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不科學

()囚室陷入黑暗之中。這是昊天在監獄里過得第一個夜晚。

燈已熄滅足有幾分鐘時間，昊天才現這裡的黑夜才是真正的黑夜，四周沒有一絲光亮做為參照物，全是如墨的黑幕石板一樣壓迫著他的神經，不一刻昊天就覺得頭開始疼痛，並且這疼痛越來越大，彷彿一柄鎚子在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的太陽穴。

昊天把兩隻手支在後腦上，手指不停地抓撓著頭皮，他覺得這樣可以減輕一些疼痛。..

此起彼伏的鼾聲慢慢地侵蝕了四三五囚室的各個角落。昊天下鋪的約翰遜在克茨克茨地咬牙，左邊的沙拉夫嘟嘟囔囔地說著夢話，不知誰在對面的床鋪上很響地放屁。

記得誰說過頭疼的時候可以回想起過去的往事。昊天的往事就隨著頭一拱一拱的疼痛而一點一點地擠了出來，只是這些回憶像撕碎的紙片毫無章法地涌了出來，直到一個女子的出現才漸漸連貫起來。

女人的名字很具有象徵意義：水楊。昊天取笑這個名字的主人時，通常會在這兩個字中滲入xìng花二字。每每昊天念出水xìng楊花這句成語，女人一貫的表現都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隨後昊天身體的某些部位總會遭到類似於九yīn白骨爪這等失傳已久的武術的襲擊。

水楊是昊天的女朋友。這個有著黃金比例身材的美女曾是某大學公認的校花，畢業后在某國有企業做白領。一時間追求的人差點排到北極，誰都認為水楊不成為某高官的後宮，也會變成某大款的二nai，誰也想不到這顆水靈的白菜竟會落到昊天的豬圈裡。這消息一出，冰城大街上滿是摔碎的博士倫鏡片。..

出身孤兒的昊天正在社會的底層打拚，在中國北部的冰海市，昊天似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照亮了這個小城市黑道的天空。

雖然手下有十幾票小弟使他時常有威風凜凜的感覺，但昊天知道自己就是個混子。好聽點叫古惑仔，難聽一些就是臭痞爛眼子。在有些名聲后昊天就著手準備轉入正途，他不知道這可能觸動了一些不想轉入正道人的利益。

囚室的夜越的顯得yīn沉，不透一絲光亮的黑幕完全把昊天擠壓在床鋪上，那些回憶開始變得東鱗西爪、支離破碎。

昊天感覺自己如一艘行駛於夜海的舊船，在無邊的黑暗中慢慢傾覆

夜sè中，南鋪有人輕聲問：「有聲音嗎？」

另一個聲音壓得很低地回答：「有個屁，剛才還翻身來著，現在可能睡了。」

頭個問話的恨恨地道：「又害老子輸錢了，本想押這小子頭一夜會哭，把賭拳輸的錢撈回來，沒想到這傢伙鐵石心腸。又輸了！md我一定要他好看。」

「噓！別讓獄jǐng聽見。明天再說。」

昊天的這一夜彷彿深入了yīn曹地府，走遍了十八層地獄，噩夢們排著隊在他的夢境里示威。他夢見自己被厲鬼五馬分屍，夢見水楊拿著刀捅進他的心臟，夢見巴子一身是血地沖他大喊：還我命來，還夢見飛驢在法yīn陽怪氣的證詞當早晨昊天醒來時已是一身的大汗淋漓。

起床號和熄燈號竟然沒一點區別，只不過演奏的時間不同，這委實讓人蛋疼。

四三五室的犯人洗臉漱洗之後便三三兩兩地向食堂走去。

昊天還坐在上鋪呆，人常說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如果回憶昨夜的夢，會清晰的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夢。昊天此時就回想起了那些噩夢，禁不住臉sè白的像冬季的雪。…,

從衛生間出來的沙拉夫一見昊天的神sè，還以為是昊天頭上的傷痛所致。

「快下來吧，再等一會兒還不出去，獄jǐng會來掄棍子的，快下來。」

昊天跳下鋪。

這時，約翰遜最後一個從衛生間出來，見室內只有他們三人，便鬼鬼祟祟地從自己的床鋪下不知哪個角落裡，掏出一包煙，塞進沙拉夫手裡。

沙拉夫現只有一盒煙，一把拽住要往外跑的約翰遜：「約翰遜，人可要講信譽，說好是兩盒的，現在怎麼就一盒？」

約翰遜睜開沙拉夫的手：「在監獄里講信譽，你傻了吧。這一盒已經花了我五十大元了。我沒功夫和你胡扯，我要去吃飯了。」說完一溜煙奔出四三五室的鐵門。

沙拉夫把煙掖進褲襠里的某個角落，然後伸手把住昊天的頭：「別動！我看你頭上的傷怎麼樣？」

昊天頭很濃密，但也亂糟糟的，沙拉夫仔細地扒拉著昊天的頭，他看到很多白sè的頭皮屑像顯微鏡下的細胞蠢蠢yù動，看到兩個頭心宛如銀河系一般的形狀，甚至還看到一種據說早就滅絕的爬行小動物在間呼呼大睡，可唯獨沒看到昨天看到的那條半寸多長的傷口。

沙拉夫又仔細地扒拉了一遍，最後下出一個結論：那條傷口竟然沒了！

這不可能！沙拉夫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把昊天的頭細細地理了一遍。

「我說沙拉夫，你找啥呢？」昊天的頭被沙拉夫拽的很疼，趕緊掙脫開他的魔爪。

「兄弟，你頭頭上的傷口沒了！」沙拉夫有點口吃。

「這有什麼奇怪的？」昊天看著沙拉夫，這位老哥莫非希望我頭上有條淌血的傷口？

「有什麼奇怪的？昨晚那傷口還在往外流血，今早上就消失了，你竟然說這有什麼奇怪的！莫非你小子是外星人？」

昊天覺得沙拉夫的表情很滑稽。

「我從小就這樣，那個地方破了什麼的，睡一夜覺就好了。」

「真的？」沙拉夫的眼睛變成了鬥雞眼。

「噹噹當。」就在這時囚室門口傳來敲擊金屬的聲音，一個獄jǐng站在四三五室的門口：「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去吃飯？」

「就去就去，馬上去。」沙拉夫臉上帶著媚笑應付著獄jǐng，拉起昊天往外走去。

出了囚室的門，沙拉夫不依不饒地問：「兄弟，你剛才說得是真的？」

昊天覺得沙拉夫很好笑：「你看我像忽悠你嗎？」

沙拉夫愣了幾秒種，突然大聲說：「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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