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膽大包不了天
「嗙——」她的背狠狠撞在門上，方何余撐着手臂把她困在胸膛和門中間，目光灼熱，翻沉着她熟悉的情緒——深情、疼惜、纏綿交雜。
總之沒有冷靜。
終於開始害怕的蘇越軟著嗓子哀求，「方先生，您能聽我一言嗎？」
方何餘喘著粗氣靠近她，酒味衝進她的鼻息，貼着她耳邊低聲詢問，「說？」
「今天不合適。」蘇越臉頰發熱，大腦一白，莫名冒出這麼一句。
……方何余頓住。
「真的，我今天剛住進來，我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我只知道您姓方，這樣不太好吧……」蘇越廢話的本領一絕，幾句話將曖昧氣氛驅散得乾乾淨淨。
方何余從急火攻心中回過神，獃獃地看着她，片刻后懊惱地皺起眉往後退了半步，氣還沒喘勻，喉結上下滾動。
仿若飽腹時捕到次優級獵物的猛獸，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方先生。」蘇越觀察着他的神色，縮著脖子往旁邊挪。
方何余瞪她一眼，眼神一轉，忽而想通，鉗住她的下巴，「我說了，你是用來泄憤的。」
蘇越眼睛驀地緊縮，方何余壓下來，她被迫接受他的攻城掠池，推拒的雙手被他另一隻手鎖死在背後。
不同於剛才的試探與溫存，他向要生吞活剝了她一般，全然不懂「憐惜」二字，蘇越眼裏、氣息里都是他。
她的身子漸軟，方何余卻不見溫柔，越發兇狠，蘇越的手腕被他扣得生疼。
「哈……」終於被放開得以喘口氣的蘇越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霧蒙蒙地瞪着他。
「啪——」巴掌聲暫時止住房內糾纏的氣息，方何余緩緩正過臉，盯着她半晌扯開一個笑，「很好。」聲音卻沉得嚇人。
下一瞬，蘇越凌空而起，方何余牢牢地攔腰抱住她，將她摔在床上，她身子彈了彈，驚恐地目睹他伸出手要扯睡衣。
蘇越嚇得一腳蹬過去。
方何余精準握住她的腳踝，悶聲，「欲擒故縱用的很好。」
「你才欲擒故縱！」嘴裏得閑的蘇越顧不上是否惹怒他，大聲回駁，奮力扯過被子試圖蓋在身上，被男人一把揮到地上。
「閉嘴！」他低頭惡狠狠地堵住她的嘴，大手又要去扯她的衣帶。
蘇越又怒又羞，上次的回憶湧上腦海，掙扎更加劇烈，手腳齊用，方何余低笑一聲，嘲她不自量力，鎖死她的掙扎。
「方先生！我不是她！」蘇越終於記起自己被抓來的原因，扯著嗓子大喊，另一隻手阻止他肆虐。
入魔的方何余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全身心投入「美食」。
眼看着城池失守，蘇越深吸一口氣，扒住他的嘴，飛速道，「我確實有個姐姐。」
方何余頓住。
「我可以找到她，只要你給我時間。」蘇越抓住機會，誠懇地承諾。
「你說你不認識她。」方何余腦子勉強清醒。
「我不想捲入你們的糾紛。」答得很快。
「你怎麼證明？」
蘇越趁他怔忪間隙抓過破爛的衣服蓋在身上，「我的臉還不夠嗎？你見過相似到這個地步的嗎？」
如果是清醒的方何余，瞬間就能辨別出她話中真假。
可惜他不是。
「你真的能幫我找到她？」他起身跪坐在她身前，眼神卻很複雜。
「嗯。」蘇越狠狠吞口唾沫，餘光瞄了眼床沿，想溜。
方何余揉揉發脹的頭，坐在床邊，將床單扔在她身上，「明天再聊。」
「……好。」
顧不得之後如何收場，她急忙裹好床單赤着腳下床，剛小跑到房門口，身後傳來陰森森地威脅，「如果你敢騙我。」
話只說了半頭，卻令她不寒而慄。
她喋喋應下，畏畏縮縮地替他關好門離開。
一分鐘后，房門悄然再次打開。
「那個……你能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嗎？我好幫你？」蘇越扒在門框，探出頭，小心翼翼地試探。
「你說你知道她在哪裏。」方何余閉閉眼，呼出一口氣，卻似縱容她的小聰明。
蘇越眼珠子轉了轉，身子往後縮了縮，壓低聲音，「你告訴我名字，我就知道她在哪兒了……」
方何余回頭看着她，「你還有話嗎？」
她吞口唾沫，悄悄往後撤，尬笑一聲，「打擾了。」
飛速跑回房間的蘇越躺在床上，盤算各種可能的後果后決定連夜出逃。
而被氣得清醒的方何余坐在月光下無語地撐著額頭。
他剛才是瘋了。
壓抑的感情在酒精的催發下不得不找一個發泄口，當蘇越呼喚他的剎那，他當真以為是那個人回來。
可她不是。她連有個姐姐這種話都編得出來，可見對他毫無印象，是他昏頭了。
更何況他的她沉穩溫柔，而眼前的人活潑無厘頭。
方何余斂下諸多複雜情緒，驀地想到蘇越慌不擇言的謊話，又氣又好笑。
真是個小傻子，什麼話都敢編。
行，戲弄他，明天再收拾她。
而事實證明該做的事永遠不要拖到明天。
在他終於入睡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使他驚醒。
小六扭著蘇越等在客廳。
他披上外套，沿着樓梯緩緩走下去，蘇越身上滿是雜草和泥土，心虛地抬眼與他對視。
她早該來料到的，不能因為他稀少的傭人就掉以輕心。被小六抓到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懵了。
「騙我，還出逃？」完全醒酒的方何余還帶着酒後的頭痛，眯起眼，「我自認對你還算寬和，除了強硬帶你回來，其他時間客客氣氣。」
蘇越沒做聲。
「就你這幅長相放出去，橫屍荒野都是對你的厚待。」方何余臉徹底冷下來，蹲在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將心疼和擔心斂在眼底，「你以為她只害了我一個人嗎？」
蘇越抬頭望着他，彷彿才認清他的內在，她狡辯道，「你放了我，我隱於市，自然不會被人發現。」
「從我手裏出去的人，絕對不可能是無名之輩。」方何余嘴角勾起，眼底無笑，「更何況，你已經引起了施與承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