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支向日葵

第50章 第五十支向日葵

對於烏丸蓮耶來說,這是糟糕透頂的一天,烏丸蓮耶討厭意外,尤其討厭能危及到自己生命的意外。

對於法斯特來說,就是非常不好的一天了,他知道自己隨時會引來克格勃,但沒有想到被他引來的克格勃是如此的莽撞衝動,一上來就炸掉了他半個樓!

警報急促的閃著紅光,發著尖銳的尖叫聲提示這邊的危險,日常的照明燈光閃了幾下后也不堪重負的熄滅,只剩下警報在頑強工作著,紅光照過下面每個人的臉,烏丸蓮耶的臉黑的可怕。

他只會想是誰走漏了消息,他到達的消息是除了法斯特之外無人清楚無人知道的,底下人最多知道來了個大人物,得把自己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愛好給收拾好,不然引起大老闆的厭惡,實驗所可能會缺少一些投資,而沒錢的實驗所遲早有倒閉的風險。

陰沉的雙目看向那邊還停留在暴怒狀態中的法斯特,烏丸蓮耶相信不是法斯特,畢竟法斯特科學變態的邋遢形象實在深入他心,他沒有理由幫克格勃炸掉這兒,他什麼利益都不會得到的。

但烏丸蓮耶有一百分的猜疑和誰都不信,法斯特表現的暴怒也被他歸類為演技真好裝的真像,而且……烏丸蓮耶掃視了一眼面上明顯帶著迷茫的三個實驗體,心裡已經做好了拋棄他們的準備,他是絕對不會帶上法斯特的,法斯特是泄露他身份的卧底的概率太大了。

心念急轉之間,烏丸蓮耶已經規劃好了逃跑路線,或者說他的逃跑路線一向都很完善,只是沒想到這次真就這麼巧被用上了。

法斯特還在那邊罵罵咧咧,掃射範圍從暗處不知名的敵人,到暗處不知名敵人的父母祖輩,詞藻質樸簡單,語速雖然快但罵的相當清楚,深刻簡潔的表達了法斯特此刻發自內心的憤怒。

「法斯特。」烏丸蓮耶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指環,斟酌著喊了法斯特一句,看法斯特停下暴怒發言,轉過來聽他講話,毫不愧疚的對法斯特發送了真實的命令與虛假的逃生路線。

「我來的地方,有一架直升機,還有一直等待著的直升機駕駛員,你帶著他們三個實驗體去那邊,務必把他們保護好,我不希望看到什麼損失。」

都是真的,只有安全是假的,烏丸蓮耶敢肯定克格勃已經包圍了那架直升機,法斯特只要敢上去就能立刻就被捆起來,而他則可以從克格勃不知道的一邊逃跑。

多麼詭詐的烏丸蓮耶,可憐的法斯特又有什麼理由來不相信他呢,只能一邊罵克格勃一邊帶著實驗三人組朝那邊跑去,沒有看見紅色警報燈下,烏丸蓮耶臉上又可惜又喜悅的扭曲笑容。

如果讓法斯特看見,他就懂了,但奈何烏丸蓮耶的聲音實在太沉痛又嚴肅,又很符合過往的人設,愚蠢的法斯特便信了。

琴酒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他還不能進反駁兩句就被法斯特壓低聲音喊閉嘴,有多餘的體力別發表多餘的意見,逃跑才比較重要。

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黑暗中,烏丸蓮耶沉重的表達了哀悼,轉身朝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漆黑的樓道就像可以吞噬人的怪獸,法斯特的疾言厲色確實有在第一時間把他們震懾住,茫然的跟著法斯特一同奔跑,但琴酒逐漸回過味兒來了。

他們是被拐賣而來的,他與亞歷山大都是合法的俄羅斯公民,莎朗雖然不是,但她可以是,身為被迫害者的他們為什麼要跟著法斯特?明明現在才是回家的最好時機不是嗎?

「法斯特。」琴酒停下了腳步,順帶拉住了旁邊的莎朗與亞歷山大,語氣平緩的喊前方的法斯特。

「是想要回家去嗎?」出乎意料的,法斯特遠比琴酒了解他們,琴酒剛喊住他,他就轉過身來,毫不意外的問出這個問題。

就像礁石佇立在黑色的

海里,海面風平浪靜,礁石下卻被洶湧的海波拍打著,一隻海鳥貿然闖入海面上想要抓住那條魚,自己卻悄無聲息葬身在平靜的海面之下,而海面,依舊風平浪靜。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並不算短暫的相處里,琴酒已經摸通了該如何與法斯特說話,也學會了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法斯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他現在無法強制的帶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只要他們不想,他們可以拖到克格勃來這裡,但法斯特沒有足夠的時間給他拖延,他必須得離開,為此收到琴酒的掣肘。

