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戲精姐妹
撐著一把陳舊的油傘來到入山口，她們不出意料地被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攔住了。
想起過去電視劇中演的，白月搖當即發揮表演課上學到的「真本領」，學著劇中女主面對山賊的模樣，鬼話張口就來。
那流寇打量了白月搖姐妹一番，似是懷疑她話中的真偽，又似是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眼見不對，白月華的手不動聲色地伸向了自己衣擺下藏著的匕首。
白月搖卻忽地挽上白月華的胳膊，半彎著腰咳了起來。
白月華見狀頓時變了臉色，早已無暇顧及目光不善的守山小子。
她微微蹲了下來，拿手輕拍起了白月搖的背，臉上滿是擔憂。
「莫不是路趕得太急，妹妹的身子受不住了。」
「罷了，今日還是趕快回去吧。」白月華心道。
可她看向妹妹正想說些什麼時，卻見後者沖她使了個眼色，目光里的狡黠讓她稍感慌亂的心立即沉靜下來。
白月華有些無奈，她怎麼從前沒發現自己的妹妹這樣有演技天賦呢……
不知白月搖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白月華只能繼續裝模作樣地給她順著氣。
「咳咳，咳咳。」
咳了好幾聲，白月搖終於停了下來，眼中竟不知何時帶上了些淚。
「大哥，實不相瞞，數月前我查出了肺病。這次去江東城，除了是想去尋兄長，給他送些糧食，還有就是郎中說我這病沒幾日了，最後的日子想和家人一起過。」
「您就行行好吧！」
「可憐可憐小女子！」
白月搖說著，眼底的淚忽然像開了閘似的流個不停，一雙淚眼汪汪，路人見著無不我見猶憐。
當然，這是在忽略了肺病的前提下。
「去去去，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白月搖話音落下，那守山的流寇突然變了臉色，往後退了幾步，又做出了個要將她姐妹二人趕走的手勢。
「咳咳……」白月搖又咳了起來，同時握白月華的手緊了緊。
白月華會意，當即滿臉愁容地求道：「大哥，您就行行好，全了我妹妹最後的願望吧！」
「滾！」那流寇見白月搖和白月華不願離去，抽出了腰上別著的長刀。
「大哥！」白月華哆嗦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小串錢，要遞給那流寇，「我們知道過山的規矩，求您了！」
「你倆離我遠點！」
流寇見白月華拿著銅錢向自己靠近，連忙往後又退了幾步，抬起袖擺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他眼神嫌惡地驅趕著白月華和白月搖離開，舉著長刀對姐妹二人亂晃：「再不快滾，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哥！」
白月華和白月搖見那流寇是這神情，知曉他是誤會了什麼。
雖然那人叫的兇狠大聲，但眼裡的驚慌可逃不過兩姐妹的眼睛。他手中的長刀亦是看著瘮人，然比起他帶來的威懾感，那小嘍啰對他們的靠近顯然更害怕些。
白月搖索性拉著白月華一道耍起了無賴硬要過山，當然，她也沒忘了時不時再咳幾聲。
山腳的動靜鬧得不小，引來了一個裝扮像是小頭目模樣的人。
「怎麼回事？」小頭目一上來就踢了攔山的小子一腳，「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說了多少遍收起你那山匪的做派！」
小頭目說著，一雙眸子在眼眶裡提溜轉了幾圈，順勢打量了白月搖和白月華一番。
看著蓬頭垢面又滿臉淚痕的姐妹二人，小頭目瞬間沒了興趣，不耐煩地又踢了那小嘍啰一腳：「這兩位小娘子我瞧著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收了護山費就行，你為難她們作甚！」
說罷，小頭目伸手就要去拿白月華手中的那一串銅錢。
那嘍啰卻將小頭目攔住，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小頭目當即變了臉色，要往白月華靠近的腳步也隨即收了回來，一連向後退了幾步。
不過，不然說這小頭目不是普通嘍啰呢！
白月搖看著他明明緊張得恨不能立即逃離現場，但好歹還是在保持距離的情況下，強撐著裝模作樣地說了幾句文明話，讓她二人快些離開。
「姑娘，你們還是回去吧。肺癆的傳染性人盡皆知，總不能為了你和你的家人，便置滿山的兄弟和家人安危於不顧吧？」
「大哥誤會了，我妹妹不是肺癆，只是普通的肺病耽誤了醫治才拖成了這幅模樣……」
「不必多說了，總之今日是必然不能讓你二人過山的。你倆速速離去，都是貧苦可憐人，莫要逼我們不留情面。」
說罷，小頭目回頭往山裡走去，邊走還邊吹響了一個哨子。
入山口處，又只剩下了白月搖姐妹和最開始攔山的那個流寇。
「罷了妹妹，我們回去吧。看大哥們的樣子，我們是過不去的了。」
說著，白月華看了眼放在包袱里露出了一個角的煎餅：「這餅……估計也送不進城了。」
那小頭目一走，白月搖本正想繼續撒潑打諢地試探，卻見姐姐沒有配合自己，在那自顧自地唱起了戲。
她定睛環視了四周，只見離山入口不到百步的地方正有一些人往這邊走來，應該是受到小頭目傳喚而來。
聽那動靜，手上拿著的傢伙應該不少。
白月搖當即明了，默默地沖白月華點了點頭，不再糾纏，「一臉難過」地隨大姐離開了無名山。
從茶莊處取回了馬匹，白月搖和白月華同騎回到了楓林城內。
「可惜了，白走一趟。」
坐在一家小酒館的包房裡，白月華叫了些特色的菜式后，喝著粗茶，嘆了口氣。
原本白月華是打算回來后直接回官驛的，不過因為只在無名山腳遛了遛沒有入山，兩姐妹回到城中的時辰尚早，白月搖便建議到楓林城的街市上逛逛。
索性也不耽誤正事兒，想到妹妹難得出京一趟，看看地方特色也好，白月華便同意了。
面對白月華臉上淡淡的愁容，白月搖笑著挑了挑眉：「也不盡然。」
見白月搖輕鬆的臉色，白月華眼神亮了亮：「別賣關子，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