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夏營與出關
「已經快要到綠梟湖了嗎？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接近傍晚的時候，站在部族停留的小丘陵上，望著前方不遠處鬱鬱蔥蔥的樹林，莫恩有些感慨的說道。三月中旬從秀蘿山北麓啟程，跋涉一個多月，在即將跨入五月的時候，石牛部族終於走到了綠梟湖畔，這個部族即將建立夏營的地方。
所謂的夏營，是草原上對部族整個夏天駐紮營地的稱呼。與之對應的，還有冬營。如果細分一些，還會有春營和秋營，都是指在游牧過程中，停留時間較長的地方。不過石牛部族在春秋兩季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遷徙中，停留駐紮的時候比較短，所以分的並不細緻。
一般來說，夏秋兩季，是草原部族最為喜歡的季節。在這兩個季節中，牧草旺盛，水源豐富，牲畜可以迅速生長。所謂夏飽秋肥，說的就是這個情況。所以說，夏營的選擇，對於部族來說非常重要。有一處好的夏營草場，部族的牲畜就可以大幅增長，保證部族有足夠的生存基礎。而夏場如果條件不好，牲畜不能得到足夠的成長，那麼經歷冬瘦，春死兩道難關之後，恐怕部族的生存就要有壓力了。
最近這些年，石牛部族雖然沒有大的發展，但總體表現還算不錯，在黃雲城轄區內地位還比較穩定，所以綠梟湖這個還算不錯的夏場，這次依然屬於石牛部族。這個方圓近百里的湖泊匯聚了幾條河流，水源充足，物產豐富，附近有大片茂盛的草場，還有一些樹林，可以為部族補充木材。在這裡，部族將會停留四個月，直到九月將近下雪的時候，才會繼續向北遷徙，到雲障谷避寒過冬。等到明年，部族會再次返回綠梟湖，停留四個月，然後在九月的時候，朝黃雲城進發，並且在黃雲城度過寒冬，同時等候下一次的草場分配。
略微發了一下感慨之後，莫恩就開始忙活搭建帳篷的事情。十幾天前，也就是在上次莫恩擊敗穆銀之後，莫冰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就一直跟隨著狩獵隊，當了一名見習獵手。現在他吃住都在狩獵大隊營地，莫恩想要搭建帳篷，就只能靠自己一個人了。
麻利的將自己的帳篷搭建好之後，莫恩草草啃了一塊肉乾，盤膝坐下，開始思考修鍊的事情。雖然沒有了穆銀所帶來的壓力，但明珠的期望給了莫恩更大的修鍊動力。所以在這十幾天里，莫恩修鍊的極其勤奮，加上服用了一顆玉參丸，所以進步也相當快速。
不過在修為提升的同時，莫恩也發現了一點問題。這個問題，就來自於莫恩混元功和健身法混合的修鍊方式。在晉級到四級武士之前，這種混合修鍊的方式讓莫恩的修為突飛猛進，兩種功法也配合的相得益彰。但是在晉級四級武士之後，兩套功法的配合好像出現了一些細微的分歧。雖然現在對修為的提升還沒有什麼影響，但莫恩已經察覺到了兩種功法的不同，而這一點不同，就體現在兩種功法修鍊的側重點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鍊體會，莫恩發現混元功這門功法最為注重的是內氣的培養，這門功法可以給修鍊者帶來很高的內氣積累速度，讓修鍊者內氣迅速進階，但對於肉身的修鍊強化，卻並不太重視。而增強薩滿健體法這門功法修鍊的時候，注重的是總體的平衡，無論內氣還是肉身，都會得到充分的修鍊。但是在內氣積累方面，卻要遜『色』於混元功。
注意到這種分歧之後，莫恩心中就有些猶豫。在內氣和肉身都很弱小的時候，這兩套功法配合，效果極為突出。不服用丹『葯』，不到一個月就讓莫恩從三級武士晉級到四級，就是一個明證。不過在莫恩內氣和肉身都強大了一些之後，情況就有了些變化。畢竟越往後修鍊，所需要花費的時間，精力，資源就越多。但須修鍊一門功法的話，進步會很迅速，依然兩種功法同時修鍊的話，速度就必然慢下來了。尤其是在莫恩手中資源有限的情況下，這個問題就更為突出。
根據這些日子的修鍊，莫恩對於這兩種功法也有了一個初步的估算。如果以修鍊混元功為主的話，莫恩手中的玉參丸應該可以讓莫恩迅速提升到武士九級，並且稍稍有些富裕。不過這樣的話，肉身的修鍊雖然不能算差，但也不會比其他人強，只能算是一般。
