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母故妻逝子夭亡,男兒流血空悲傷

七十五、母故妻逝子夭亡,男兒流血空悲傷

趙學軍告訴新霞,他已到紅梅家了,將情況給兩位老人講過。學軍告訴紅梅父母,此事發生誰都沒有料想到,紅梅婆婆一直待紅梅如同女兒一般,平日都不讓她做事的。這次是紅梅因為覺得泡沫多,貪玩導致發生漏電事故,紅梅婆婆因為去救紅梅也被電擊倒了。目前家中一片混亂,勸他們第二天過來。紅梅爸媽雖然傷心,對親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是非常理解的,答應第二天來,不會因為這件事來興師問罪的。

新鳳、新霞兩姊妹對學軍自然是非常感激,新霞又拿了些錢給學軍,請他幫忙安排下喪事用的鞭炮、紙錢及靈堂安排。新霞又找出兩張新漢媽和紅梅的像片,讓學軍幫忙沖洗放大成兩張遺像,佈置靈堂用。

安排完這些事情后,建華也從江口趕了回來。新漢媽娘家除了小毛外,已無親人。福昌師傅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已安排人報喪。

晚飯時,除了幾個幫忙的人外,多數人都不願意給福昌師傅家再添麻煩,都各自回家吃飯了。

新鳳給福昌師傅餵了幾口飯,福昌師傅就吃不下了,在大家的勸說下,又勉強吃了幾口。新鳳看到福昌師傅的精神稍好些,就提出墓地的事,福昌師傅同意挨着舅公的墓地安置新漢媽和紅梅婆媳兩人,但稱需要與村上去打下招呼。這件事就安排給趙學軍第二天去協調。

吃過晚飯後,鄰居毛大伯過來了。他先給新漢媽和紅梅的靈前焚上了三支香,又拜了三拜。然後就到內間見過福昌師傅。

「福昌兄弟,你可要好好保重呀,千萬不要多想。她們婆媳兩人關係太好了,才一道走的,這樣她們一路上還能彼此關照,你就不要太傷心了!」毛大伯坐在床邊,拉着福昌師傅的手勸慰道。

「老哥,你說我是遭了那門子孽呀,她們是祖孫三代,我媳婦肚子裏還有一個呀,三條命呀!」福昌師傅一想到這些,內心如刀絞般難受。

「是的呢,那又怎麼辦呢?老天爺覺得人間太苦,要接他們去天上享福呢!」毛大伯仍在勸說福昌師傅。

「這老天爺若是有眼,乾脆連我一道接去算了呀,這不是讓我活着更難受嗎?」福昌師傅悲傷得又哭了起來。

「你可不能這麼想呢,你還有任務呀,你是男人,是爺們,這還有兩個孩子沒有安頓呢,你得撐起來呢!」毛大伯擺擺手讓人拿過來一塊毛巾,遞給福昌師傅擦臉上的淚水。

「男人天生是要吃苦的,是要替女人受累的,這種吃苦的活怎麼能交給女人去做呢?老弟,你一定要想開些,你就得按我說的去想,去活着才行!」毛老伯起了身,走出房間。

「新鳳、新霞,你倆過來一下!」毛大伯對新鳳和新霞揮了揮手,「你家這檔事呢,也真是少有了,我也第一次遇見。老實說,怎麼弄,我也沒有底,只能是試着做。」

「毛大伯,這件事我和新鳳、新霞都不太懂,新漢也沒有回來。我爸又是這個狀態,你老就做吧,我們都聽你的安排!」建華給毛大伯遞上了一支煙。

毛大伯沒吱聲,仍看着新鳳和新霞兩姊妹。

「毛大伯,您老是看着我們長大的,我們兩家在一起住了這麼多年,我爸媽是個怎樣的人,您老最清楚了。現在突然發生這個變故,我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已給新漢打過電話了,估計他明天會趕回來。就是新漢回來,也是不懂的,還得您老幫我們全盤把握一下,不論別人怎樣說,都沒有關係,我們都聽您的安排。我們先謝謝您!」新鳳拉着新霞的手,給毛大伯鞠了一躬,建華在一旁也跟着鞠了一躬。

