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選擇

「五，四，三，二，一，過年好~~」

伴隨著迎接新年的煙火，窗外萬家燈火，屋裡合家團圓。

「乾杯~~」

四個杯子撞在一起，一家人以自己的方式迎接著新年的到來。

「咳咳~」牛爸端著杯子，站起身。

「作為一家之主，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我必須要說兩句……」

牛爸還沒說完，牛靜一就迫不及待的把話接了下去，小丫頭一手抓著筷子，一手握拳舉在身前，學著大人的樣子，貌似嚴肅的說道，只有那咕嚕嚕轉的眼珠子才能看出小丫頭的狡黠。

「在新的一年裡，兒子要好好學習，丫頭要健健康康，夫人什麼都對。老爹，這話你每個節日都要講，咱這就跳過吧，哥，我要吃魚，給我挑刺~~」

牛宇一輕輕點了點小丫頭的額頭，說道：

「不許這麼和爸說話。爸，您接著說。丫頭你看，這塊肉怎麼樣？魚鰓後面的，魚身上最好的肉就在這了~」

「好的呀，謝謝哥~」

牛爸的祝福語被堵在嘴裡，憋了好一會兒，看著牛媽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牛爸故作洒脫一揮手，「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吃飯」

然後悶悶不樂的坐下。

牛媽看著牛爸這幅孩子氣的樣子，好笑的碰了碰牛爸的杯子。

「你呀，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換點新的詞，你看丫頭都知道你要說什麼了。」

牛爸不甘心的咕噥著，「咱一家人求的不就是個平安么，還說我沒新意，平安怎麼有新意，哼~~」

牛媽拍了牛爸一下，「過年呢，演給誰看啊，今天給你解禁，啤酒不限量了。但就今天啊，別得寸進尺。」

「哎，好，老婆，嘿，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牛媽看著牛爸著幾句話的功夫就又變的興高采烈起來，不禁搖頭嘆息，這男人，越活越小了。

轉過頭，看著牛靜一像一隻小獸一般，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牛宇一筷子上的魚肉，牛媽又嘆了口氣，這父女倆，還真的是父女啊。

「啊嗚」牛靜一一口吃下牛宇一筷子上的魚肉，滿足的大口咀嚼起來。

牛宇一彷彿都可以看到小丫頭背後那歡脫搖著的尾巴。

「啊，對了！」牛靜一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來到牛爸牛媽中間，整了整衣衫，用好似馬上就要上戰場的表情，朝著牛爸牛媽歸拜了下去，嘴裡還念叨著，「親愛的爸爸媽媽，小女子在這裡祝二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為了小女子在新的一年能夠有一個好的運氣，還請母后大人賜下紅包~」

說著，小丫頭還把雙手高高舉起。

牛媽沒好氣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拍在牛靜一的手裡。

「你這丫頭沒皮沒臉，將來可怎麼辦啊」

「哎嘿，反正有哥呢，我怕什麼」

小丫頭瞅了紅包里一眼，「哎呦」一聲便靠在牛媽身上撒起嬌來。

牛宇一默默地吃著飯，看到這一幕，得，今年的紅包看來厚度不錯，要不然小丫頭也不會這麼開心。

牛媽把小丫頭按到座位上坐好，轉頭掏出另外一個紅包，遞給牛宇一。

牛宇一連忙拒絕，「媽，不用了，我自己掙錢了，錢都給靜一就好」

「瞎說什麼呢，在媽眼裡，只要你們沒結婚那就都是孩子，紅包每年都有。」

「嘿哥，你幹嘛不要，不要給我啊。媽，你看哥哥都掙錢了，那是有錢人，要不這個就給我吧，接濟接濟窮人？」

「死丫頭一邊去，這是你哥的，平常我們也沒少你什麼啊，怎麼就養成了這麼個貪財的性子」

牛靜一併不在意，笑嘻嘻的湊到牛宇一身邊，小聲問道：「哥，我的禮物呢？」

「精裝版天龍八部，在你床頭」

「謝謝哥，就知道哥你最好了」

旁邊牛爸看著兒女倆又這麼湊在了一起嘀嘀咕咕的，心裡又開始吃味了。

「爸爸都給紅包了，也沒想著給爸爸一個抱抱，哼~」

牛媽看著牛爸，嘆出了今夜不知道第幾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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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尤其是對學生而言。

轉眼間，新的學期開始了，對於高三的牛宇一而言，這本來有些緊張的日子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的壓力。