而選擇以健體法為主修鍊的話，在跨入六級之後，所需要的修鍊時間和丹『葯』將會大幅增加。即使用完所有玉參丸，恐怕也最多將修為提升到武士七級左右。畢竟要全面強化肉身和內氣，所需的力量比只修鍊內氣要大的多。不過這樣做的好處是肉身的修鍊會很強，即使只是七級武士，不用任何秘法，戰鬥力也不比九級武士遜『色』。
這些日子裡，莫恩一邊修鍊，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始終猶豫不決。雖然沒有太多的修鍊經驗，但憑直覺，莫恩知道這個選擇很可能對自己的未來有不小的影響。但到底那種選擇對自己更有利，莫恩還無法分辨。
感覺到猶豫的時候，莫恩自然而然想起了鹿長老。莫恩覺得，作為部族內見識最廣，修為最高的人，鹿長老應該是能夠幫自己做出正確選擇的。但想要以這個問題請教鹿長老，就又牽涉到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解釋健體法這門功法的來源。腦海中出現功法這種離奇的事情，不是誰都相信。即使相信，鹿長老會用什麼態度對待自己，也是一個問題。
不過仔細思考了很多天之後，莫恩最終還是決定向鹿長老請教。雖然這樣做會有一些風險，但以莫恩現在的實力和地位，如果沒有鹿長老的指點和支持，想要進階先天並不容易，而且很容易遭遇到危險。高階功法對其他修鍊者的吸引力有多大，莫恩是很清楚的。而且就算莫恩不主動告訴鹿長老自己功法的事情，從這些日子裡莫恩的表現，鹿長老也能猜到一些，畢竟鹿長老是最清楚莫恩之前狀況的，其他人以為莫恩修鍊的是玄級功法，只有鹿長老清楚，自己給的只是混元功。
就在莫恩下定決心，準備開始修鍊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帳篷外傳來。片刻之後，帳篷帘子被一把拉開，一張通紅的小臉伸了進來。莫恩抬頭一看，正是鹿長老門下的小童子莫土。
「師兄，鹿長老出關了！讓你過去呢！」還沒有等氣喘勻，莫土就激動的對莫恩說道。和莫恩當年一樣，才八歲的莫土對草『葯』學有些天賦，所以在鹿長老門下當一個跑腿的小童子。從鹿長老那裡算，莫土算是莫恩的小師弟。因為父親死的早，只有母親撫養的莫土生活境況和莫恩差不多，加上得到過莫恩的指點和幫助，所以和莫恩很親近。
「哦，太好了！是所有人都去嗎？」莫恩先是心中一喜，隨後又有些不自然的問道。心中歡喜，是因為鹿長老出關，自己可以請教疑難。而之後問的一句，卻是為了明珠。在這十幾天里，明珠一直沒有再出現，莫恩限於諾言也不能主動去找。雖然努力剋制自己，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思念。如果這次是鹿長老召集所有學徒的話，那麼莫恩也就能夠見到明珠了。
「不是，長老就讓我找你一個人。師兄，看來長老是真的要收你做弟子了，以後你可要關照我啊！」莫土搖搖頭，隨後又有些興奮的說道。底層出身的少年想要得到學習的機會並不容易，莫恩如果能夠學到高深的東西，對於莫土這個出身類似的童子，也是一個極大的鼓勵。
「呵呵，就算長老不收我為弟子，我也會關照你的啊！」『摸』了『摸』莫土的腦袋，壓下心中的一點失望，莫恩笑著說道：「趕緊帶路吧。」看到莫土，莫恩就想到當年的自己，對這個淳樸上進的師弟，莫恩相當愛護。
在莫土的帶領下，莫恩很快來到了鹿長老的帳篷外。在遷徙的過程中，鹿長老遷徙的時候並不住帳篷，而是住在一個由八匹木駝獸馱著的大轎子中。木駝獸行走極為平穩，耐力也夠。鹿長老可以在裡面修鍊或者煉製丹『葯』，不會因為遷徙而耽擱時間。這種待遇是石牛部族獨一份，就連齊雲霄長老都沒有這個排場。不過此時因為鹿長老已經出關，部族也即將紮營常駐，所以轎子被收了起來，重新紮起了帳篷。
「見過長老。」踏入這個不算大帳篷之後，莫恩恭敬的對坐在蒲團上的鹿長老躬身行禮。雖然這個臨時帳篷無法和鹿長老正式駐紮時候的帳篷比，但比起莫恩那個僅能容身的簡易帳篷，還是寬闊多了。坐卧行走，都不趕到拘束。
「已經四級武士了，不錯。進步速度不慢。」掃了莫恩一眼后，鹿長老點點頭，淡淡的說道：「聽說這一個多月里發生了很多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弟子的確遇到了許多疑難，想請長老指點。」莫恩深吸了一口氣，拱拱手，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