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血色窒息的沉淪曲（十五）

夜鶯緩緩的爬起身來，將視線落在祭天的身上，他現在有點認不清祭天是否還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了。祭天的憤怒是非常之大的，以至於他將整個風祈城都一併報復了。

「你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嗎？」夜鶯小心翼翼的開口，聲音都比先前小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祭天，他越想起那天所發生的事情，他就越後悔，因為他親手打碎了一個孩子的夢。

祭天停止了欣賞琉璃畫，「我感到難過，不是因為你欺騙了我，而是因為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那如果我想為那天的事情，說聲抱歉呢？」夜鶯不奢求祭天能夠原諒他，可是這麼久以來，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坎。

「你無須抱歉，因為他已經死了。」祭天冷冰冰的話語，似乎沒有給夜鶯任何的台階下，他已經徹底與過去的自己割裂，他不在乎夜鶯遲來的道歉。

「我已經變成夜鶯，被你囚禁在這個鳥籠里，這還不夠嗎？」夜鶯情緒開始有些波動，他明白當年的舉動深深的傷害了祭天，可是如今的他已經被祭天利用咒術變成夜鶯，日日夜夜都要放聲歌唱，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摺磨，他不明白為什麼祭天要如此的報復他。

「你需要的只是在籠子里懺悔，而那些人比你還要慘。」祭天不緊不慢的吐字，他很享受這折磨人的過程。

「那就讓我和他們一樣死去！」夜鶯不想再忍受這樣的煎熬，這種痛苦，他渴望自由，能夠擺脫鳥籠的束縛，能夠在風中自由自在的飛翔，哪怕死去，也總比現在這樣飽受凌辱的好。

「和他們一樣？」祭天大笑起來，他告訴凱瑞，曾經欺負過他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讓欺負過他的人死得那麼痛快，那些人不僅被祭天剝奪了【奇思妙想】，還被標記成整個風祈城特殊的異類，並下令所有人見到他們都要嘲笑，而且他們被施下了可怕的魔咒，根本就無法主動尋求死去，每天都被騎士監管，祭天的手段太過於殘忍，以至凱瑞聽了之後都感到萬分的后怕。

牧歌歌劇院安靜的可怕，外面傳來低沉的聲音，凱瑞已經辨別不清這究竟是風的呼嘯，還是其他動物怪異的叫聲，他只知道黑暗將徹底籠罩整個風祈城。

桑格泰洛齊和霍姆帶領的騎士離開了這裡，愛麗絲也準備回鈴宮，在臨走前，愛麗絲想要摸摸巴莉和另一個小女孩的頭，這兩個小女孩得知愛麗絲就是風祈城城主后，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她的手頓在空中，隨後便收了回來，扭頭準備離去。

「愛麗絲城主，你是否改變了......」詩瓦蘭娜剛想問出口，愛麗絲將頭扭了回來，她讓詩瓦蘭娜先安心回去，後面的事情再議也不遲。詩瓦蘭娜只好作罷，兩位小女孩感謝了空城星恆和詩瓦蘭娜小姐，詩瓦蘭娜連忙擺手，她可沒有從中出任何一份力。

詩瓦蘭娜告別了兩位小女孩，見空城星恆沒有離去感到疑惑，便詢問：「你還不回去嗎？」

空城星恆嘴上說著準備回去，腳卻沒有邁開步子，他像是在等誰一般。詩瓦蘭娜見狀追問空城星恆是否在等誰，空城星恆笑了笑，他在等能夠改變風祈城現狀命運的人。詩瓦蘭娜立刻想到了胡離他們，當她的口中提起胡離的名字的時候，空城星恆猛地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並好奇她為什麼會知道胡離的名字。詩瓦蘭娜向空城星恆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原因，空城星恆也講訴了在雷霄城發生的一些事情。於是詩瓦蘭娜讓空城星恆跟著她回命象屋，說不定就能夠碰上他們。

等回到命象屋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詩瓦蘭娜和空城星恆前腳剛進入命象屋沒多久，胡離他們一行也回到了命象屋，胡離他們在路上躲避騎士花了一些時間，最重要的是他們找到回命象屋的路，在路上花費了絕大部分時間。墨鯉感覺他很久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了，他感覺自己的腳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一回到命象屋，來不及看屋裡有沒有人，一屁股找了一個空的位置坐下。

胡離他們進來后，看到了詩瓦蘭娜小姐還有空城星恆，嫦娥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在這裡能夠再次碰到空城星恆，熟人見面很快就寒暄起來。然後胡離向詩瓦蘭娜小姐講訴了他和歐若拉離開鈴宮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詩瓦蘭娜也和他講訴了今天帶愛麗絲城主出去所發生的事情。

了解清楚狀況后，胡離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他問詩瓦蘭娜小姐整個風祈城是不是所有人包括四位大護法都被剝奪過【奇思妙想】。詩瓦蘭娜看著胡離渴求答案的眼神，用點頭的方式表達了肯定。胡離能夠篤定的是，四位大護法之一的盧倫再一次獲得了【奇思妙想】。詩瓦蘭娜覺得胡離如此迅速的下結論，恐怕有些武斷，因為被剝奪過【奇思妙想】的人想要再次獲得【奇思妙想】的概率非常之低。

「詩瓦蘭娜小姐，你說的只是概率非常之低，但你沒說絕對不可能再次獲得【奇思妙想】不是嗎？」胡離很快抓住了詩瓦蘭娜話中最為重要的關鍵點。

「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道理，不過盧倫身為四位大護法之一，他再次獲得【奇思妙想】，難道祭天不知道？祭天能夠任由他這樣嗎？」詩瓦蘭娜還是有些想不通。

嫦娥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盧倫用某種方法隱藏了自己再次獲得【奇思妙想】的事實。嫦娥的想法很快被空城星恆所否決，按照時間算空城星恆來到風祈城的時間比嫦娥他們早上好幾天，在這段時間裡，空城星恆掌握了不少關於【奇思妙想】的情報。其中一個就是，祭天對於四位大護法的管控非常的嚴格，是絕對不允許再次出現這種情況的發生。

「這個屋子裡好熱鬧啊，議論這種東西，可是重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