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鹿千鳴的推測
「你是說，你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來的這兩套功法都是全套的？」聽完莫恩講述完自己修鍊兩種功法的困局，鹿千鳴瞪大眼睛，揪著自己的鬍子，有些失態的問道。
「是全套的。這有什麼問題嗎？」看著鹿長老異於平時的表現，莫恩微微有些奇怪的問道。雖然預料到鹿長老會驚訝於自己功法的來歷，甚至想到鹿長老可能會懷疑自己，但一項淡定的鹿長老如此失態，卻還是出乎了莫恩的預料。聯想到奪舍之類的恐怖事件，莫恩一時也有些不太放心了。畢竟莫恩沒有敢跟鹿長老說夢境中的牛頭人，青年人和他們說話的內容，只提起了兩套功法和一些雜『亂』的知識。
「你說的那一套拳法，在這裡給我打上一遍。」沉思了片刻之後，鹿千鳴平靜一下心情，溫和的對莫恩說道。
「是。」雖然有些疑『惑』，但聽到鹿長老的命令，莫恩還是很服從的在帳篷內擺開架勢，開始認認真真的演練『牛頭廣播『操』』。當然，這個極為古怪的名字莫恩並沒有告訴鹿長老，畢竟傳出去的話，就太丟臉了。
「好拳法！」看著莫恩演練，鹿千鳴先是微微一愣，眼中有些『迷』『惑』，隨即『露』出沉思的神『色』，但當莫恩拳法打到一半的時候，鹿千鳴眼中已經異彩連連。當莫恩打完這一套拳法之後，鹿千鳴忍不住拍手讚歎道。
「看起來你修鍊了一套了不得的功法啊！」看著打完拳法之後，滿頭大汗卻依然束手站立在一旁的莫恩，鹿千鳴微微點頭，感嘆著說道：「你先坐下調息一下吧。」
「長老，您說這套拳法好，那這功法能比的上混元功嗎？」坐下調息了一會之後，莫恩恢復了精神，有些忐忑的問道。雖然在莫恩自身的體驗之中，健體法要比混元功精微奧妙的多，但這功法來歷畢竟太過奇特，修鍊方式也和莫恩所知道正統方式有些不同，所以莫恩心中一直有些沒底。眼下既然已經決定請教鹿長老，莫恩也就沒有了以往的顧忌，直接問了出來。
「呵呵，雖然沒有看到這門功法的全貌，但只憑這套拳法，我就可以確定，這門功法比只是黃級功法的混元功強的多。如果論品級的話，恐怕不遜於玄級功法中的極品。」注意到莫恩臉上的忐忑，鹿千鳴捋了捋鬍子，難得微笑著說道。對於自己這個預備弟子，鹿千鳴終於表現出了一定的認可。
事實上，本來鹿千鳴對是否收莫恩為徒，心中也有些猶豫。以前的莫恩只是算是一個心志堅毅，資質不錯的苗子，在齊雲霄等人眼中，也許會是美玉，但在鹿千鳴眼中，莫恩只是勉強及格。如果不是時日不多，沒有太多其他選擇，鹿千鳴也不會動收徒的念頭。
不過在看了莫恩這一個多月的表現和這套拳法之後，鹿千鳴的心態發生了一些改變。一方面來說，莫恩肯將這種隱秘的事情主動告訴自己，向自己請教，說明莫恩的確尊敬自己，信任自己。而這種尊敬和信任，是鹿千鳴收徒的基本底限。在修仙界中，師徒關係是最為重要的，一旦真正收徒，就意味著師父要盡心竭力的教導，扶助弟子。沒有弟子真心的尊敬和信任，沒有人會傻到收一個白眼狼回來。
另一方面來說，莫恩所打的這套拳法品級的確不低，由此推斷，那兩套功法也不會很簡單。這對莫恩來說，也是一種際遇。有了這個基礎，莫恩雖然資質未必絕佳，但將來的成就也未必會很低。鹿千鳴收徒，除了傳承自己一身的本領之外，還隱約有一個其他心愿。如果莫恩沒有這份際遇，將來成就有限，那麼鹿千鳴沒有其他選擇，也只能放棄這個心愿。但莫恩現在有了達到更高成就的可能，鹿千鳴自然也就燃起了一絲希望。因此鹿千鳴也對莫恩表現出了更多的認可。
「不過可惜。。。。」誇讚過一句之後，鹿千鳴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可惜什麼？」莫恩心中一緊，馬上緊張的問道。雖然這些日子裡，莫恩本人已經非常信任這兩套功法，但鹿長老的態度，還是讓莫恩極為緊張。畢竟在莫恩心中，鹿長老已經是自己所知道的人中，修為見識最高的人了。自己發現不了的問題，鹿長老也許就能發現了。
「可惜的是這功法只是一個基礎，沒有更高階的內容。我已經大概猜到你這套功法的來歷了，不過說實話，我對這種修鍊方式並沒有什麼研究，所以在這門功法的修鍊上，恐怕我無法指點你什麼了。」鹿千鳴『摸』著自己的鬍子，有些感慨的說道。
「沒法指點？」莫恩楞了楞，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沒什麼奇怪的，我只是一個低階修士，有些東西不會是很正常的。」看著一臉震驚的莫恩，鹿千鳴淡淡的說道：「不要著急，聽完慢慢跟你說。」嘴裡說著謙虛的話，但鹿千鳴的神情卻顯然不像是一個低階修士。
