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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海首富顧家找到了走失多年的小女兒,並且在周六晚上舉辦歡迎宴會,這事很快就在濱海的名流圈子裏傳開。

不巧的是宴會跟濱海第二富李家小少爺的生日宴撞上了,而且還在同一家酒店,這事就尷尬了。

接到請帖的人各個愁眉苦臉,去哪家都會得罪另一家。顧家是泥腿子出身,但是靠一個商業奇才宋郁,就爬到了首富的位置,得罪不起,李家是濱海傳承幾代的名流家族,根基穩固,只可惜傳到這一代,只剩下老爺子帶着一對姐弟相依為命。

都說李家風水不好,李家男丁就沒有活過四十歲的,李家小少爺李期從小就體弱多病,好不容易養到了十八歲,李家上下敲鑼打鼓,給他辦盛大的成年禮,偏偏撞了。

「要不去李家小少爺的生日宴吧,李家怎麼也是濱海傳承幾代的名流,根基還在。」

「富不過三代,李家到這一代不行了。」眾人直搖頭,李家小少爺能活到二十歲再說吧,聽說每個月都要進ICU。

「我覺得去顧家吧,顧家是首富,得給這個面子。」

「顧家首富的位置全靠宋郁,現在宋郁已經成了植物人,且看吧,不出三年,這首富就得換人。」

「三年說的太保守了,估計明年就得換人,聽說顧致禮把自己家的樓王別墅都抵押出去了,那棟樓王可是大師看過的風水寶地,完犢子。」

「去李家。」

「去顧家!」

最後大家爭來爭去,決定兩家都去,反正在同一家酒店,同一層的宴會大廳,來回吃席就是了,這樣都不得罪。

*

小女兒第一次出席正式的晚宴,顧致禮夫婦十二分的重視。場地、賓客名單、晚宴的菜品酒水,都再三核對,特意讓何秘書盯着。

顧魚早上就被顧夫人拉着換了十八套小禮服,最後選中了一件緞面的綠色小裙子,光滑絲柔的緞面,簡單大方的裁剪,裙長到膝蓋,後面系著大蝴蝶結,俏皮又可愛,襯的人白的發光。

顧魚也覺得這件挺好看,美人媽不愧是學藝術的,審美在線,就是可愛了一點,氣場有些弱。

「再給你編個小辮子,這樣就更可愛了。」顧夫人見小女兒乖巧地任她打扮,越發疼到骨子裏,就是顧昔最近在劇組拍戲,請不了假,也不願意視頻,說她視頻不好看,怕妹妹對她第一印象不好,小魚回來這麼多天,姐妹倆硬是沒見上面。

「對了,晚上你大伯家顧莓姐姐、二伯家的顧薇姐姐姐都去,三伯家的顧珍顧寶你見過的,要是他們欺負你,一定要記得跟我和你爸說啊。」顧夫人見小女兒過於乖巧懂事,十分的憂心,生怕被她的堂哥堂姐們欺負了。

「好。」顧魚眨巴著大眼睛,點頭。希望這些堂哥堂姐們拚命欺負她,這樣事情才能鬧大。

晚上五點多,何秘書就開車過來接,順便帶來了顧魚需要的資料。

「這是今晚參加宴會的賓客名單和相關資料。」

顧魚坐何秘書的車,一目十行地翻閱了賓客名單和資料,都是濱海比較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的隆重,想必大伯他們費了不少的心思,要是她鎮不住場子,就會成為濱海的笑話。

