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南下山東

「全速前進！」

「火龍出水準備!」

張煌言發現雙層鳥船的變化后，又大聲吩咐道。

朱元璋見張煌言此刻沉著冷靜，一掃先前的猶豫與不安，心中不禁暗暗點頭。

隨後他又見到下方的甲板上走出一群兵士，擺弄著十幾個約莫六尺多長，龍頭竹身，兩側各有三個火藥筒的物件。

朱元璋知道那就是張煌言口中的「火龍出水」，不過應已經過鄭氏的改良。

因為根據黃尼麓的講述，火龍出水的主體為5尺長的毛竹，前後用木頭分別雕成龍頭和龍尾。

龍頭的口部向上,龍腹內裝有數支火箭，把火箭的藥線總連在一起，由龍頭下部一個孔中引出。

在龍身下前後各傾斜裝著兩個大火箭筒，把它們的藥線也總連在一起，點燃火藥筒后，火龍可在水面上飛出二三里遠。

當筒內火藥燃放完畢之時，龍腹內火箭即可飛出，焚燒敵船。

「轟！」

這時，雙方的戰船皆已進入火炮的射程內，開始了猛烈的對轟。

由於鄭氏水師的控船技能和鳥船速度遠勝過對方,所以並未被擊中，反倒是女真的一艘鳥船挨了兩炮，速度更加緩慢。

朱元璋見狀，又看向身旁的張煌言。

發現他此刻臉上凝重之色竟已消退，不過雙眼仍緊緊地盯著前方的戰船。

「發射火龍出水！」

就在雙方戰船相距五里左右的時候，張煌言下達了指令。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下方甲板上的兵士急

忙點火，緊接著就響起一陣「咻、咻」之聲。

朱元璋見火龍飛出之時，雙方的距離大約在四里半左右，知張煌言是想借用天時，心中不由一喜。

隨後他又拿起千里鏡,觀察第一支火龍出水的情況。

因為按照正常情況推算，這改良版火龍最遠的飛行距離應在三里半到四里之間。

這也就意味著在火龍出水飛行期間，女真的鳥船至少要前進半里。

可是對方是逆水航行，見到火龍后可能會減緩速度，甚至還會後退，射中的幾率並不高。

果然，在火龍飛出去后，女真的鳥船立時減速。

朱元璋見狀，又回頭瞥了一眼鼓起的風帆。

這時，火龍因火藥筒內的火藥減少，出現了一陣搖晃，隨後在東南風的吹拂下，更加快速地朝前飛去。

「咻......」

在火藥燃燒完后，從火龍的腹部飛出數支火箭，速度比先前竟快了一倍有餘。

「噗！」

就在第一支火箭力道將盡時，女真的鳥船恰好駛來，好似自己撞上火箭一般。

緊接著，第二支，第三支火箭皆射中鳥船，立時將鳥船點燃。

可惜接下來的十幾支火箭力度雖夠，卻都射偏了。

就在朱元璋失望之時，又有五支火箭射中了鳥船。

在東南風的加持下，火勢更加兇猛。

不一會，那艘鳥船就變成了一艘火船。

反倒是中炮的那隻鳥船因為速度減慢，躲過了一劫。

不過它雖躲過了火龍出水，卻未能躲過大

炮的攻擊。

在雙層鳥船的連番攻擊下，它也漸漸沉入了海底。

張煌言擊沉前方的敵船后，正準備藉機調轉船頭迎敵時，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猛烈的炮聲。

