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支向日葵

第39章 第三十九支向日葵

「奧列沙奧列沙我親愛的奧列沙——」亞歷山大拉長了尾音,望了望自己面前空白的紙,又看了看琴酒面前被漂亮筆跡塞滿的作業,果斷選擇了對琴酒撒嬌以此獲得抄作業的機會。

「你親愛的小熊馬上要被作業魔鬼扼殺了——」

琴酒不為所動,伸手從旁邊拿過幾本書開始檢查作業,亞歷山大的成績已經有點糟糕的苗頭,瓦西莎耳提面命他不能再把作業給亞歷山大抄,不然就胖揍他。

亞歷山大頭枕著手臂偏頭看向琴酒,紅髮乖巧的沒有擋住視線,他的視線就那麼閃亮亮的盯著琴酒,直到琴酒受不了將書立起來擋住他的目光。

「薩沙,你看看自己的成績,瓦西莎快要揍你了。」琴酒的聲音從立起來的本子後面傳出來,亞歷山大看不見他動搖的神色,但可以看見他捏緊了書頁的手和琴酒幾乎要把眼睛貼到書頁上的近距離。

「就一次——奧列沙,現在很遲了,作業再完不成我才會被瓦西莎胖揍,救救你的可憐小熊吧奧列沙,我愛死你了!」見琴酒將頭又往書里埋了埋,亞歷山大乘勝追擊,勾住琴酒的手臂晃來晃去,聲音也像泡了蜜糖一下甜膩的不像話。

「僅此一次。」

亞歷山大眼睛更亮了,看起來如果不是琴酒臉被書擋住他可能會撲上去給他的奧列沙一個黏糊糊的親親。

「明天補課,不許跟安德烈他們出去玩。」

亞歷山大臉垮了下來,他就知道,小熊討厭學習!但是為了當下更緊要的作業完成問題,他還是悶悶不樂的回答了一句哦。

於是伸手把琴酒擋著臉的作業拿下來,正正看見了琴酒來不及收回去的笑容,亞歷山大緩緩拉平了嘴角。

「奧列沙,你在笑什麼?」

明知故問,琴酒心說亞歷山大看起來有點不開心,居然還會明知故問,表面上只是又拿起了一本作業說:「安德烈明天也沒法出來,每個周末你們都寫不完作業,別生氣了。」

逗弄一隻小熊總是很開心的,尤其在自己佔據高地的時候。

亞歷山大不開心,但亞歷山大又開心了,有同黨一起遭罪能夠讓每個人都快樂。

抄作業的時候,時間過去的一向飛快,亞歷山大如釋重負的合上作業本時,一轉頭卻發現琴酒已經在床上躺的好好的,雙眼緊閉,看起來睡得不錯。

「晚安,奧列沙。」

風摩挲著落葉從天空中掉下來,亞歷山大背著包,一邊刻意踩著那些落葉一邊大笑著沖遠遠被他落在身後的琴酒揮手。

大早上的街道有一兩個行人走過也都是匆匆忙忙的,亞歷山大作業沒有補完所以需要早點到校,街道空曠到只有他們兩個,風相當的冷,瓦西莎堪稱強硬的讓他和琴酒套上了厚衣服,亞歷山大相當不滿,他覺得這些太限制活動了,何況沒有那麼冷。

他的抗議消弭在瓦西莎和藹的神情里,這位夫人滿臉都寫著再敢抗議兩句我就揍你的屁股。

琴酒有點不好的預感,這份預感從他踏出家門感受到第一股寒風的時候就開始叫囂,但今天沒有大雪,街道上的人也很正常,報紙也沒有說有什麼糟心東西要過來,一切一切都那麼正常。

但琴酒的心臟跳的更猛更烈了,望見前頭亞歷山大蹦蹦跳跳的身影,他想對著亞歷山大喊跑慢點不要摔倒,卻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金色落葉街道晃動成頭暈目眩的金色色塊,閉上眼前的最後一眼只能看見半個鉛藍的天空和半個金色的街道。

亞歷山大去哪了?他模糊的意識不足以支撐他再這樣思考。

意識沉入湖水裡的最後一點印記,是自己倒下去時一聲悶響,和鼻尖刺鼻的味道。

琴酒醒

來時,鼻尖還殘留著刺鼻的味道,眼前蒙著黑布,手腕被粗礫的麻繩捆的嚴嚴實實,他試了試,掙不開。

哪怕琴酒一向表現的穩重可靠,也不免有些緊張與恐懼,瓦西莎講過很多類似的恐怖故事,這些故事此刻都開始在他的腦子裡迴旋打轉。

「他們綁的很緊,打不開的。」稚嫩的女童聲音突兀的在這裡響起,正專心與繩子搏鬥的琴酒被嚇了一跳,辨認出話里的意思后暗暗咬了咬牙,內心恐慌更多添了一分。

下一刻有一隻手拽下來他眼前的黑布,琴酒下意識閉上了眼,兩三秒后意識到似乎沒有閉眼的必要,他在一個不知道什麼黑漆漆的地方,或許是車裡?他能感受到座下傳來的經過崎嶇道路時的顛簸。