顧魚放下資料:「何秘書,柯老還是約不到時間嗎?」

何言:「我已經聯繫了尼內瓦,助理說柯老下個月,會回國參加一個重要的醫學會診,具體時間要看柯老的安排。」

顧魚點頭,顧家的這一攤子爛事,濱海人盡皆知,那位柯老應該也有所耳聞,對顧家失望了,這才將她哥接到了國外治療。看來得做出點成績,才能見到這位柯老。

車子很快就到了濱海大酒店,五星的豪華酒店前,立着大型的晚宴立牌,顧魚下車,就見她大伯和二伯在酒店的禮堂迎客。

顧魚視線落在她大伯顧一言身上,五十開外的年齡,大眼、鷹鈎鼻,周身都縈繞着一股晦暗的氣息,鼻如鷹嘴,啄人心髓。

二伯顧二行高高瘦瘦,相貌平庸,屬於那種丟到人群里都激不起水花的人,但是這類人最擅長隱藏,這兩位都是狠角色,果然去鬧事的三伯一家才是最容易對付的。

酒店外聚了不少賓客,看到顧致禮夫婦,連忙上前寒暄。

*

酒店宴客廳。

顧薇有些嫉妒地看着跟在四叔四嬸身邊,眾星拱月的顧魚。本來以為是個鄉下土包子,又黑又瘦,面相發苦,結果沒有想到顧魚繼承了四嬸的美貌,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那麼挑人的緞面綠裙子,她穿的清純又可愛。

可恨她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來搭配裙子和首飾,結果大家的注意力都是這小丫頭身上,一個顧昔就夠了,現在又來一個顧魚?她也配?

「大姐,等會可要好好打壓一下這丫頭的氣焰,一個鄉下小丫頭,真以為自己是灰姑娘。」顧薇惡毒地提議,「等會就弄髒她的衣服,把她騙到酒店的雜物間關起來好了。」

顧珍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蠢?四叔四嬸見她丟了,不會找,到時候一查監控就知道,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顧薇:「那你說怎麼辦,你跟顧寶也太沒用了,去四叔家鬧,什麼都沒撈著就回來,還要我爸和大伯出手。」

顧珍:「你行你上。」

顧莓摸著小拇指指甲上閃閃發亮的鑽花,微笑:「別急,顧珍,你等到把顧魚帶到隔壁的休息室去,我自有安排。」

四叔四嬸無德無能,卻坐擁這麼多的資產,顧昔明明是個戀愛腦的草包,卻靠着美貌被稱為濱海第一美人,壓了她這麼多年,還有宋郁,明明他是顧家養子,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眼高於頂,對她不屑一顧。

現在就先拿小的開刀。

顧珍和顧薇雙眼一亮,大堂姐要出手?那穩了。這些年,顧昔明裏暗裏吃了顧莓多少虧,都如喪家之犬一樣滾出濱海,去混娛樂圈了,結果混的更差了,黑粉一堆,口碑奇差,顧莓一出手,那今晚有好戲看了。

三人在角落裏商議好,這才拎了拎裙擺,笑盈盈地迎上去。

顧魚跟在顧致禮夫婦身後,走了一圈,混了個臉熟,然後就見顧珍過來說她的妝花了,帶她去整理一下妝容。

來了。顧魚不動聲色地跟着她離開,去隔壁的貴賓休息室。

「小魚,你先在這裏等一等,我忘記拿手機了。」顧珍將她帶到休息室,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溜了。

顧魚挑眉,打量了一下休息室,見休息室的復古大窗戶外面連着漂亮的空中露台,頓時放下手包,推開窗戶,單手撐著窗枱,輕鬆躍了出去。

一落地就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對方躲在露台的角落裏抽煙,十八九歲的少年,穿着精良考究的禮服西裝,俊秀的面容透著幾分的病氣,看見她驚的手中的煙都掉了。

社死現場。

顧魚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彎眼,朝他比了一個「噓」字,然後悄咪咪地觀察著休息室。

沒一會兒,只見一個漂亮小姐姐進來,四周張望着,找了一圈沒看見她,就偷偷摸摸地將一個東西塞到了她的珍珠手包里,然後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你是顧家那個走失的小女兒?」俊秀少年已經冷靜了下來,丟了地上的煙頭,毀屍滅跡,然後湊到顧魚身邊,「她好像在你包里塞了東西,等會要污衊你偷東西了。什麼人這麼恨你呀?」

手段拙劣且粗糙,但是傷害力爆表。人人都知道顧家小女兒被人販子拐走後,在鄉下當了十幾年的小村姑,沒見過世面,更沒有見過這樣的錦繡富貴,要是在宴會上被人當場發現她偷東西,那不僅名譽掃地,就連顧家都會跟着沒臉,被踩進泥里,成為全濱海的笑話。

顧魚見他湊的那麼近,身上濃郁的葯氣遮住了煙味,頓時往旁邊挪了挪:「你是隔壁活不過二十歲的李家病秧子小少爺?」

李期驚訝地張了張嘴:「你認識我?」

「門口那麼大生日宴立牌,不認識都難。」同一家酒店,他又穿成這樣,年齡也對的上,這一身病懨懨的氣質,不是那倒霉催的李家小少爺,是誰?

