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支向日葵

第十五支向日葵

此刻正在切土豆的琴酒,近乎於歡快的把手機丟在了一旁,工作已經解決了大半不是么?剩下的無非就是——

呃,是什麼?他好像忘了點東西,但不重要,他的土豆切的有點不好看,琴酒準備重新切兩個,失敗的醜陋土豆就煮熟后壓成土豆泥和生菜與甜菜根拌在一起做沙拉。

既然能被遺忘,那麼就不會是很重要的事情。

*發來了郵件但是被琴酒瞥一眼就劃上去現在甚至被遺忘的波本發來罵罵咧咧。

「薩沙,幫我把黑胡椒遞過來。」

「順便去把冰箱里的蘋果汁拿出來。」

琴酒熟練的使喚站在一邊無所事事的亞歷山大,研磨了一些黑胡椒之後,看著面前被橄欖油浸潤的油亮的薯角安靜躺在碗里,琴酒開始深沉的思考是否需要椒鹽,他都可以,但亞歷山大就是薯角變為椒鹽薯角道路上最大的阻礙,當然,有可能是助力「備註:不確定立場ing」。

「要椒鹽嗎?」遇事不決就要問另一個可以決定的人,這種東西他確實沒法記住,他可以記得小熊喜歡的東西,但他真的記不住小熊是否喜歡往薯角上撒椒鹽這種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正在打開冰箱的亞歷山大啪的把冰箱門合上了。

「No,No——」亞歷山大拖長了尾音來表達自己對椒鹽的抗拒,「如果你敢往薯角上撒那該死的粉末,我就把你和它一起打包丟進垃圾桶,我說到做到。」

「那你去把土豆泥拌了,無所事事的食客沒有資格對忙碌的主廚指手畫腳。」琴酒對於薯角是不是椒鹽的沒有那麼看重,他只是單純的看見自己辛勞忙碌,而亞歷山大連盤子都不擦,感到了濃烈的不爽而已。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亞歷山大暗自翻了個飛到天上去的白眼。

「沒有甜菜根,一顆都沒有。」亞歷山大再度打開冰箱門看了一眼,「也沒有豌豆,只有酸黃瓜和洋蔥,還有兩顆胡蘿蔔。」

「你確定還要做土豆泥沙拉?」

「我確定,別廢話,幹活。」

「嘁,嘰嘰喳喳的吵鬧小鳥。」冰箱里的燈熄滅了,亞歷山大抱著一袋子蔬菜嘟嘟噥噥的走回來。

每當這對冤家開始鬧彆扭,然後發展到陰陽怪氣,可憐的永遠不會是這幕戲的某一個主角,受傷的永遠都是一旁話都不說的配角。

例如千瘡百孔的冰塊,再例如現在支離破碎的土豆塊,再例如被幾刀碎/屍的胡蘿蔔與洋蔥與酸黃瓜。

在一個完整圓潤的土豆成為了支離破碎的碎塊后,這碎塊也要在主人公的泄憤中被碾壓到看不出土豆的形狀,從支解,再到骨肉血融化在一起,然後和生菜擁抱。

「把椒鹽遞給我。」

將土豆泥均勻的糊在了蔬菜上面后,亞歷山大突然想撒點椒鹽,但是椒鹽在琴酒躍躍欲試要放的時候就被拿到了他的右側,而他站在琴酒的左側,如果要拿到椒鹽那麼他要繞過琴酒再繞回來。

多麻煩。

於是他理直氣壯的讓琴酒把椒鹽遞過來。

「你剛剛還說往上面撒這該死的粉末就把我和土豆一起丟進垃圾桶,如果我現在說要把你丟進垃圾桶你覺得怎麼樣?」

廢話,當然不怎麼樣,亞歷山大此人最擅長理直氣壯的雙標。

他很想搖晃著琴酒的衣領大聲告訴他,沙拉和烤土豆不能混為一談,土豆沙拉里擁有一些椒鹽是相當美好的事情。

但事實是亞歷山大屈辱的哈哈笑了兩聲,接過了琴酒對他冷嘲熱諷一番后遞過來的椒鹽。

成熟穩重的人,應當學會低頭和站直,某些情況下要及時的低下頭,畢竟想著往土豆沙拉里拌椒鹽的是他不是琴酒,而他又真的很想嘗試一下。

大功告成。

哦,等等,還沒有。

土豆泥沙拉,沒有一點煎出油脂的香腸多過分。

「過去一點。」被強行擠開的琴酒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還安靜的往後退了幾步溜出了廚房,亞歷山大如此積極的幹活他求之不得,趁著某隻笨呼呼小熊還沒反應過來,琴酒大膽開始摸魚。