「那是，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這還沒怎麼著呢，錄取通知書就拿到了。

復旦啊，你還想怎麼樣，要你這樣的還有壓力，我們這些凡人豈不是要去死了？

你看看你，身高腿長，肩寬倒三角，要不是你這長的沒我帥，還戴著眼鏡，我都懷疑你是言情小說的男主角知道么？」

自命牛宇一摯友親朋的李占坐在牛宇一前桌無情的吐槽著。

「學校就該把你們這些提前拿到通知書的傢伙們統統按在家裡不準來學校。真是，你們這些人哪裡懂得我們學渣的痛苦？」

牛宇一好笑的看著在那裡喋喋不休抱怨著的李占，不知道這段話該從哪裡開始吐槽，班級前十，年級前五十的傢伙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學渣？

就在牛宇一打算嘲諷一下這個不知廉恥傢伙的時候，門口那裡傳來一陣招呼，「牛宇一，你妹找！」

牛宇一看了看時間，有點奇怪。

雖說兄妹二人在一個學校，但小學部和高中部離得還是有點遠的。

這大課間時間雖然是不少，可也沒充裕到這種程度啊。

有啥事發個簡訊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牛宇一走出教室，就看到了那個小小的人兒背著書包站在樓道的角落裡，低著頭，腳尖無意識的摩挲著地面。

牛宇一心中警鈴大作，「好傢夥，攤上事了」

上一次這丫頭這副摸樣，是揍哭了幾個初中不學好的小屁孩。

再上次，是打了一個霸凌別人的小男生。

雖說牛靜一出手都是佔盡了道理，牛爸牛媽牛宇一都不覺得做錯了。

可問題是這小丫頭天賦異稟，不僅是力氣大，身體素質也好的嚇人，這下手太沒輕重了。

那些人被打的那個凄慘啊，嘖嘖，牛宇一看著都覺得疼。

凡事過猶不及，明明是好事，做的過了，也就不佔理了。

牛宇一揉了揉眉頭，走上前去，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嘆了一口氣，問道：

「這次是幾個？進醫院了沒？這次又為啥啊？」

牛靜一沒好氣的一巴掌拍掉自己腦袋上的大手。

「才沒有，現在我可是大姐大，霸天女俠，沒聽過么？」

牛宇一好笑的又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小丫頭平常最愛當大俠了，這霸氣名號，肯定是小丫頭自己取的，但這名號，隨著小丫頭的驚人戰績，在小學部和初中部還真的是十分有名。

「是~~是，我們霸天女俠學校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那我們女俠同志這突然來找哥哥是為了什麼呢，零花錢用光了？買了個什麼？哎呦，就憑你那吝嗇的性子，得是個大傢伙吧~」

牛靜一輕輕的搖搖頭。

但這一次，她卻沒有把牛宇一的手甩掉，只是悶悶的說，「不是……」

牛宇一看到這有點低沉的小丫頭，有點嚇著了，這丫頭，何時這般沒有活力過。

牛宇一連忙蹲下身，抬頭仔細觀察著牛靜一的表情，想從小丫頭的臉上尋得一點蛛絲馬跡。

仔細看了看，牛宇一放下了半顆心。

小丫頭臉上有點沉重，有點糾結，但卻沒有後悔和愧疚。

這就好這就好，只要沒出事，那都不是事。

「那個，哥，嗯，那個，哥？」

牛靜一看著牛宇一直愣愣的盯著自己，似乎有點走神，不滿的叫了聲。

「哎，在，咋了，不怕啊，有哥呢，啥事你說。」

「哥，我，嗯，我通過選拔了。」

「啥選拔？」

「練習生。」

「練習生？什麼練習生？」

「嗯，娛樂公司的練習生。」

「娛樂公司，那以後幹嘛啊？」

「當偶像。」

「偶像？」

「就是，嗯，他們說是唱歌跳舞的組合。」

「哦哦，就是那個你喜歡的大猩猩，多人版的對不。」

「對，還有，不許說我家JYP是大猩猩，大猩猩哪有JYP有才華！」

「好好，不說他。過了就過了唄，說明我們靜一可愛啊，還算他們有眼光。嗯，怎麼靜一，這有啥為難的，唱歌跳舞嘛，你喜歡就去唄，爸媽也不會說啥啊。」

「那個，哥，如果我去的話，要全日制的。」

「全日制？這……學校呢，不上了？靜一，你很想去么？」

「嗯。」

「誒，好，我想想辦法，這事不是事。學上不了，有哥呢，哥大學又不出去，哥教你。」

「那個，哥？」

「咋了？」

「那個公司，是韓國公司。」

「韓國公司咋了，爸不也在韓國公司上班么。」

「哥，練習生要去韓國的。」

「…………………………！！！！！！？什麼意思？」

「哥，我想去韓國做練習生。嗯，哥，你能不能幫我說服一下爸媽，讓我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