「奧列格,你贏了。」最終是法斯特在這一場簡短的對話里宣告了認輸,「回你的家去吧,我們……後會有期。」他的聲音又低又陰森,像一條毒蛇在暗中窺伺你,一擊不中於是遊離開,藏在背後時刻等著在不知道的地方再來一擊。

「再不走的話,你就要被追上了吧?」莎朗的聽覺一向很好,似乎有隱約的人聲和喊叫在樓層之下傳來,可能是實驗所內部人員的逃竄,可能是來抓人的人,莎朗不確定,只是可以看法斯特吃癟的話,誰不喜歡呢?

法斯特暗暗咬牙,在心裡做好了出去之後的未來,一系列惡毒又陰森的計劃,最後都化作一聲後會有期,便繼續沿著漆黑的樓道尋找那條逃生的通道。

可憐的法斯特,他並不知道他已經被放棄了,未來之未來的計劃只能在心裡多演練幾遍,帶進地府裡頭再對著惡魔訴說了。

亞歷山大不知道在想什麼,從剛才停下來的時候就在發獃,琴酒能感到自己的手在顫抖,是他在顫抖嗎?不,並不是,或許是他握住的那隻手在顫抖,連帶著他也感到了一絲顫意。

「奧列沙,可能那管鎮定劑過期了,不然我怎麼會掉進幻覺里,還是一個有你的幻覺。」

對於亞歷山大來說這或許真的是一個幻覺,如此長久的困擾著他們的噩夢,回家這個詞就像是掉在驢面前的胡蘿蔔,看得到但永遠追逐不到,誰也不知道驢是否能吃到胡蘿蔔,就像他們不知道回家這個詞對他們來說是否是一個奢想,只是為了讓自己別倒下去而捏造的奢想。

莎朗一向是最會調節情緒的那一個,她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狂喜,聽見亞歷山大如此言語后一個飛撲撲到他背上,壓的亞歷山大一個趔趄,在他耳邊相當喜悅的,相當大聲的告訴亞歷山大:「愚蠢的小熊!我現在懷疑鎮定劑是不是真的過期了!讓你有如此打破現實的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的聲音又猛地低了下來,像一縷春風一樣輕輕撫慰著飽受傷害的所有人。

「是真的可以回家啦,法斯特放棄了我們。」

亞歷山大一直就知道不是幻覺,但這太像幻覺了,莎朗算是為他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他的眼睛一點點明亮了起來,在不可置信的看向琴酒得到肯定的點頭之後,他一個飛撲把自己掛到琴酒身上,卻忘了自己身上還掛著一個莎朗,兩個人的重量直接把琴酒給撲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現在也覺得是個幻覺。」亞歷山大的聲音悶悶的,琴酒感受著濕潤的水漬在胸前的衣服上暈開,伸手抱住了他,順帶拍了拍被亞歷山大帶動起來一起開始哭的莎朗。

嘈雜的人聲紛至沓來,刺破黑夜的手電筒有效的讓琴酒在看見燈光的那一眼就閉上了眼睛,半晌后感覺身上的重量被什麼東西拎起來,睜開眼睛后就看到亞歷山大筆尖還紅彤彤,就被拎著后領子站起來,而拎起他的那個人似乎正在考慮要不要把他也拎起來。

琴酒自己站直了。

瓦西里看著自己面前的三個人,看描述非常符合約瑟夫所說的三個實驗體的形象,只不過他還有點兒不確定,尤其是在看見琴酒眼底隱含的戒備時候。

「做個自我介紹吧,瓦西里·季米特洛夫。」

琴酒盯著他,還有他伸出來的手,略帶遲疑的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奧列格。」

「好了,孩子,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個……那個把你們從溫暖的家帶到這兒來的傢伙,他是往那邊去了嗎?」兩隻手緊緊相握,瓦西里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樓道,毫不意外的看見了被撞得亂七八糟的一些設施。

「我有同伴在上面等他,我可不希望他白等一遭。」

順著光照亮的地方,琴酒點頭確認瓦西里說的話,換來了瓦西里的哈哈大笑,和一個溫暖的擁抱。

「恭喜你,我的孩子,你們回家了。」

另一邊的法斯特剛剛跑上天台打開直升機的艙門,就看見安娜正撩著裙擺坐在駕駛位上,旁邊是死狗一樣被丟著的駕駛員,看見他之後輕鬆的跳下來,對著面色驚恐了片刻復又冷靜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法斯特,輕輕舉起了手中的槍。

「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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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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