世界上最美妙的時刻就是香腸冒著滋滋的油的時候。

「加個煎蛋?」

「可以。」

透黃色的蛋液乘著滋滋作響的油花划入鍋中,迅速的變成不透明的白色,泡泡悄悄冒出來顫抖,又在下一秒崩開,亞歷山大一手扒拉歐芹碎試圖往沙拉上多撒一點,一邊順手顛了個鍋將煎蛋翻面。

亞歷山大隻是不喜歡做飯到厭惡,並不是不會做飯,畢竟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可沒有個琴酒天天給他做飯,他也要自力更生,但是此刻正在煎蛋的亞歷山大……似乎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情,他太順手了,順手到遺忘了一個雞蛋而已可以交給琴酒來煎。

直到東西上桌,亞歷山大恍恍惚惚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承包了半頓飯的製作,起因都是琴酒讓他把土豆泥碾了。

「我就不該聽你的話,今天有一半都是我做的。」

琴酒正站在麵包機旁邊等待著清脆的一聲「叮!」聞言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賣相尚可的沙拉,適時的露出來一個誇讚的眼神。

「是的你很棒。」琴酒頓了一下,「所以你有沒有發現我們的餐桌上少了一點東西?」

ummm……哦f**k,蘋果汁!

亞歷山大一邊衝去拿杯子和蘋果汁,一邊在心裡給琴酒記了一筆,本來他都打開了冰箱門,結果注意力全被琴酒和椒鹽分散走了。

「全都是因為你分走了我的注意力,不然我不會忘記這種事情,你應該思考你為什麼這麼煩人這麼討厭。」亞歷山大鏟了一鏟子冰塊,一邊歪頭和琴酒說話一邊伸手摸索著杯子。

「你為什麼不能承認你的記憶力退化?或者你的腦子已經逐步開始報廢了?承認這個事情很困難嗎?以及,倒冰塊的時候別說話,冰塊已經在桌子上滾了好幾圈了。」

「倒冰塊不影響我吐槽你。」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亞歷山大還是不情不願地將頭扭了回來,順手撿起依舊咕嚕咕嚕滾動著地冰塊扔進垃圾桶,看著金黃色的蘋果汁順著冰塊的輪廓流下去。

忙忙碌碌雞飛狗跳收拾完這頓晚飯的戰爭現場,他們終於可以好好坐在椅子上享用自己的工作成果。

「Cheers!」冰塊與冰塊,啤酒杯與啤酒杯在空中碰撞,原本應該乘放著金色酒液的啤酒杯里是甜膩膩的蘋果汁,但顯然,沒人表達出什麼不滿。

此刻,距離琴酒開始工作又半途而廢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波本的郵件也埋在手機里很久了。

可憐的波本喲,依舊沒人想起他來。

只有剛切下一塊煎蛋的亞歷山大突然想起來,琴酒似乎是工作半路跑路,但他只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沒有問題嗎?」

似乎是怕琴酒不明白,他很及時的跟上了下一句:「那群廢物東西處理事情真的沒有問題?」

「不會有問題的。」

被遺忘的波本,此刻正點著檯燈奮筆疾書。

多麼痛苦,BierimM*rz為他帶來的工作量是巨大的,包括琴酒和BierimM*rz炸了福田岡昌生命科學實驗室這件事,上頭給他下了很大的壓力,當初有多大的野心現在就有多大的痛苦。

怪福田岡昌過分自信?怪琴酒和BierimM*rz太不按照常理出牌?還是怪自己想的太多?

安室透什麼都不會怪。

一事不成再一事,唯一能夠讓他變點臉色的就是馬甲被發現,可惜目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於是他只能為痛苦的工作而流露出點真情實感的痛苦來了。

《關於BierimM*rz的性格評估》

筆尖長久的停留在這裡,有一滴沉重的墨水在滴下來的那一刻才被手忙腳亂的安室透接住,把筆放在一邊后安室透復又陷入了沉思。

BierimM*rz,性格不太好把握,根據任務開始之前的短暫會面來看,不好相處是最主要的,冷漠與低下限這種事情,呃,見識過琴酒和他一起炸樓就很容易可以貼上這兩張標籤。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BierimM*rz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所以琴酒無論是炸樓還是什麼都不會遭到拒絕和反對,但這個可能剛出現就被否決了,單論BierimM*rz給他帶來的第一眼印象,就不會是這樣的人。

接下來還有什麼……?

花花公子?思緒緩緩飄回前幾天的夜裡,他進去時聽見的BierimM*rz面對LondonbrownAle時堪稱渣男典範的發言,安室透猶豫片刻還是加上了這條定義,雖然美人計在計謀里也屬於相當不要臉的那一隊,但好用的計謀才是可恥的,不好用的只會是笑話。

不,算了,性格評估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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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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