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天降噩耗婆媳亡，四鄰親友齊相幫

「大姐，你快點回家吧，家裏出大事了，紅梅觸電了！」新霞哭着給新鳳打完電話。新霞尚不敢把母親一道觸電的事告訴新鳳，她擔心新鳳受不了。

新霞是接到阜家灣鎮牛鎮長的電話后，才知道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新霞回到家時，家門前已經圍了很多人。圍觀的人都嘆息道，「太可憐了，一下子兩個人沒有了，這福昌師傅是個好人呀，怎麼會這樣呀，老天不公呀！」

新霞強忍住淚水，撥開人群，跌跌撞撞地衝到家裏。

新漢媽和紅梅的遺體已被人移到客廳內的地面上，她們身下墊有棉被，身上也蓋有棉被。兩人的臉色烏青，雙目緊閉。看到此情景，新霞悲從以來，一下子撲到新漢媽的身上，放聲大哭。

不知哭了多長時間，阜家灣鎮的牛鎮長、派出所的黃所長及周圍的鄰居紛紛勸慰新霞，把新霞拉了起來。

「新霞，你不要再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家裏還有很多事要你安排，你爸爸還要你照顧，你大姐還沒有回來，新漢也在外面，家裏得有人主事呀！」

「是呀，不能哭了，你告訴我們，我們都可以幫忙的。」大家都在一邊勸說着。

「我爸爸呢？」新霞沒見着福昌師傅，心裏很着急。

「福昌師傅在床上躺着呢，剛才也暈倒了，我找醫生來看過了，說不要緊，休息一下就會好的，正在給他掛水呢！」鎮長對新霞說，「你要節哀順變，要振作起來，還要趕緊通知新漢，讓他回來一下。」

新霞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進到裏屋。福昌師傅已經醒了，醫生已經給福昌師傅掛上輸液瓶了。福昌師傅看到新霞進來，老淚縱橫。

「孩子，爸爸沒有照顧好你媽媽和紅梅呀，爸爸對不起你們呀！」福昌師傅聲音顫抖。

「爸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新霞急於想知道事故發生的原因。

「今天紅梅說要洗衣服，她就在後面衛生間里用洗衣機洗，我也沒太在意。大概是擱了太多的洗衣粉，起了很多的泡沫，紅梅覺得好玩，就在衛生間里弄得滿屋子的泡沫，後來就漏電了。你媽媽上廁所才發現，大叫了一聲我才知道，但你媽媽腳一踏進去就滑倒了，這樣兩人都觸電了！我拉掉電閘才過來救她們，但已經來不及了！」福昌師傅已是滿臉的淚水。

「爸爸，你先休息吧，不要說了！」新霞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已經給大姐和哥哥打過電話了，大姐估計很快就會回來！」

「你不要給你哥哥說得那麼嚴重，他那麼遠回家，着急會出事的！」福昌師傅叮囑道。

「我知道，我只是說媽生大病了，在醫院裏！」新霞輕輕地說。

「新霞，你看還有那些親人要通知的嗎？」對門的王阿姨輕輕地對新霞說，「紅梅她們家人得告訴一聲吧！」王阿姨提醒道。

「我還沒來及講呢，我想等大姐回來商議一下再說！」新霞知道，紅梅嫁過來沒有幾年的時間，接二連三地遭遇變故，現在又發生這樣的意外，不知道紅梅娘家人會怎樣想，這種事若處理不好，她娘家人是要來討說法的。

「新霞，我讓鎮辦公室的小趙去一趟吧，他人比較機靈，好象也是你的同學。」牛鎮長說道。

「那好吧，謝謝牛鎮長！」新霞知道牛鎮長是安排趙學軍，她和趙學軍是中學同學，剛到阜家灣鎮做協調員時便與趙學軍打過交道。

「另外，我安排小趙已買了一些鞭炮、紙錢、香燭等，另外鄰居們在幫你們聯繫佈置靈堂的事。錢都是他們墊付的，我剛才給大家講了，幫忙歸幫忙，帳要先記下來，等事後你們再處理。」牛鎮長給新霞說道，「這兩天我就讓小趙在這邊幫忙，若還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你講一下！」