亞歷山大呢?!琴酒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是在這兒用視線搜尋起亞歷山大的蹤影,好在雖然黑暗,但也沒有黑到那個地步,車內空間也不大一眼就能掃完。亞歷山大眼睛上也蒙著黑布,躺在他邊上像一頭冬眠的熊。

想想是昏迷,就一點都不像冬眠的可愛小熊崽了,琴酒為綁架他們的人沒把他們分開鬆了口氣,心底卻隱約翻上來了更多的憂慮。

為他把眼睛上黑布拽下來的女童就靜靜看著她,到看見琴酒眼神從警惕到看見亞歷山大的放鬆時,終於沒忍住從牙縫裡憋出一個氣聲。

琴酒終於留意到她。

「莎朗·溫亞德。」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在黑暗裡也能發覺琴酒看向自己的目光,金髮女童晃了晃空餘的一隻手,就是替琴酒摘下黑布的手,粗糙的打了個招呼。

琴酒沒問她為什麼沒被捆住兩隻手,因為他看見了莎朗·溫亞德的另一隻手正被麻繩捆在什麼物體上,他分辨不出來,但她肯定拽不動。

「奧列格。」

交換了姓名對於孩子來說就是朋友,何況這種……牢友一樣的可憐境遇,莎朗很快就開始對著琴酒抖摟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

「他們經過一個地方就會帶上一個人,如果死了就會被丟下去,我是最後一個了,我看著好多人都被死狗一樣丟出去……」講到這裡,莎朗瑟縮了一下,她可以靠撒嬌讓綁匪給她鬆開一隻手,但她看見一起在車廂里的人被拉開後門丟進雪地里時依舊會感到恐慌,誰說她不會成為被丟下去那個呢。

琴酒的臉色已經有點發白了,但他還是穩定了一下情緒問道。

「他們從哪裡把你綁來的?」

「哈巴羅夫斯克,我的媽媽帶我在那邊旅遊,我走丟了。」莎朗的聲音輕輕的,刻意沒有提自己不是走丟而是媽媽死了自己不想回去這個事實。

琴酒沒注意她的態度,他只在意莎朗從哈巴羅夫斯克,他和亞歷山大居住於貝加爾斯克,這也太遠,而車輛一直在行駛……他們到底要去哪兒?

一個可怕的猜想緩緩浮現,哈巴羅夫斯克到貝加爾斯克一路向西,一路向西……一路向西能去哪兒?莫斯科?這讓他想到了好東西一層一層上遞,上遞之前要經過的就是漫長的路途……

「你還好嗎?」莎朗知道自己是在明知故問,但這太恐慌了,她很久沒說過話了,除了跟這夥人之外,他們似乎很久沒有找到合適的目標。

「我還好。」深呼吸穩定了一下情緒,琴酒把這個猜想描述了一下,現在是莎朗不太好了,她再怎麼樣也最多是個有點聰明的小姑娘,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現在,兩個人都把目標投向了還昏著的亞歷山大。

距離他們失蹤,已經過去一天,很遠很遠之外的貝加爾斯克,瓦西莎已經要急到發瘋。

逃課對於這兒的學生們來說是相當正常的,老師也就最初看見兩人都不在時詫異了一下,想想可能是逃課去玩耍后也沒放過多的心思,直到在家裡等待但一直沒等到兩個孩子回家的瓦

西莎心急如焚的拍響了他的門。

「奧列沙和薩沙都沒回來!」接過警察倒給她的一杯熱茶,瓦西莎冷靜下來了一點,但依舊恐懼不安,來的路上她已經與老師溝通過,由此可知道琴酒與亞歷山大壓根沒去到學校,又早早的出了門,她已經快急到失去腦子。

小鎮總共就這麼大,她敲響老師的家門前已經敲響過無數人家的家門,但亞歷山大和琴酒出門實在太早了,沒人說自己遇到了他們。

熱茶很好的安撫了跳動的神經,瓦西莎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外面下起了雨,灰濛濛的雨里看不清建築物,更是給所有人心上都劃上了一抹憂色。

直到有一個披著雨衣的身影小跑著穿過雨簾,一手拎著一個書包,進來后大喘了口氣,表情凝重的看向發現他所以站起來的瓦西莎,無聲搖了搖頭。

瓦西莎感覺自己要暈過去了,可能她已經暈了,不然怎麼會不把自己親手做的東西不當自己做的,可她親手做的書包她怎麼會認不出來,找到了書包那人呢?她的孩子呢?

兵荒馬亂里,杯子碎在地上的聲音也格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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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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