「好吧,既然你們孩子們這樣信任我,我就幫你們做主了!」毛大伯捥起衣袖。

「這件事不能當做普通的白事來安排,不必等很長時間,也不必大操辦酒席,主要招待遠地來的親友為主,除了幫忙的人外,本地弔孝的,一律不請客,這是其一。紅梅娘家的人要來,有安排嗎?」毛大伯望着新鳳。

「鎮上的牛鎮長已代我們安排人去報過喪了!」新霞介面說道。

「這個呢,你們今晚還得再去一趟,以示重視,最好新鳳和建華兩人一道去一次,因為紅梅年輕,今年又經歷了幾件事,你們主家的人要出面,這樣紅梅娘家人內心會好受些!」毛大伯口氣不容置疑。

「好的,我稍後就去!」新鳳答應道。

「第三,若新漢明天上午回來,就明天中午前發喪,若下午回來,就放後天上午發喪,不要拖太久,盡量讓她們入土為安。墓地安排好了沒有?」毛大伯望着新鳳。

「已經安排人了,準備明天上午去村上打招呼,就在小清河邊舅公墳地邊上!」新鳳答道。

「嗯,也可以,新漢媽在她舅舅的腳下,紅梅安排在新漢媽的腳下,從北往南依次排下來,這樣的順序比較好。最好今晚安排去打招呼。這樣吧,找個人帶上香煙陪我今個晚上去一趟。」毛大伯說着。

建華從江口回來時就順道買了一些香煙,他從包內拿出兩條香煙遞給毛大伯。

「這個夠嗎?」

「有兩條煙可以了!」

毛大伯沒有客氣,拿過煙后就夾在腋下,和趙學軍一道出了門。

新鳳和建華隨後扯了白布系在腰上,也出了門,直奔紅梅家。

來到紅梅家門口,新鳳拍射門板,跪在門前大哭。

紅梅爸媽聽到哭聲,知道是報喪的來了,打開門,看見新鳳和建華兩人腰系孝布,跪在門前,便趕緊扶起兩人。

「對不住親媽,我們沒有照顧好紅梅,我和建華都是剛回來!」新風講話聲音嘶啞,旁邊的人聽到都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悲傷。

「你們不要說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新漢回來沒有?」紅梅媽問道。

「已經打過電話了,估計明天能趕到!」新鳳說道。

「我們不太懂事,請隔壁的毛大伯幫我們主事,他安排說不要等太久,若是新漢明天上午回來,就中午前起靈送他們入土!」

紅梅媽看到新鳳和建華又專程跑來一次報喪,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家人會鬧事,便安慰新鳳。

「你們家對紅梅好,我們都是知道的,儘管紅梅出了事,但你爸媽一直象待親女兒般照顧紅梅,我們都清楚。只怪紅梅這孩子命不好,無福消受,還拖累你媽媽了。」紅梅媽說着說着又哭了。大家都相互勸慰一番。

新漢是第二天早上趕到家的,接到電話后,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儘管新霞沒有說那麼多,但從新霞悲傷的情緒中,新漢已能感受到家中出了大事。到家后,新漢非常震驚,自己最心愛的兩個女人,這一子都沒有了,新漢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用手掄起拳頭猛砸地面,砸得手背都淌出了很多的鮮血。新漢想到離家時媽媽那期盼的眼神,想到前兩日與紅梅通話時,紅梅那興奮的神情,一會是紅梅的笑臉,一會又是媽媽慈禧的面容不斷地在眼前轉換著,轉瞬間就天人永隔,再也見不到了。新漢一直都沒有哭出聲,但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地往一淌。

圍觀的人看到新漢神情驚駭,擔心他憋出毛病來,紛紛勸新漢,讓他哭出來,說哭出來會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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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水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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