本公安分隊的應聘,但在公安的堅持下外聘了多幾支的小隊,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公安的人還是渾水摸魚進來了。

安室透還記得自己在提出要抓捕琴酒時心臟跳動的頻率是多麼的高,隱秘的興奮席捲了他,為此長官據理力爭說服了福田岡昌,讓福田岡昌為此開放了大門的許可權並放言道:「我用不到你們的力量,他們絕對出不去!」

長官還想繼續說話,但新發表了藥物的福岡先生志得意滿,看什麼都自信,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為了。「哪怕是topkiller也不能飛出去!」

哦……那現在樓上的連環爆炸是什麼?

如果不是誇下了海口說會保護好福田岡昌,以及這份文件絕對不能落入黑衣組織之手,安室透簡直想摔門而去。

而這座實驗室的主人,非常自信的福田先生,又在做什麼呢?

他正在又驚又怒的呵斥自己身邊的安保人員,只見他臉紅脖子粗,面上又帶著些掩藏的非常好的恐懼,粗聲粗氣的罵道:「我給你們錢!不是為了讓你們看著我的樓被炸掉的!」

他停了一下,似乎是還想繼續罵,但急促的鈴聲打斷了他還想繼續罵人的動作。

「什麼事情!」福田岡昌焦躁不安,這通電話只叫他覺得耽誤了自己的時間,對面依舊很尊敬禮貌的態度,只讓他覺得拖延磨蹭。

「保安已經下去看了,說是實驗器材爆炸……」對面聲音的主人似乎是柔軟可愛的姑娘,只不過聲音顫抖,不可愛了許多。不過可以理解,爆炸這種事情就算是在不那麼安全的東京,也是很鮮少遇見,嚇人可怖的,大家充其量遇到殺人,有哪見過爆炸呢。

「不要說這些話!」福田岡昌粗聲粗氣的喝止了她,普通員工不知道爆炸從何而來,被日本公安反覆叮囑過,又憑自己的力量知道了黑衣組織一些作風的他能不知道嗎?!

於是他便更害怕,聽筒拋在桌上就從自己腳邊拎起一個箱子,腳步匆忙的向外跑去,還不忘指揮他高價雇傭的雇傭兵們守在身旁將他緊緊環繞,任由聽筒那邊的姑娘喊了許多聲福岡先生,到電話掛斷。

「電話掛斷了?」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拿起紅色的電話聽筒,看向旁邊瑟瑟發抖的少女,此刻她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惶惶不安的看向亞歷山大。

「喂喂?」那端依舊沉默,只有電話以內部滋滋的電流聲回答他的呼喊。「真的掛斷電話了啊……那麼,應該在忙著逃跑吧。」亞歷山大走到窗邊看了眼黑燈瞎火的室外,迅速尋找出了福田岡昌最有可能逃跑的路線。

「誰去?」亞歷山大翻過桌子將手搭在琴酒肩上,看了看角落裡的女孩又看了看琴酒,笑眯眯的舉起了手裡的槍。

感受到亞歷山大看過來的目光和指過來的黑洞洞的槍口,一旁的女孩抖著腿將自己又往桌子后縮了縮,放大顫抖的瞳孔完美表達著她的惶恐和驚懼。

「一起。」琴酒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撥下來,順手摁下了舉著的槍,轉身向屋外走去。

兩個字言簡意賅,亞歷山大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麼,走吧。」

兩道身影慢慢走遠,交談的聲音也在走廊里遠去了。

「不處理掉嗎?她可是看到我們的臉了啊。」有琴酒在,亞歷山大迅速的切換回了偷懶小熊的模式,而眾所周知的,小熊往往對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東西有超強烈好奇心。

「沒有必要。」

琴酒並不在意無所謂的人,他的槍通常對準叛徒與老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還不在他的殺人範圍之內,看到了臉又怎麼樣,何況……想到接下來的安排,確實是沒有什麼必要。

亞歷山大瞥了他一眼,伸手摁住耳麥,向現在焦頭爛額的波本與黑麥發去致電。

「情況怎麼樣?」客套罷了,他和琴酒在這邊越是歲月靜好閑庭信步,波本和黑麥的情況越是不會太好,大樓現在空空蕩蕩的,他和琴酒一路快到達頂樓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只有槍聲時不時的響起來,安保力量全部被吸引了吧,現在是在被狙殺嗎?

真是辛苦了,亞歷山大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

所以說,干一件事情之前,不要著急忙慌的衝進去,容易成為靶子,更容易讓後來的人輕輕鬆鬆撿了桃子。

赤井秀一覺得自己不好,他進來的時候剛看見前面一隊安保人員走過,而他躲在牆背後,頭上就是通風管道,安保人員走過來的那一刻他竄上通風管道,然後,爆炸發生了。

那隊安保人員下意識抬頭感受天花板上的爆炸聲音,而躲在上面的赤井秀一就是這麼巧合的被人發現了一片垂下來的衣角,於是被一隊又一隊的安保人員從大樓左側追到右側期間那麼追來追去。

「波本呢?那個神秘主義者還沒被炸死嗎?」被追到失去耐性的赤井秀一懶得說什麼文明用語,雖然他知道波本也在的話大概率是他們兩個一起被追,追著他的人也實在難纏,赤井秀一好幾次都跟子彈擦邊而過,但赤井秀一想到自己在被追著圍狙,波本那個神秘主義者不知道在哪裡幹什麼就火氣急漲。

而被他惦記著的波本,此刻在幹什麼?

福田岡昌對自己的安危實在看重,他請來的安保的質量不方便說,但數量是足夠多的,分開來在這棟樓里搜尋可疑人士也是浩浩蕩蕩一股力量,安室透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去找人接頭,就被找了個正著,然後一陣兵荒馬亂,此刻的安室透,也陷入了被追著上躥下跳的窘境呢。

或許他不該讓長官這麼隆重以待。

看著一些頗為熟悉的身手,安室透深深感到了被過去的自己坑到了的痛苦,他甚至不能開槍對準他們,只能狼狽的尋找一個離開的時機,而他還得在離開後去保護福田岡昌避免資料落入組織之手。

哦,多麼可憐。

是否也能稱為是難兄難弟,明明走了不同的路,卻得到了一樣的。

話說過來,一棟大樓里槍聲不絕,兩路人馬兵荒馬亂,被追著的人居然沒有碰見過面甚至對對方的遭遇一無所知,也不能說不是奇妙的事情,

「管好你自己,萊伊。」安室透已經開始冷笑了,他是聽見了那頭傳來的槍聲,雖然有些幸災樂禍但想到自己的處境,這分嘲弄也盡數轉化為憤怒。

隔著電波也能有這麼多火氣,真是暴躁的年輕人。

如此想著的亞歷山大,完全沒有想到是正在互相對著陰陽怪氣的兩個人替自己與琴酒吸引走了所有的火力,才能讓他們暢通無阻的一路前行。

是誰吸引了火力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打斷一下福田岡昌的逃跑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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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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