「謝謝牛鎮長！」新霞已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她深深地給牛鎮長鞠了一躬。

「你不要客氣，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本就是政府應該做的！」牛鎮長說道。

「我的媽呀，你死的好慘呀，女兒不孝，沒有照顧好您呀！」新鳳披散著頭髮，瘋了般從外面沖了進來。

「前天打電話回來還好好的，這是怎麼啦？老天爺呀，你不睜開眼看看呀，你是犯什麼糊塗呀？我們遭的孽還少嗎？」新鳳撲倒在新漢媽的遺體前，放聲大哭。這麼長時間的委曲、心中一直在壓抑著，現在彷彿決開的河堤一般，悲憤之情洶湧而出。

「紅梅呀，我的好妹妹呀，這日子過的剛好一點，你怎麼就去了呢？你還懷着身子呀，怎麼忍心丟下我那可憐的弟弟呢？」新鳳哭得象個淚人一般。

圍觀的人這才知道紅梅懷有身孕，這一下三條人命，大家都很悲戚，扼腕嘆息。

有人來佈置靈堂了，大家動手撤走客廳內的雜物，包括掛在牆上的畫像。有人問新霞，是否有紅梅和新漢媽的照片，可以拿去放大做遺像。還有人去拉起正在痛哭不止的新鳳，勸慰她起身，有好多事需要協商。

王阿姨過來對新鳳說，「新鳳，你先節哀吧。福昌師傅現在肯定是不能做活了，新漢媽和紅梅的壽衣，要不就安排給街上的裁縫去做。另外，墓地的事要落實了，你們打算將她們婆媳安排在哪兒呢，這個也要定下來的。」

「大姐，你先別哭了，王阿姨講的事，是很急的，確實要定下來的。」新霞蹲下身子，輕輕地推著新鳳的肩膀。

新鳳緩緩地站了起來，她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強忍住悲痛，取過身上背着的拎包，從裏面拿出了一沓錢遞給新霞。

「這是五千元錢，你負責管錢和記帳，先把別人幫我們花的錢先支付掉，這個不可讓人墊付。另外找一個有經驗的老人，最好是毛大伯，他老人家有經驗，處理事情較穩妥，可請他來幫我們安排喪事。墓地的事，我還得與爸爸商議一下，可否就安放在舅公墓地邊上。你姐夫估計馬上會趕回來的，讓他去一趟紅梅家報喪。」新鳳講話的聲音都有些嘶啞。

「牛鎮長已安排鎮辦公室的小趙去紅梅家了，這事可先緩一下再說。」新霞兩眼紅腫。

「王阿姨，謝謝您老了，剛才講到做壽衣的事，就按您老說的，請您幫我去安排一下，」新鳳轉身讓新霞拿出500元錢給王阿姨，「王阿姨，這個錢若不夠，你就到新霞這兒再取，很多東西我們也不太懂，您老就看着辦吧！」

「好的，這事你們就交給我去做吧！」王阿姨接過錢就出去了。

「新鳳、新霞，你們倆喝口水吧，我和沈嬸在廚房裏面負責做飯、燒水，老四和華子他們在院子裏搭一個油布蓬子，估計快弄好了，到時就在院裏燒火做飯，廚房裏還是有些小了，轉不身來！」隔壁的劉媽端著兩個茶杯遞給新鳳和新霞。

「待他們弄完了，我就讓華子負責買菜。你毛大伯在外面，我已叫人去把他找回來幫忙，外面的事就讓他去張羅，他比較有經驗的。」劉媽放下手中的茶杯后，用圍裙擦了一下眼角。

「你們兩姊妹別哭了，其實大家心裏都非常難過，但事情出來了，活着的人還得生活呀，你們還要好好照顧好你爸爸，不能再有閃失了！」

新鳳、新霞看着進進出出的鄰居，這些街坊雖然平日走動不多，沒想到大家都這麼熱心相助，心裏異常感動。兩姊妹再次對着大家鞠躬，一再說着謝謝大家。