他回頭望去，只見後方的兩艘鳥船緩緩下沉，隨後就看到了黃廷的身影。

原來先前黃廷前來救援時，被女真的三艘鳥船纏住，一時無法脫身。

幸虧這時南戴河的戰役已經結束，有五艘鳥船趕來北戴河，幫黃廷擊敗了那三艘戰船。

隨後黃廷又率軍急追，這才及時擊沉了這兩艘鳥船。

當朱元璋等人返回北戴河時，這邊的戰事仍十分激烈。

不過隨著黃廷等生力軍的加入，女真立時敗下陣來。

不一會，女真全線崩潰，黃廷等人趁勢猛撲，殲滅殘敵後，又迅速登陸，率軍朝前方追去。

隨後不久，遠處的火銃、殺伐聲也逐漸減弱。

朱元璋知大局已定，派出幾艘船巡視海面后，便與張煌言一起返回了大帳。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趙二虎走了進來，有些興奮地道：「陛下，女真兵已經全部清除，而且我們還抓到了領兵的佟圖賴。」

朱元璋道：「可問出了什麼有用的消息？」

趙二虎點頭道：「據佟圖賴所說，女真此次大敗，朝野物議沸騰，加之蒙古各部有異動，所以多爾袞已經偷偷趕回了盛京。」

「他因擔心吳三桂率軍追擊，就讓蘇克薩哈率領五千人潛伏在錦州附近，後來豪格知道了此事

，也讓鰲拜帶了三千人留了下來，他們聯絡的方式......」

朱元璋聽完趙二虎的講述，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時，一旁的張煌言道：「陛下，末將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還請您指點！」

朱元璋聞言，看向他道：「你是想趁機偷襲錦州的女真兵馬？」

張煌言點頭道：「不錯，多爾袞此番大敗而歸，必會受到政敵的攻擊。」

「所以末將覺得他留下蘇克薩哈一是為了斷後，再就是想看看是否有機會打一場勝仗，這樣他的壓力也會小些。」

「豪格應也是看到了此點，才會留下鰲拜，因此蘇克薩哈和鰲拜此刻必然立功心切。」

「我們不如利用他們的聯絡方式，誘騙他們前來，再水陸齊出，前後夾擊，必能吃下這八千人，隨後收復寧遠、錦州等地，重築關寧錦防線。」

趙二虎有些激動地叫道：「好，這個計劃好，女真人一向欺辱我們，這次正好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他說罷，才發現失了禮儀，有些擔心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沉默了一會，又看向趙二虎道：「咱記得大戰時，並沒有抓到什麼俘虜，你們是怎麼擒獲佟圖賴的？」

趙二虎愣了愣，有些疑惑地道：「聽說佟圖賴是在船上自殺時被擒下的。」

朱元璋又追問道：「用刑了嗎？」

趙二虎點頭道：「用了，初時佟圖賴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肯招，後來還是小的用了幾種錦衣衛的獨

門手法，他才開了口。」

朱元璋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看來多爾袞應也猜到咱來了，所以佟圖賴才會被擒。」

「不然他要自殺，又怎麼可能等到咱們的兵士去阻止，所以這應該是一個陷阱，目的就是想引我們出城攻擊，這樣他們才有機會反敗為勝。」

張煌言聞言，沉吟道：「陛下，若說這是多爾袞的敗戰計，但若我們不出城，那他豈不是白費心機？」

朱元璋搖頭道：「不，他這是一箭三雕之計，若是佟圖賴偷渡成功，他便可揮師攻打山海關。」

「要是失敗，就利用佟圖賴的謊言哄騙我們出城，半途擊之，得勝后不僅能挽回聲譽，還能再次寇關。」

「若我們不出城，他應會佔領寧遠，進逼山海關，這樣既擴大了領土，又表示戰事仍未結束，有了迴旋的餘地。」

張煌言聽完朱元璋的解釋，這才完全明白過來，看向朱元璋的目光滿是敬佩。

這時，朱元璋沉吟道：「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咱們不妨按照......」

他說著又搖頭道：「罷了，此事若再糾纏下去，又要耗費不少時日，南邊的戰事已不能再耽擱，這次就先放過他吧！」

他說罷，就吩咐張煌言整軍，留下數百兵士防守后，又讓黃廷率軍趕往女真，支援劉文炳，而他則帶著些許遺憾和無奈，與張煌言等人逆流而上，向山東駛去。

其實此刻心情失落的不止朱元璋

，潛伏在錦州的多爾袞也是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