「最開始的時候，我是懷疑你被別人奪舍了。畢竟一般來說，只有被奪舍的人，才會突然領悟高級功法。不過剛才我仔細檢查過你的身體，發現你的確沒有進階先天，開拓識海，所以說，你被奪舍的可能『性』已經排除了。」鹿千鳴捋了捋鬍子，慢條斯理的說道。
聽到鹿長老的判斷，莫恩猛的鬆了一口氣。不過馬上又有一個疑問湧上心頭：「為什麼沒有進階先天，就不會被奪舍呢？開拓識海又是什麼意思啊？」
「所謂識海，指的是眉心的印堂『穴』，這裡是修鍊者精神力量的發源之地。而開拓識海，是指修鍊者的精神修為達到了可以穩固識海的程度。一般來說，進階先天之後，識海就會逐漸穩固，到了這一步，本來虛無縹緲，無法把握的精神力量開始可以凝聚起來，變成足以影響外界現實的力量，而這種力量，被修士稱為神念。」鹿千鳴並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而是很溫和的解釋道：「而所謂奪舍，就是將修鍊有成的元神融入到其他人的識海之中，代替對方的元神。但如果被奪舍的人識海還沒有穩固，就不可能承受元神，強行奪舍，唯一的後果就是魂飛魄散。」
「那我這腦海中的功法？」莫恩很是疑『惑』的問道。
「除了奪舍之外，還有兩種情況符合你這種狀況。一種是有元嬰期以上的高人用神念將功法刻印在你腦海中。不過這種方法對修為有不小的損害，除了大宗門給核心弟子傳授頂級法決，其他時候很少有人會用。」鹿千鳴淡淡的說道。提起那些傳說中和荒州七大神殿比肩的大宗門，鹿千鳴並沒有什麼敬畏，完全是一副淡然的口氣。
「元嬰期高人，那不就是半仙了嗎？可是我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高人啊！」莫恩驚嘆著說道。對於只見識過先天期高手的莫恩來說，元嬰高手只是一種傳說。有的時候，莫恩甚至懷疑世界上有沒有那麼厲害的人物。
「如果真的是元嬰高手給你刻印功法的話，那你記不起他來是很正常的。不要說你沒有這種眼力，就算有，他修改一下你的記憶也是很容易的。」鹿千鳴搖搖頭，很平靜的說道：「不過從功法『性』質和你的資質上來看，這種可能『性』不大。」
「那另外一種情況呢？」莫恩繼續問道。高人傳法這種事情莫恩也不太相信，畢竟自己的資質擺在那裡，好像沒有讓半仙級別的人物心動的資格。而且夢境之中的情況，也不像是高人傳法的樣子。
「第二種情況，就是覺醒前世的記憶了。」注視了莫恩一會，鹿千鳴才淡淡的說道。
「前世！真的有輪迴轉世嗎？」莫恩心中一震，有些急切的問道。夢境中的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隱約之間透『露』出來的信息，的確像是傳說中的轉世。而現實之中，莫恩雖然聽說過輪迴轉世，但卻一直覺得不是真的。此時鹿長老口中說出這個詞，莫恩自然相當震動。
「有。金丹期以上，能夠凝聚元神的人，都有轉世的能力。」鹿千鳴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不過隨即恢復了正常，繼續說道：「不過轉世這種事情並不受控制，失敗幾率高的可怕。即使成功，也不可能恢復前世的記憶，最多不過是像你這樣，能夠記起一些基礎功法而已，這一點，即使傳說中的化神高人也不能例外。可以說，即使轉世，也已經不會是前世的那個人了。」
莫恩聞言一愣，一時間有些『迷』糊，沒有注意到鹿長老的表情。這個時候，莫恩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可能是轉世之身。不過按照鹿長老的說法，轉世應該不可能保存前世的記憶。但在夢境之中，疑似莫恩前世的那個牛頭人，或者青年人卻都記憶完整，甚至有獨立思考的能力。這一點，和鹿長老的說法並不相符。
「那我這種情況？」莫恩撓撓頭，滿臉疑『惑』的問道。冥冥中一種直覺，讓莫恩放棄了給鹿長老講述自己夢境的念頭，無法解釋這一切的莫恩，只能繼續詢問鹿長老。
「你現在的情況，基本可以確定屬於覺醒前世記憶。只不過你運氣好，記憶覺醒的比較多而已。」鹿千鳴此時已經恢復了淡然，很平靜的說道：「不過考慮到你覺醒功法的屬『性』，出現這種情況也算正常。」
「功法？」
「你這兩套功法中，都有薩滿兩個字。而據我所知，天元十二州之中，只有南方巫，蠻兩州的部分地方，才會稱呼一些特殊的修士為薩滿。而巫蠻兩州的高人，是很少走出南方，更不用說來荒州這麼北方的地方了。除了覺醒記憶，很難解釋這種極為稀少偏僻的功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鹿千鳴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