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風波

()食堂里座無虛席，如果這不是監獄倒是很有高朋滿座的范兒。

看著沙拉夫和昊天走來，馬吉諾的眼睛就沒閃現出過黑眼球。

「咣當」半勺子菜和一個如同煤球一般的窩頭就是馬吉諾為昊天預留的早餐。

昊天看看自己的盤子，面無表情地轉過身。

囚犯們都坐在塑料椅子上吃飯，全食堂里都是刺溜刺溜的聲音。..

沙拉夫還在後面打飯。

昊天轉著眼睛找著座位，看到一張桌子上只坐了兩個人，便走了過去，剛要坐下，一個一臉鬍子的傢伙就開了口：「你不能坐在這裡。」

昊天愣了一下，「為什麼？」

「不為什麼，總之你就是不能坐在這裡。」大鬍子乾脆停止了吃飯，像鬥雞一樣昂起了脖子。

昊天只好站起身，繼續尋找座位。

「md，王八蛋昨晚連哭都沒哭一聲，害得老子連輸了兩把，還想在老子這兒坐著吃飯，我呸！」

身後大鬍子依然憤憤不平。

哭？這又是什麼狀況？難道連哭都可以拿來賭？..

昊天正在解讀這個和眼淚有關係的詞語，沒看見腳下一隻腳悄悄伸過來正絆在昊天的腿上。

隨著噗通、叮咣、哎呦、腿斷了等各種聲音，食堂里立刻熱鬧起來，而昊天剛才站立的地方立時圍滿了人。

「噗通。」是昊天被絆倒的聲音。

「叮咣」盤子落地時的聲響。

「哎呦，腿斷了。」是一個人出的聲音。

這個伸腿下絆子的人此時坐在地上，兩手捂著右腿，正在高聲哀嚎，兩隻眼睛使勁地擠在一起，大概是想整出些液體，只可惜乾打雷不下雨。

「王八蛋，你眼瞎了，走路不戴眼睛。」

「尼赫拉，你怎麼樣？腿斷了，讓這個王八蛋賠。」

有人一把拽住昊天的脖領子，劈手就是一個耳雷：「混蛋，賠我兄弟腿來。」

沙拉夫端著飯剛從打飯口出來，還嘔了一肚子氣。馬吉諾這個混蛋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葯，盛個飯像蝸牛它爺一樣慢慢騰騰，而且還假裝看不見他手裡的盤子，給他後面的人都打飯了還沒給他打。這頓飯打得就是吃也可能吃完了。

沙拉夫打出飯剛要找昊天，就見過道里圍著一群人。

沙拉夫突然覺得不好，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人群里昊天彷彿傻了一樣，手裡還攥著個黑窩頭，盛菜的盤子已不知去向。一個大漢正抓著昊天的脖領子，把手臂輪的像風車。

旁邊還有人正在往昊天身上下黑腳。

沙拉夫大喝一聲：「住手！」就要往人群里擠，馬上有人將他擱在外圍。

今天值班的獄jǐng是布吉，他腋下夾著電棍正領著一個獄jǐng正在食堂里巡視。別看布吉也是獄jǐng，可這傢伙會溜須拍馬，深的卡塔夫的喜愛，同樣是獄jǐng，他和蘇巴拉卻像是管事的，可以凌駕於其他獄jǐng之上。這兩人被稱為是卡塔夫手下的哼哈二將。

昨晚上布吉和蘇巴拉都輸了很多錢，要不是卡塔夫變成了醉貓，他和蘇巴拉非挨卡塔夫的痛罵不可，甚至挨踹也極有可能。

今天一大早，蘇巴拉就去找播潘等幾個大佬。這輸得錢當然不能自己掏，誰讓播潘他們的信息失靈，錯誤就要付出代價。

雖然錢財上的損失不會太大，但這件事還是讓布吉心裡很不痛快。賭是他們賺外快的手段，但逢賭都有幾分運氣，要是沒有內部的消息光靠運氣闖大運布吉認為那是不著調的。他要的是逢賭必贏，要想逢賭必贏就必須要將一切掌握在手中。…,

昨晚就是一個例子，這樣的意外以後要杜絕，而且還要堅決杜絕！

布吉正在想杜絕的問題，食堂里就亂了起來。

這還了得，那邊剛生賭局失控事件，這邊就出亂子，這些傢伙是想造反呀！

布吉吹響了jǐng哨，大步流星地奔向事地點。

「讓開，讓開！」布吉喝開了人群，到裡面一看。

昊天此時臉上已挨了幾巴掌，半邊臉都紅了起來，可以清晰地看見手指印。

布吉抬眼一看，竟然是昨天那個新來的。立時閉上嘴，嘴角yīnyīn一笑又退出人群。

原來是這個害他輸錢的混蛋，揍一頓也未嘗不可。

犯人們見布吉退了出去，更加囂張起來，一時間拳頭碰肉的聲音越大了起來。

布吉叫過另一個獄jǐng，小聲說：「去看著點，別打死了。」

沙拉夫終於擠了進去，一把抓住那個漢子的手：「住手，為什麼打人?想打死人呀！」

那漢子覺得打得差不多了，鬆開昊天。

沙拉夫又把另一個躲在一邊下黑手的人攆開，才扶著昊天道：「梁，沒事吧？」

這時布吉才重新走進人群，「怎麼回事？誰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長官，這個小子走路踩了尼赫拉的腿，不認錯還很囂張。」瞪眼胡說是人的天xìng，這些犯人說起胡話來更不會有半絲羞愧。

「好了，散了吧，以後再生這樣聚眾鬥毆我一定嚴懲不貸。」布吉完話，眾犯人心滿意足地散去。

沙拉夫攙著昊天，眼神里寫滿了關懷。這讓昊天很是感動，他看看自己手裡還攥著的那個煤球，一揮手扔得老遠。

沙拉夫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38225，站住。」還沒走出多遠的布吉趕巧看見了昊天扔出去的窩頭。

布吉背著手，來到昊天的面前，嚴厲地說：「38225，去把窩頭撿回來！」

昊天沒動彈，沙拉夫急忙顛顛地跑過去將窩頭揀了回來。

「長官」

「38225，蓄意浪費糧食，禁食一天。聽到沒有？」

昊天依然沒有出聲。

見昊天沒有回答，布吉不由加高了聲音，並順手拿出了jǐng棍。

「38225，聽到了沒有？」

沙拉夫見布吉要火，在背後拉了拉昊天的衣角。

昊天慢慢轉過頭，慢慢地說：「是，長官。」

布吉怒視了昊天一眼，轉身向別處走去。

「兄弟，這些獄jǐng得罪不得，得罪了他們你永遠不會有好下場。」

昊天默默地點點頭，他不知道，更多的磨難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