李期雙眼晶亮:「我們這也算是共患難了,我幫了你,你就當沒看見我抽煙?當然,你要是說出去,我肯定是不會承認的,也沒人信你。」

李期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這種手段我打小就見,不用謝。」

顧魚失笑,點了點頭,她才沒工夫去戳穿一個叛逆少年呢。

「等會我可以幫你作證。」

「不用。」顧魚擺了擺手,打開窗戶,輕鬆地躍進屋裏,然後朝病懨懨的少年說道:「你不回去嗎?沒準你的家人都在找你。」

李期苦笑了一聲,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下來:「你先走,我等會再回去。」

他的病發作了,喘不過氣來,但是他沒帶葯,這一次本來就是偷跑出來抽煙,故意不帶葯求死的,但是不能嚇到小姑娘。

顧魚見他神情慘白,周身氣息紊亂,無數的病氣糾纏在一起猶如巨龍要將他吞噬,臉色微變,二話不說地拿到沙發上的手包,跳窗出來,扶著李期坐下。

「我沒事,你走吧,等會我姐姐就會找來了。」李期艱難地開口。

「別說話。」顧魚運用着這些天好不容易聚攏的那丁點精神力,梳理着他的氣息,驅散病氣,然後取出手包里的糖果盒,取出一顆糖豆給他吃下。

這是她取的小人蔘的一小截參須,加了其他的花瓣蜜醬,做的急救小糖豆。

小人蔘藥力驚人,能在短期之內幫她聚攏一絲精神力,這一絲精神力在現實世界裏就是她最強的底牌,結果做好了,她還沒吃,倒是給別人先吃了。

李期吃下那酸酸甜甜的小糖豆,只覺得一股溫潤的氣息瞬間遊走周身,胸口瞬間不難受了,冰涼的手腳熱了起來,瞬間他就熱的渾身冒汗,好轉了起來。

李期睜開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小姑娘,見她眨著月牙眼,神情冷靜,雙眼似深潭,令人一眼看不透,頓時耳尖微紅。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速效救心丸。」顧魚見他沒事了,起身拍了拍灰塵,鬆了一口氣,「你病的時間太久,煙酒都不能沾,也不能劇烈運動,以後別偷偷抽煙喝酒了,活着是世上最幸運的事情,很多人為此付出了你無法想像的代價。」

樂園裏,無數人為了那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戰鬥着。他雖然生病時很痛苦,但是畢竟衣食無憂地活着。

李期沉默,他也想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但是發病時太痛苦太無助了,就如同一隻破爛的洋娃娃,等著醫生來縫縫補補,沒有尊嚴,沒有驕傲。

顧魚見他氣息穩定下來,她的精神力驅散了他身上淺層的病氣,加上她的那顆小糖豆,只要他自己不作死,早睡早起不熬夜,不抽煙喝酒劇烈運動,至少半年不會發病。

「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

再不回去,她爸媽該着急了。

顧魚揮了揮手,前去宴會廳。

李期看着她利落地翻身進屋,心頭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絲的火熱,活着好像也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五分鐘之後,李家老爺子拄著拐杖,帶着一群人找過來,見他安然無恙,眼圈發紅,顫顫巍巍地說道:「小期,你怎麼不帶葯就到處亂跑。」

「對不起,爺爺,我下回不會這樣了。」

真的不會了。

「劉醫生,你快看看,小期的情況,是不是發病了,他早上起來就不舒服。」

劉醫生拿着聽診器上前查看着李期的身體,然後「咦」了一聲,脈搏強健,心跳正常,氣色紅潤,絲毫不像是病了十幾年,隨時都要死的病人。

劉醫生驚嘆道:「老爺子,您別慌,小少爺情況很好,甚至是這些年從未有過的好轉,等宴會結束我帶小少爺去做個全身檢查,這太不可思議了。」

李期目光雪亮,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是顧魚給他吃的那顆速效救心丸。

是顧魚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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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靠種田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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